《成為役獸師的我還不知道這是甚麼一回事》 - 第壹部　　潛龍出淵！　　第拾壹章　　失落的天才少年

　　末世之光．第六守護者．『蛇之睿智』司鈺。

　　怪物說出了他的身份。

　　李廣並沒有對這一連串的外號感到驚訝，反而當他聽到「司鈺」這個名字，身體卻倏然一震。

　　這反應是很正常的。

　　只要是蓬萊島的人，一旦司鈺出現在面前，也是這般反應——

　　驚訝。

　　有誰不認識蓬萊島的天才少年？與李廣這樣的壞學生不同，人家可是連跳三級直接就讀大學的高材生！當然，這也未必是讓李廣為之一驚的主因。真正的原由是，一個月前司鈺這個人在一場事故遇難了！

　　當時司鈺得到一個海外研習的機會，到法國進行深造。然而，他所乘的航班在離開蓬萊國際機場後，在黃海以南墜落了。事件非同尋常，機上三百多人連同機長、服務員全數不幸罹難，而最離奇的是，只有司鈺一人的屍體無法找回。

　　這件事對蓬萊島的影響極大，不僅失去一個傑出人材，並對航空業造成打擊，讓外界質疑蓬萊島的機場安全管理。

李廣不發一言，凝神注視著這個失落的天才少年。

　　司鈺已經死了，在那場事故中被證實遇難，至少常理應該沒有錯。但是，站在他身前的少年，自稱為「司鈺」

　　儘管有很多不對勁的地方，李廣最終決定先拋到一邊去。

　　先解決現在的情況才是明智之舉。

　　「我聽到你自稱司鈺時，的確是嚇了一跳。」

　　李廣率先打破了沈默。

　　「只是看到你這個樣子，我真的為你感到悲哀。難道蓬萊就沒有東西讓你眷戀嗎？我雖然不知你在策劃些甚麼，竟然這樣接二連三地殺人，但失去了人類的身份也罷，連作為一個人的心也隨之消逝，成了一隻徹頭徹尾的怪物，即使讓你凌鴐一切，到頭來還是頭怪物！」

　　語氣平靜，卻像轟雷般刺耳。

　　司鈺看著對方，彷彿看到難以令人置信的東西。

　　這是對他來說的第二次辱罵，被一個卑微的弱者無情地狠責，這種情況如同一個從未受過責備的孩子受到委屈。

　　「你真的太有意思了！」

　　臉上蒼白的膚色因為憤怒而出現病態的嫣紅，通紅的瞳孔彷彿嗜血的野獸。

　　二度被挑釁，這已經超出司鈺的底線，雖說他的底線十分低。原來還想大發慈悲讓李廣痛快地死去，這下子決定要把他折磨致死。

　　「——那麼，就看看你有甚麼能耐，別讓我失望喔。」

　　李廣沒有作出回應，而是靜靜打量著周圍的地型。

　　他非常清楚，這必定是一場苦戰。

　　但殘酷的現實讓他無法退避。

　　要取勝的話，靠自身的實力是不可能的，出奇制勝才是唯一的機會。

　　這裡是一條小巷，左右兩邊都排著貨櫃，地面鋪滿碎石，完全沒有藏身之處的一個平面。李廣與司鈺就站在這個平面上，全力衝上去恐怕只有三、四步的距離。這真是一個該死的地方，根本無法借助地利擊倒對方。

　　李廣屏住呼吸，腦子高速運轉，想著對策。

　　除了司鈺的追蹤能力外，他對其戰鬥方式一曉不通；同樣地，對方亦不清楚自己的能力。既然如此，自己該保留一手，在對方意外之下，也許還有獲勝之機。

　　這時，司鈺咧嘴而笑，身體連動也沒動，僅僅舉起被蛇身取代的右臂，張大的蛇口宛如要咬住天上的太陽。

　　以蛇口為中心，大量黑色的火點憑空出現，正高速凝聚起來。

　　風因為黑色火點的流動，而形成了漩渦。

　　閻黑色的火點聚成一個大火球，因劇烈的凝聚速度而形成的漩渦環繞在火球之外，捲起四周的沙石，直徑數十公尺的毀滅火球因誕生而歡喜高歌。

　　「為此高興吧！讓你見識無可匹敵的力量！」

　　李廣變色一變，不僅是因為閻黑火球的威力，對方的能力在意料之外——

　　使用法術不需唸咒！

　　無論是當初召喚赤心也好，與聖十字軍接觸也罷，所看到的情況都是先唸咒才能使用法術。但是，面前這個天才少年似乎不用遵從這個法則。一個不需唸咒的魔法師有多可怕？就像一支沒有子彈限制的手槍，攻擊的間隔時間接近零！

　　「去死吧，卑微的凡人。」

　　凝著無數狂暴的元素、帶著捲起一切的狂風、及焚毀所有生命的火球破空而出，以直線方向迎向李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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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球還沒來到眼前，強烈的能量風暴先刮得李廣滿臉生痛，好不難受。

　　火球的恐怖力量如同死神宣告著，世間一切皆阻止不到它的來臨。最終——

　　在李廣站著的地方，產生爆炸。

　　　　　　●　　　　　　●　　　　　　●

　　轟！

　　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雖在遠處傳來，仍能讓人感受到威力有多大，甚至在爆炸的那一刻連大地也搖晃著。

　　在那裡的戰場究竟怎樣，齊言文不敢往壞處想，亦不敢往好處看。

　　他不知道李廣擁有的實力如何，卻清楚知道那個怪物少年給人的可怕恐懼感，那是一種由壓倒性的力量所產生的感覺，那種力量就是讓人覺得挑戰他是愚蠢的舉動。

　　齊言文輕拍自己的臉頰，重新把注意力看著眼前的象形文字——

　　正是他熟悉的古埃及文字。

　　而且還是一堆。

　　不錯，正是一堆文字。就在齊言文眼前，這些有著不同意義的文字呈血紅色，漂浮在空氣之中，就在這結界中心之地。

　　「這……不會吧……恐怕是古埃及秘術《死者之書》的亡者領域……難怪一進來就感覺不到其他人的氣息……」

　　齊言文輕輕觸摸那些字，一邊想著一邊自語。

　　「亡者領域並非甚麼高等法術，只是以死者的怨恨為材料，形成一個亡者空間，這是在歷任法老的墓中常出現的空間魔法，是應對盜墓者的手段。嗯，要破解它的方法也不難，只是時間上……」

　　望著傳來爆炸的方向，他輕聲道：「李廣，堅持住啊……」

　　　　　　●　　　　　　●　　　　　　●

　　風靜止了。

　　聲音也止了。

　　彷彿一切都止住了。

　　司鈺環視自己所創的慘烈地獄，滿意地笑起來。兩旁的貨櫃有的被完全摧毀，有的破了個大洞，有的被爆炸餘波轟出個凹痕。碎石被捲得到處都是，整個地面都露出泥土，還散佈著大量殘骸。李廣就躺在十五公尺以外，被一塊從貨櫃生生扯斷出來的金屬門板壓住。

　　這時的李廣已經完全不動，四肢乏力地攤在地上，連是否活著都令人懷疑。

　　這就是現實。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強者立在弱者之上，這是永恆不變的真理。

　　「嘿，不是很能說嗎？」

　　司鈺冷冷一笑，在他的冥界之災面前，所有生命都會壞滅，神也無法避免！但是，剛剛的一發，只是他十分一的力量而已，對於眼前的弱者，還未足以讓他傾盡全力。

　　「喂，混蛋，起來啊，怎麼不起來？你不是很厲害的嘛？說了這麼多，我還沒玩夠呢。有本事的話就站起來反敗為勝，多給我一點樂子！」

　　李廣沒有回答。

　　司鈺一步一步地走著，無情地走近他身旁。

　　「應該不會就這樣死了吧。」

　　說罷咧嘴而笑的司鈺殘酷地舉起右腳，向李廣的腹部踢去。

　　鞋尖每一下都準確地踢在腹部，每一擊都手下留情，控制著力道，雖然不會致命卻逐漸損害肉體，讓他的內臟陷入劇痛之中。

　　「嗯？」

　　似乎察覺到甚麼東西，司鈺住了動作。

　　李廣的右手慢慢移動，往地一按，隨即艱難地撐起來。

　　因為腹部的痛楚，整個人無法站起身，只能以右手為支撐，左手撫在肚上，半蹲在地面。

　　「啊……嗚……」

　　深入骨髓的劇痛讓他緊緊皺起眉頭，儘管司鈺對他的傷害已經有限度被減免。

　　並非因為司鈺的手下留情，而是齊言文給予的荷魯斯之目發揮作用。荷魯斯之目象徵永恆的生命，能保護使用者不受任何傷害，但齊言文所給的只是彷製品，僅能把每次的傷害減免至不重傷的程度內。即使每次的重傷也被減免為輕傷，但這麼多輕傷加起來也非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混蛋……！」

　　原來昏倒的他被硬生生踢醒了。

　　痛得快要再次失去意識的李廣，強忍著再次起來，瞪著眼前殘酷的對手。

　　「這才對嘛，不要這麼快完結，不然無聊死了！」

　　話音剛落，司鈺突然揮起右拳，朝著李廣的腹部再次擊去。

　　李廣察覺的時候，已經太遲了。下一個瞬間，隨著轟隆的聲響，恐怖得不像人類能使出的力道擊在他身上。由於強烈的衝擊力，李廣的腳離開地面，接著身體以驚人的速度往後飛去，翻滾數圈才停下，整個人仰臥在地上。

　　「太弱了！」

　　劇痛讓他幾乎忘了要站起來，李廣茫然地看著聲音方向。

　　司鈺又一次如同死神走到他身前，舉腳往他胸前一踏。

　　「啊——！」

　　肺部遭到巨大衝擊，所有肺中的氧氣都要被逼出來。

　　瞄準正在慘叫的李廣，司鈺再次踏上一腳。如果沒有荷魯斯之目，李廣早就死去，但這一踏讓他終究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你真的太弱了！憑這種本事，再練一百年也沒用！」

　　怎麼可能這樣？這就是實力差距嗎？不能啊，一定要撐下去啊。李廣似乎暫時鬆一口氣，痛楚像是隨著那口鮮血吐了出來。

　　又是一腳踏下。

　　李廣奮力一翻，勉強躲開這一擊。

　　雖然身體不容許這樣做，但他還是藉著這一翻，重新站起來。

　　李廣半舉起右手，讓赤紅如火的紅蓮在掌心處盛放，而傷痕累累的身體，往前走上一步。光是稍微移動一下身體也覺得痛苦不堪，雙腿劇烈顫抖著，但他還不能倒下。

　　絕對不能倒下。

　　「……在你被擊倒前，我不會倒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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