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夢 - 01第十一章詭異的怪客

「小春，你要去哪裡呀？」

放學之後，星夢問著抓著他急奔林春曉問著，林春曉就像一陣疾風，彷彿沒有風阻，快速的在街上奔馳著。

「那還用說！當然是去班長家看看她的狀況呀！聽到那種事情，誰都會擔心的吧？！」

在下午，林春曉聽到了有關兩年前，劉晴在要升上國中之前所發生事情的傳聞，一直不知道實際狀況的林春曉這才知道事情的原尾，也理解到為什麼劉晴當時會像發瘋似的反應了。

真是令人悲傷又心痛，就連李風鈴也忍不住哭了出來。

太可憐了，虧劉晴之前還能這麼樂觀的面對大家，換做是自己發生這種事情，林春曉恐怕沒辦法像劉晴這麼堅強。

「是呦…」星夢回答的很輕鬆，彷彿不關他的事一樣。

「小、小春││！等等人家啦！」

聽到李風鈴在後面叫著，林春曉這才意識到今天她還帶著一個人，趕緊煞車。

一分鐘後，氣喘如牛的李風鈴緩緩從後頭追了過來，瞧她走路都走到一拐一拐，摀著起伏劇烈的胸口，原本乖巧淑女的形象都在這一刻喪失掉了。

心臟跳到快要爆掉，為了追上腳程非常快的林春曉，不擅長運動的李風鈴經歷了像是跑馬拉松般艱苦的考驗，她開始考慮下次要追林春曉時要用輛腳踏車追了。

「呼…呼…」

大約休息了五分鐘後，臉色不比一旁牆壁油漆蒼白的李風鈴終於有力氣開口抱怨。

「小、小春，真是的…妳都不等人家…跑、跑那麼快！呼…」

「啊…抱歉、抱歉，因為人家太心急了，所以不小心忘了妳。」林春曉賠罪的向李風鈴道歉著，李風鈴叉著腰，盡量讓自己肺部呼吸到空氣。

「那、那麼，班長家還有多遠才會到？」

「啊………」

聽到李風鈴這麼問後，林春曉驚叫了一聲，隨後就陷入長長的沉默之中。

「…………小春，妳該不會……」

「根本不知道班長家在哪裡。」

被拎在林春曉手上的星夢代替李風鈴說出了她的猜想與答案。

「……對不起。」

林春曉用非常小、細如蚊子般的聲音道歉著，林春曉第一次見到李風鈴露出這麼震驚又失落的表情，彷彿有一瞬間看到她變成了白色。

「……剛剛我這麼努力的追，到底是為了什麼？」

李風鈴蹲坐在路旁，將臉埋在手臂裡喃喃自語著。

「啊啊，對不起啦小鈴！我也是剛剛才想起來我以前從沒去過班長家，對不起啦。」

林春曉在李風鈴旁邊道歉著，過了好一會兒李風鈴才緩緩抬起頭來。

「那麼，現在要怎麼辦呢？」

一旁納涼許久的星夢問著，在這期間，他又拿出他的煙都抽著，就某一種角度來說，星夢好像隨時隨地都在吃，像個貪吃鬼又像她那抽菸成癮的老爸。

「唉…只好明天再問問看班長的狀況了，現在學校都關了，也沒辦法回去問。」

李風鈴嘆著氣說著，看樣子似乎還沒氣消，林春曉不好意思的笑著，接著他看道路旁的街上剛好有一輛賣冰淇淋的攤車。

「啊！小鈴要不要吃冰淇淋？……我請客啦。」

「……我要兩球呦。」沉默了一會的李風鈴這麼說著，臉上的表情終於笑開了。

「哈哈…沒問題。」

「啊…他們兩跟真是悠閒哪…」

看著跑向冰淇淋車的的兩個女孩，星夢笑咪咪的說著，接著他抬起頭來，看著天上的夕陽，火紅的夕陽的暈染了原本藍色的天空，星夢的眼睛也像是被夕陽美景所吸引睜的大大的，琥珀色的眼睛中閃爍著跟夕陽同樣的豔紅。

「……那個女孩子，看來她今天晚上會做惡夢呀。」

想到惡夢的滋味，星夢的嘴角又不禁上揚了起來……

轉眼間到了夜晚，直到晚餐結束前陳佳偉都一直繃緊著神經，腦袋裡都想著該怎麼辦，他知道劉晴晚上一定會做惡夢，可是卻沒有任何辦法。

「我說…佳偉，我看起來有這麼令人擔心嗎？拜託你別再盯了。」劉晴一邊收拾著碗筷一邊說著，從剛剛到現在，陳佳偉幾乎每過一會兒就看著她發呆一次，雖然說現在心情很糟的是她沒錯，可是陳佳偉卻一副比她還要擔心的樣子，這樣子感覺更不舒服。

「對不起。」陳佳偉小聲的道歉著，一邊把碗裡最後一口飯吃掉。

「啊…算了，我也要道歉啦，對不起早上我做出了那樣舉動，看來明天得好好的跟班上的人解釋了。」劉晴嘆了口氣，稍稍冷靜下來後她才發現那時她的情緒反應太過誇張……啊，好尷尬呀。

「啊…關於這個，我媽媽已經替妳跟學校請假，這個禮拜妳可以不用去了。」

陳佳偉低聲的說著，接著就如她所預期的，劉晴的臉上的表情先是一陣驚訝，接著抓起他的衣領質問著。

「你說什麼？！」

「柳川叔叔說妳最好先待在家裡，所以…」

「這種事情怎麼可以不先問過我啦！身為班長的我如果不去學校該怎麼辦？！點名簿誰來拿？課堂記錄誰來寫呀？最重要的是，人家的全勤記錄不就泡湯了嗎？！」

劉晴抓著陳佳偉晃來晃去叫著，為了將他提起來，劉晴還特地站到椅子上去，遇到這種事情時劉晴總不知道從哪生出來這麼大的力氣，完全無法掙脫開她的擒拿。

「啊！輕一點啦小晴，況且那些事情不是可以交給副班長來做嗎？副班長的功用不是那個嗎？況且妳今天早退，也早就已經有缺席記錄了呀。」

「啊啊…」

劉晴突然放開了陳佳偉，陳佳偉發出一聲哀號後摔到了地上。

「嗚嗚……」

劉晴像是非常失落般跪倒在椅子上，她的反應似乎比早上聽到殺害爸爸的犯人逃出來還要失落，不過至少恢復精神的速度快多了。

「真是的，那我明天不就很無聊了嗎？」

劉晴像是接受了這個結果般說著，並開始想著明天空出來的時間要做些什麼。

「對不起。」陳佳偉又道了一次歉，見到她又像平時一樣直率的樣子，陳佳偉嘴角不禁微微仰起。

在這之後，陳佳偉和劉晴一同看了八點檔，一直到十點電視劇結束後，他們才各自去刷牙準備就寢，一切都像兩年前劉晴常常在陳佳偉家的時候一樣，感覺好像回到了從前彼此都還蒙懂得時候，令人懷念又安心。

「陳佳偉，晚安！」

「嗯，晚安。」

一上了樓後，劉晴首先像陳佳偉道著安，陳佳偉點點頭同樣也揮著手說著，一回到房間，在裡頭等候多時（睡了一覺）的粉心才緩緩從陳佳偉的床上爬起來。

「喔！阿偉，你好厲害，那女孩子的心情現在安定了很多耶，真不是蓋的呦。」

粉心閉上眼，感受著隔壁劉晴身上的氣息說著，一方面也是因為陳佳偉突然開燈的光線有些刺眼。

「是嗎？那麼今天晚上…」

「我說過了，今天晚上做惡夢是不可避免的，你好好在她從夢驚醒的時候衝過去陪伴她吧，說不定她會因為你的安慰愛上你呦。」粉心說完，又拿起剛剛拿來當枕頭的少女漫畫看著，這是他剛剛從少女漫畫中得到的點子。

「啊？我、我才不會這樣趁虛而入勒！」陳佳偉聽了臉紅的叫著，怎麼今天大家都要他去追劉晴勒？

「欸？我認為你們兩個還蠻適合的耶，既是從小在一起的青梅竹馬，她又是麼的相信你對你放鬆警戒，啊…簡直是戀愛最適合的條件呀！」

安慰著內心孤獨受傷的少女，男生為女生抹去了她眼角的淚痕，兩人坐在床邊，互相凝視著對方，男生青青的推倒了對方，然後就……

粉心將少女漫畫抱在胸口，大大眼睛像是星星般閃爍著，一個人沉浸在愛情的幻想之中。

「唉…」陳佳偉苦笑著，粉心這種狀態每次要持續好久才會回神。

黑暗之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存在著。

漸漸的…四周的景象開始了清晰起來，拌隨著雨聲。

天空陰暗一片，女孩撐著傘走在路上，她的身旁有一位高大的男子。

女孩牽著男人的手，粗大的手掌上傳來的溫度讓她感到非常安心。

兩人一起，朝著回家的方向上前進

不！不要去那裡！

記憶的片段緩緩的播放著，她像過去一樣在重複無數次的夢境中叫喊和阻止，自己的身體卻還是慢慢的朝著絕望邁進。

轟隆！

閃電的聲音響徹著整片大地，同時也掩蓋了男人的哀號。

刀子沒入了男人的體內，抽出來時的鮮紅濺灑在女孩驚恐的臉上。

漸漸的，男人失去了力量，像是斷了線的木偶般癱軟在地上，鮮紅色的液體漸漸的與地上的雨水混合。

女孩抬起頭來，在絕望的黑夜中看著那個殺了他父親男人。

不安和恐懼扭曲了那個人的表情，像是被逼急了的般，他掄起手上的刀刃，再度朝女孩砍去。

就在這個時候，女孩的手突然被人向後一拉，原本她因為驚嚇而失去力氣的兩隻腳像是重新得到力氣般站了起來，逃離了那個男人。

拉著她的，是一個跟自己同年齡的男孩，即便是過了兩年，他的長相仍舊沒多大的改變。

他拉著女孩跑著，像之前的夢境一樣，穿梭過無人的街巷。

劉晴知道夢境就快要結束了，接下來，夢中的陳佳偉會拉著他穿過一道白色的大門，雖然這個夢境感覺很扯，但每次在穿過那道白色的門時她總會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好像她知道那個壞人會被擋在門外，永遠追不過來的感覺。

「咦？」

就在這時，拉著奔跑的陳佳偉竟然停了下來。

這是劉晴之前在夢境中前所未有的，她的視線繞過陳佳偉往前頭看去，赫然驚見一個恐怖的畫面。

白色的大門就在眼前，門前卻被暗紅色所污染，陳佳偉胸口插著刀子靠在門上，兩隻眼睛像是市場裡的死魚般黯淡。

看著倒臥在門前的陳佳偉，劉晴驚訝的倒抽了一口涼氣，這時她發現她終於能在夢中隨著自己的意志行動，也注意到另一件事……

那麼，現在究竟是誰在拉著我？

劉晴緩緩將視線的移了過去，緩緩轉過來與她對視的臉露出了惡意又張狂的笑容。

劉晴尖叫著，並死命的想掙脫那隻抓著她的手，這時她感覺到拉著她的變得巨大又冰冷，冰冷的令他感到刺痛。

可以幫助她的人都慘死在男人的刀刃之下，男人再度拿起刀子，刺向了劉晴的胸口，劉晴驚恐的看著尖銳的刀尖緩緩的沒入了自己的體內。

就在時，一切都像是被定格般突然停了下來，就像是電視機的訊號收訓不良般，畫面抖動閃爍了起來。

「嗚……」

現實中的劉晴躺在床上低鳴著，一隻蒼白的手正伸進她的腦袋之中，像是在尋找什麼般攪動著。

「！！……阿偉快起來！出事了！」

隔壁房間原本正在熟睡的粉心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氣息而從床上驚醒，驚醒後的她立刻踹著坐在一旁椅子上的陳佳偉，原本陳佳偉想要整晚醒著準備隨時去探望劉晴，但終究還是抵不住睡魔的威力睡著了。

「唔嗯？什麼？」

「那女孩發生狀況了！快點起來不然我就用我的角戳你呦！」

粉心大罵著，全身上下她就屬這隻角以及嘴巴最具攻擊力，或許是她的威脅奏效，陳佳偉的腦袋登時清醒了過來。

「小晴！」陳佳偉立即從椅子上跳起來，衝出房間跑向隔壁，粉心也立刻拍動著翅膀穿牆到隔壁去。

「小晴！妳沒事唔！……」

剛打開房門的陳佳偉就被眼前的景象給震攝到，就連剛剛穿牆過來的粉心也楞在半空中，面對這個奇怪的男人。

出現在劉晴房裡的是一位留著白色長髮的高瘦男子，他穿著一身黑色的的長袍，上頭還有用黑色的羽絨做成的裝飾，毫無血色的臉龐，暗紫色的唇和幽綠色的瞳孔在黑色的夜晚更顯得妖異。

「你…你是誰？！啊！你在做什麼！」陳佳偉看到那名男子的手竟然伸到了劉晴的頭裡面，驚訝的問著。

「他跟我一樣！是吃夢的獸！」粉心叫著並低下頭來，用倚角對著那名不速之客。

「快把劉晴放開！」

「我…只是…餓了。」

男子用沙啞的聲音說完，終於將手抽了出來，從劉晴的腦中拉出了一個黑色的球體，球體的另一端還與劉晴的身體藕斷絲連。

「嗯？」

男子停頓了一會兒，發現這顆惡夢的結晶與平常他看到的有些不一樣，除了黑色的核心外，外表竟然像是被上了色的一層薄薄的薄膜，反著七彩色的亮光，同時還發出著陣陣奇怪的味道。

「好…奇怪。」

「不要把它拿出來！」

正當男子準備拉斷惡夢與劉晴最後一條連著的線時粉心尖叫的想要制止，卻已經來不及了。

當絲線斷裂的那一刻，男子手中的惡夢結晶突然像泡泡一樣破裂，惡夢從裡頭洩了出來，像是黑色雲霧的東西迅速充斥了整個房間。

「這是？！嗚！」

當黑色雲霧飄散到他面前時陳佳偉驚訝的閉氣，可還是不幸吸進去了一點，霎那間他覺得心裡突然變得好沈重，感覺就好像是某種情緒灌了進來，絕望與恐懼莫名的衝上他的心頭。

「阿偉不要吸！那些是那女孩的壓力與惡夢，我是沒差，可要是你吸多了的話會產生跟夢境一樣不真實的幻覺！」

粉心在一旁警告的說著，這時隱約聽到男子低沈又沙啞的聲音在雲霧裡頭說著。

「唔……又闖禍了…快逃。」

說完男子的身形開始崩散，身體變化成了一灘像是水的黑色物質，難灘黑色的水彷彿像有生命般迅速來到劉晴的窗戶邊從窗戶的縫隙中溜了出去。

「可惡！你這混蛋！有種不要跑！」

陳佳偉氣憤的跑到窗戶旁想要抓住他可是就在打開窗戶的同時，那些黑霧像是被外頭流通的空氣抽走，迅速的向外消散著，這時他的身後又傳來粉心的尖叫聲。

「啊啊！阿偉快將窗戶關起來！惡夢要跑光啦！」

「啊…」

聽了粉心的話，陳佳偉趕緊將窗戶重新關上，卻已經來不及了，散佈在房間裡的惡夢幾乎都跑到外面，在外頭的空氣中散開消失不見。

「不妙呀！這樣真的很不妙呀！」粉心一邊搖著頭一邊這樣叫著，陳佳偉這才發現事態嚴重，正準備開口問該怎麼辦的時候，劉晴的聲音卻傳了過來。

「佳偉？你怎麼出現在我房間裡？」

陳佳偉轉頭，發現劉晴已經從床上坐起，茫然的看著自己，頭上還有因為做惡夢而冒出的冷汗，陳佳偉趕緊衝向床邊。

「小晴！妳沒事吧？！我聽到隔壁有聲音所以…」

「唔…只是做了點惡夢而已啦，抱歉吵醒你了。」劉晴勉強的露出微笑說著，這時一旁的粉心躲了起來，在房間一角偷看著他們。

「…小晴，那個惡夢…是什麼樣的夢。」陳佳偉坐到了劉晴的床邊問著，剛剛他吸入劉晴的惡夢時所感覺到的痛苦令他難以忘懷，就好像絕望籠罩著自己一樣。

「唔……」劉晴突然楞了楞，接著兩隻手在胸口交叉著，低著頭好像在思考。

「不知道，我好像忘了。」

最後劉晴抬起頭來，搖搖頭的說著。

原來夢被奪走的人會想不起來自己到底做了什麼夢呀…

「………」在黑暗的房間中，陳佳偉與劉晴互相望了許久，這種情況下他們都不知道自己該說了麼，陳佳偉也不可能把剛剛的事情告訴劉晴。

「那麼，我走羅…」

僵持了將近一分鐘後，陳佳偉首先開口打破沉默的說著，這時一旁躲著粉心不知道為什麼搖著頭好像很失望，就在他即將走出房間的熟後劉晴才又開口叫住了他。

「佳偉…」

陳佳偉回過頭來，劉晴看著他又陷入沉默，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原本低下頭來好像很無聊的粉心又抬起頭來露出期待的眼神。

「唔……沒事。」最後劉晴還是搖搖頭說著。

陳佳偉看著劉晴低下頭來，雙手緊抱著自己的胳膊，雖然記不起來了，但她對於剛剛的惡夢似乎還心有餘悸。

「……呃…今天…我到妳房間睡吧。」

「咦？」

「啊啊…那個，我是說，今天我也有點睡不著…所以…我可以睡房間地板上！唔……」

劉晴抬起頭來，驚訝的望向陳佳偉，看見臉色羞紅陳佳偉站在門口，用手摸著自己的脖子，好像很緊張似的。

「……好。」劉晴點點頭，一旁躲著的粉心露出了『YES』的模樣，臉上的表情比誰都興奮。

「啊…我先隔壁拿毯子和枕頭過來。」陳佳偉一邊說著，一邊趕緊退出房間，在他離去前沒有將房門關上，意味著他等等就會回來。

「啊啊…沒有想到她真的答應了呀…」

退出劉晴房間的陳佳偉摸著自己發燙的臉蛋喃喃自語，才剛回到房間就見到粉心拿著枕頭和棉被塞了過來。

「快點！別慢吞吞的，女孩子在隔壁房等你勒。」粉心這樣說著，陳佳偉看見她眼睛發出來的閃光亮的幾乎可以當手電筒用了。

「呵呵…」

陳佳偉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被粉心推出了自己的房間，被關上門後聽見粉心在裡頭竊笑的聲音。

「啊…」

回到劉晴的房間，陳佳偉的視線再度劉晴對上，兩人同時發出了聲音。

陳佳偉臉色漲紅的來到劉晴的旁邊將棉被放下，現在的氣氛還真尷尬，他們最後一次睡在一起是國小的時候，隔了就麼久的時間……

「那個…佳偉。」

「啊，是！」

聽到劉晴的叫喚，陳佳偉僵直的轉過頭來，見到劉晴依舊是坐在床上，此刻的她臉上不知怎麼也露出羞紅。

她躊躇了一會兒，說出了令陳佳偉驚訝不已的話。

「可以…到床上來嗎？」

「欸？」

「唔……」

劉晴陷入沉默，她似乎也知道自己說了很令人尷尬的話，因此把自己的臉埋在雙臂之間，此時粉心竟然從她身後的牆上冒出頭來，比手畫腳的示意著陳佳偉快點回覆。

「好。」

聽到陳佳偉這麼說，劉晴驚訝的抬起頭來，似乎想不到自己有些任性的要求竟然會被接受，可是當劉晴見到陳佳偉這麼認真的表情時，心中懸著著的那顆心漸漸的被放了下來。

劉晴將身子挪開了一些好讓陳佳偉上來，即使他們已經長大了，這張床鋪依舊是能容得下他們兩個人，陳佳偉家裡的床鋪總是買雙人床，所以空曠的空間讓平時只睡單人床的劉晴感到有些空虛。

陳佳偉帶著自己的枕頭與棉被緊張的爬上床鋪，為什麼這樣子呢？明明以前的時候他們是這麼理所當然的睡在一起，怎麼現在感覺這麼緊張呢？

「唔……」

陳佳偉的焦慮一直到到他碰到劉晴的冰涼手時一切的感覺又不一樣了。

怎會這麼冷？而且還抖個不停？

陳佳偉驚訝的發現原來劉晴只是在逞強，當時只是吸到一點惡夢，就讓陳佳偉感到非常不適，做出那個惡夢的劉晴又會是什麼感覺呢？

一直以來她都是那個樣子，明明很難過，卻總是強言歡笑，他早該想到，平時都這麼堅強的劉晴會開口要他來到他身邊陪她並不是單單不是因為寂寞，而是極大的不安以及對他的信任。

想到劉晴是這麼的無助，剛剛還雜亂的念頭一下子便被陳佳偉拋到腦後，他握住了劉晴那隻顫抖的手，陳佳偉溫暖的體溫從劉晴的手上傳來，讓劉晴心情放鬆了許多，這時他又感覺到陳佳偉的另一隻手輕輕的放在她的頭上，像是母親哄小孩般青青為他說著。

「乖，沒事了…有我在這裡…沒事了…」

這是學著以前小時候陳佳偉或劉晴做惡夢時，陳佳偉的母親常常安慰他們的話，現在劉晴從陳佳偉的口中聽起來竟然不覺得難為情，反而覺得有一股想好好放聲大哭的衝動。

劉晴不禁更靠近了陳佳偉一些，今晚的陳佳偉令她感覺好溫柔，有種不真實卻又令人安心的感覺。

「謝謝你。」劉晴輕聲說著，不知道陳佳偉是不是沒有聽到，只是繼續摸著劉晴的頭，直到劉晴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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