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我那個名字的女孩... - （5）惡人的結局

白色聳立的醫院裡，一位高瘦的男人在幽靜的走道上輕步的走著，因為實在過於寧靜，高級的黑色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響非常明顯，今天的他，是以死者家主身分來找院長要求賠償，但是實際上只不過是來索取他應有的那份利益。

敲了敲院長的辦公室後，裡面的人傳出了要他進來的聲音，男人露出得意的笑容走了進去，裡頭那位矮胖的院長也露出客套的笑容笑著，彼此之間都心照不宣，希望能快點完成這場交易以防人耳目，一想到我以前的客套笑容竟然跟他們一樣就令人作噁。

我悄悄的打開了院長辦公桌上的廣播器，在他們愉快的談論玩弄別人性命的時候，外頭的人們正收聽著他們的廣播。

醫院上下，所有的廣播器裡，都傳出了院長與男人談話的聲音。

「怎麼樣？這次賣出得到了多少錢？」坐下來之後，男人首先開口問著。

「嗯，一共兩百五十萬，按照我們說好的，我們會給你九十萬。」院長冷冷的從他的懷裡拿出了一張支票說著，但此時那個男人卻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少來！前幾天我去查過市價，一般市價加起來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少！你分明在欺騙我，我要求增加！」

「唔呃…那…那是因為我是經由別人轉手賣的所以被人收了一層手續費，你所查到的是對那些有錢人家所訂的價格，多少都會有所差額。」院長有些驚訝的縮了縮身子，眼神漂移不定的說著。

「是嗎？竟然你是靠人轉賣那我也大可直接跟那個人商談，把我們孤兒院裡的小孩送去他那裡，才不會被你這個黑心的老傢伙再扒一層皮下來。」男人翹起二郎腿，將黑色的新皮鞋跨在院長的桌上。

「那…那可不行！當初我們有簽約的！你只能把小孩子送到這裡來，然後再經由我們假造的手術失敗證明，才能把他們的器官賣掉啊！」院長聽了男人的話之後開始生氣的說著。

說到這裡，外頭的人不禁張大了嘴吧。

「少囉唆！反正付了違約金之後我還有很多錢，到時候還可以在賺回來，你一直在抽我的錢。」男人不顧因院這裡是禁菸區，大喇喇的拿出懷裡的香煙盒，暢快的在院長室裡抽起菸來。

「你…你怎麼可以這樣！」院長看見男子輕浮的態度，越來越惱火。

「我就是行，除非你肯再給我加些價，否則我就不再提供小孩的器官給你賣，想必你已經接了很多單、收了很多錢了吧？要是到時候貨交不出去，你可是會被殺的喔。」男人陰冷的笑著。

「嗚…」聽到男子這麼威脅之後，院長的氣勢頓時削弱了很多，但還想多作辯解的繼續說：「可是，我真的就只有賣到這些價錢，你要是在多抽一點的話…」

「那你說你到底賣了多少呀？對方總會開個清單給你吧。」男人吐了一口菸在院長臉上，院長的臉雖然已經氣的一紅一白，仍然低聲下氣的說著。

「好…好吧，我這就拿給你。」

眾人屏息的聽著，在走道上的人人事物全都聽下來聽著，護士與來探望的家屬瞪大了眼，病患們也嚇的下巴幾乎快要掉下來，只有幾位參予過這計畫的醫生和護士，臉色發白的快速收拾著自己的行囊準備逃跑。

「上次那個叫曉芸的女孩，她的一對視網膜賣了三十萬，腎臟兩顆賣了七十萬，肝因為有些萎縮只賣了二十萬……全部扣除佣金之後就真的只剩下這些了呀。」院長不滿的為自己抱屈，卻不知道被我事先打電話叫來的警察們已經衝到了他們樓下。

院長與男子因為盜賣人體器官等罪名被捕後，醫院被警察撤出了所有病患，改住到附近一家公立醫院，男人的孤兒院內的孤兒也紛紛被救出，每個孤兒身上或多或少都發現了被虐待的痕跡，經由社會福利機構被安置在安全的地方，這間私立醫院與孤兒院通通通被關閉了。

站在警員為那些無辜失去生命的孤兒所立的祭弔牌位前，我笑了，那天接受了他的建議後，我改用較積極的方式將那件不可告人的事情揭發出來，人類的事情就應該由人類來做審判，因此才有法律誕生。

「曉芸，我已經為妳報了仇囉，以正當的手段，妳沒有白白死掉、我也沒有因為氣憤而犯下大錯讓妳傷心，妳開不開心呢？」

我哀傷的跪在牌位前，學著人類祭拜時的動作將雙手合十，祈禱著曉雲下輩子不會在受到苦難，能投胎到好一點的人家，那裡的人可以給她無微不致照顧與溫暖。

我看著那塊碑，昔日那活潑堅強的身影我再也看不到了，跟我一起玩、教導我許多人類事情的她再也回不來了…

如果我能哭泣，那我現在真的好想嚎啕大哭一場，可惜我真沒辦法…

我的眼睛依舊是用琉璃做成的，本身的存在也不是生命。

但是，有一個東西…我或許還能爭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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