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嵐風灼(舊文) - 第五章　王爺相見盲兒

第五章　王爺相見盲兒

滴滴答答，水滴自岩壁上滴下，我靜靜的聆聽著，靜靜著向前走，我的身體疲倦不堪，稍微讓洞穴中的水沁濕洗淨身上的雜污。

只能怪自己太笨了，為什麼要自己一個人去面對那隻老虎啊？那隻老虎隨時都能將自己給殺了吧？不論是哪方面的推理，我能想到的都是這個結局。

眼睛癢到某種地步了，我找個乾淨的水源處，將頭巾取下，浸泡在水裡整理乾淨，整理完之後，我站起身來，把頭巾扭乾，擦拭身體和頭上。

整個頭巾變成鮮紅的一片，怵目驚心。

真是誇張…我忍不住這麼說，那隻老虎根本就是架空物吧？哪有老虎頭上還會長角的，看著衣衫襤褸的我，忽然愣住了。

「什麼時候受傷了？」自腰間血痕上流下來的溫熱液體，我用乾淨的水沖洗了一陣，繼續的往前走，真是的，有夠狼狽的。

越走進洞內，不知道為什麼卻變得更亮了，看著四周，才發現周圍有會發光的石頭，這裡是哪裡呢……？

忽然傳來一陣嘆息，唉唉唉……這無意義的嘆息是怎麼回事啊？怎麼說呢，這好像不是我第一次嘆息，但是這連續的時間好像長的有點過頭……這是我的嘆息嗎？

跟著那歎息的聲音走去，眼前圓滑的石頭上躺著一個男孩子，髮長到腳踝……至於為什麼知道他是男孩子嗎？

──因為他沒穿衣服。

「啊呀呀呀，有客人耶耶耶。」這是…對我說的嗎？那個慵懶的少年緩慢的爬起來，髮遮住重要的部位。

「……你的說話方式我不習慣。」我說真的，這樣說話，我一點都不習慣。

「那有什麼關係嘛嘛嘛？」他支著下巴，饒有興味的看著我，那一身雪白的模樣，讓洞內的螢光石照得妖異許多；看著我……？

「…很累。」我低下頭，慢慢的找了岩石坐下來，然後看著頭就感到疲倦，明明才想要繼續往前走的說，唉，這下子我一下子心情全都沒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我的名字是黔符，從以前就住在這裡。」那一定知道路囉？

「我是愁。」從頭到尾的對話都讓我覺得，我置身在動物園、幼兒園、國民小學、外星生物培育所……其實那都是一樣的東西，我覺得。

「啊啊啊……你是那個王爺囉？呵呵呵，最近時常聽到呢，在洞庭橋下的說書人，聽過你的事呢呢呢！」他好像很開心的說著。

「你不是說你住在這裡嗎？」我忍不住想白他一眼。

「是啊，但這裡走上半天就可以走到洞庭橋下了唷──呵呵呵，這是我的秘密耶！」是是是。

「說話終於變得正常點了。」我這麼認為著，一邊思考著，假使現在先回去讓他們擔心怎麼辦？這種事我可做不出來，但要上去跟他們會合又要解釋很多的感覺……

「大哥哥，你在想什麼呢？」他微笑的拍著石頭，好像一個醉鬼。

醉生夢死。

「叫我阿愁……你今年幾歲？就叫你小符吧，你要跟我回王爺府嗎？」我站起身來，看著左近的一切，儘管這可能是他活著最適合的地方──

「我今年也有十八了，應該比阿愁你大一點喔，喔呵呵呵。」那白色的眸子黯淡的看著我，我儘可能不去思考那是為了什麼才會變成如此。

但是──

「不用講了，你也知道我看不到的，你就算帶我走，也沒辦法讓我看到這個世界的。」這個聲音聽起來就很悽涼，與剛才看來懶散的他，似乎有那麼一點不同。

「是嗎？那你還是得在我前面走，因為我不知道路。」手掌靠在他的臉龐上，稍聲的說著，將他的髮絲往後放在肩膀後面，這下子完完整整的看到他的臉了。

他表情黯淡的轉過頭，我卻硬是扳正他的臉對向我，他想要掙脫開來，但似乎察覺到了我直睜睜的眼神，呆呆的面對著我。

「沒辦法讓你看到，但是我可以跟你說，我看到了什麼。」我摸著他的頭，又說：「你不也是經由橋下的說書人才知道我的存在嗎？所以，一起走吧。」

結尾用著肯定句。

「為什麼你要這樣做？這樣對你來說不是很麻煩嗎？」我要是沒人帶路，我會更麻煩的。

「……我想怎麼做，是我的事情。」淡淡的回應。

「好吧，我知道了，往這邊走就可以到洞庭橋下了，往另一邊走就是朝著桃花山口前進了，這左右相通的密道是很方便，不過洞穴很低，要小心。」還好我長得不高。

「帶我去桃花山口吧，對了，這件袍子給你穿。」鼻子相當不舒服的說著。

「嗯……」他低著頭，我看不見他的臉，當然，他也看不到我。

接著，小符帶著我繼續的往前走，雖然盲眼的少年看不見路，卻因為習慣這裡的環境而變得了解這個洞穴，慢慢的就可以在這個洞穴行動了。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待在這裡──

根據我的觀察，這裡的地形相當適合給人居住，不僅僅是因為這裡有水源還有光，甚至溪流還有不少魚在游動，在這裡住上幾天都不是問題，但是唯一一點就是，如果有光源，為什麼符的雙眼還會退化，難不成那是一出生就有的？

如果一出生就被人扔在這裡，那他不應該會有名字的才是，正當我這麼想的時候，小符聽一聽四周，忍不住皺緊眉頭，我靠近他身旁安靜的等他開口，然而，他卻沒有開口。

沒辦法了，我小聲問：「怎麼了？」他比出噤口的手勢：「噓……」

我心中還在想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我一瞬間就明白了，螢光石照亮眼前的路，眼前的路就有龐然大物，我和小符靜悄悄的走過去。

那裡似乎就是朝向出口的地方，我這麼想；但是那巨物真的就這樣不為所動嗎？我忍不住擦了一下冷汗，跟著小符繼續走。

仔細一看，那巨大的生物，是一隻娃娃魚，不過比四個成年人疊起來還要大隻，要是被牠那大口咬下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死定了吧？

我們終於繞過了那隻巨大的娃娃魚，隨著我們的腳步之後，眼前的光芒越來越盛，我輕輕的彎下腰向前走，因為眼前的路越來越窄小了。

喘口氣過來，和符一起走出這個洞穴，我終於可以看見正常的陽光了，但眼中還是充斥著綠色的螢光，怎麼說呢……這就是所謂的視覺停留吧？

「總算是出來了。」我鬆了一口氣，看著滿腳都是血痕，被遍佈滿地的岩石割的都是創傷，這一次的路程真是令我感到驚險啊。

「阿愁，我真的可以跟你一起走嗎？」看著這身高其實比我高上一點的少年，我把視線轉回的天空。

「你相信我，就跟隨我吧。」這句話根本就是老大對小弟說的話……不過，這個時候應該也適用吧？因為我也想不到要用什麼話了。

「嗯！」他露出可愛的笑容，白皙的皮膚多了一點血色，我替他把袍子穿好，也順便把自己的衣服整理好，不然這副德性回去一定會被誤解的。

……好啦，回桃花村跟他們會面吧。

「阿愁怎麼還沒有回來？」擔憂的來回度步，小桃在眾人眼前像是失了孩子的婦人一樣，他們也沒有說什麼，當然也相當心急。

「不用擔心，他一定等等就回來了。」湘兒吃著桃花餡餅說著。

「也是，每次王爺都會避險為夷的來到我們身旁，再次與我們說鬧，像上次他和山賊們對戰，不也十分驚險嗎？」姜兒說著。

我拖著疲倦的身子，帶領著小符一步一步的走進村口，當小桃看到我的時候，露出了一抹微笑，而他們也站起來迎接我。

「你到底去哪裡了啊？！還有這個男孩是誰？為什麼穿著你的袍子？」小桃連珠串的問著。

「收拾東西，其餘的事情回府再說吧。」我按住小桃的頭，湘兒把馬牽來，而眾人就這樣騎上了馬，我前面坐著小符。

「是啊，接下來的事情就回府再說吧。」姜兒無奈的說著：「光扛著這隻老虎就讓我們快累死了。」

「回去之後一定要給我一個交代。」越來越像老媽子似的，我咬起桃花餡餅兒，扒了幾塊給坐前的小符吃，他小聲的回應：「好吃。」

拍拍他的背：「像當初我遇見你的時候，那樣子說話就好了，因為這之後，你和我們都要生活在一起的。」我說著。

「嗯嗯。」

「那各位，走吧──」

馬嘶嘶呼息著，我用力一蹬馬腰，那矮馬立即跳出桃花村口，咯呾咯呾踏在山間小路上，慢慢的離桃花村漸行漸遠。

經過這兩天來的折磨，我幾乎累得無法動彈，讓我想要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回到府裡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趕緊衝到澡堂，將這一身臭汗味的衣裳全都扔到一旁，跳入水裡好好將身上的髒污全都洗掉。

帶著小符和姜兒一起到了澡堂，把衣服脫光之後，毫不猶豫的跳入了水裡面，很快的池水噴濺上岸，臉上的表情也隨著那溫暖的水給暖和了。

「阿愁，他到底是？」姜兒忍不住問了，還好我早就想好這個問題了，甚至可以說是極度簡單的答案就可以回答了。

「他是救我一命的人，今後就讓他住在府裡吧。」說完之後，我趴在我習慣趴著的大石頭上，吹著徐徐的夜風。

「嗯嗯……我叫黔符，你好。」那白皙的美人露出鮮紅的豔彩，讓姜兒也有些看傻了，大概是長期居於洞穴沒有曬過陽光，整個身體都白皙的跟張紙一樣，連同那白色的髮絲一般，都是我離開洞窟之後才發現的，那頭長到腳踝的長髮。

「你好，我是凌姜……你幾歲？」這孩子想要做什麼啊？真是的，我才剛帶一個孩子進來，就要被人搭訕了啊？罷了，這樣也挺不錯的，這樣我的日記又可以多寫一件事了。

「十八歲，你呢，凌姜哥。」那聲喚得好膩，我也該打偷偷破壞一下了，有時候該做一些有趣的事情才行，起碼我是這麼想的。

「十……」正當他正要說的時候，我已經先說了：「其實他才十六歲而已，而且還比我小幾個月。」我說完之後又轉過頭去看月亮。

勝利，因為姜兒臉綠掉了。

「原來你也比我小耶，不過，我還是想要叫你們哥哥，因為我看起來比你們年輕沒錯吧，呵呵呵。」這孩子有腹黑的傾向，我可要小心一點了。

「是啊，的確看起來比我們年輕，哪像阿愁看起來都二十歲的人了，其實也才快要十七歲而已。」姜兒潑水在我身上，我懶洋洋的不動。

「但我很喜歡阿愁啊！」拜託，不要。

「我也很喜歡啊，哈哈哈。」別鬧了，孩子們。

「囉嗦！」我回過頭用力的撥了撥水，原來頭上的月亮這麼圓──照在池水的月亮，是這麼的圓啊。

讓小符回到我的房間後，我獨自一人走到廚房去見廚娘，手上帶著一些桃花餡餅，嘴裡還咬著。

夜晚的風吹起來是這麼的涼爽，讓我有些緊繃的神經緩緩的鬆懈下來了，我身上沒有帶著武器，當然，我也不認為我見廚娘需要帶什麼武器。

看見膳房了，我慢慢的走了過去，燄正在斬下班牙老虎的頭，把額上的長角給劈下來後，將長角用庖板磨成粉，弄在碗裡。

剩下的肉全做成其他的料理了。

「燄，我回來了。」我走了進來。

「嚇！你不要突然出聲好不好，你回來就回來了，有什麼事情嗎？」她尷尬的露出微笑，我則是不以為意的看著她。

「唷……真是無情吶，我可是替妳把這晤蘇給帶回來的人啊。」我刻意皺起眉頭，讓她臉馬上脹紅起來，我都不知道這惡魔般的廚娘有這麼一面。

「少囉唆，真是的……就是因為你這樣，我忽然不想做菜了，快出去，如果你還想要吃我做的菜了話！」要趕我走了，我內心好像傳出了笑聲。

「好好好，我出去就是了。」我看著這裡，覺得我漸漸的融入了這個世界。

他們一同坐在亭子內，原來是姜兒來我房內找我卻沒找著，於是就順便帶著小符來到亭子內等食物送來，我看著這麼融洽的他們，放心下來了。

其實我一直很擔心要是他們對他有什麼不高興，我很難可以解釋這些的，尤其我根本就不喜歡介入爭吵這種事情，到時候最傷的人鐵定是小符和他們。

所以現在看著他們聊天聊的很愉快，我也鬆了一口氣，沒有想到這幾天我竟然一連放鬆了好幾次，每一次都先緊張的讓我受不了，幾乎是讓我快要死的地步了。

「阿愁，我幫你倒茶。」小桃勾起小茶杯，將茶水倒入了杯內，遞過來給我，我拿起杯子舉杯就喝了一口，啊，果然是這裡的茶好喝。

「嗯嗯，等等的菜餚可能會多的讓我們吃不完，現在先不要吃這麼多吧，不然倒時候吃不完可就好笑了。」我覺得我的話也變多了。

「阿愁，我問你喔，你覺得關於這本書的內容需不需要更正啊？」湘兒忽然把懷裡的書冊傳給我，我看著這本書封面上只有四個字『空間幻想』，作者似乎不詳。

「這……湘兒，我們去那裏聊。」我拿起書，慢慢的起身，走到一旁的樹叢翻開了書頁。

「嗯，好啊。」湘兒好像期待著我看這本書的反應。

『

前敘：

這是以當年三寶太監鄭和下三洋時所發生的事情為題。鄭和下三洋的事情為眾人矢知，但是對於鄭和在三洋中所發生的事情卻一無所知，甚至是他在航行時到底出了什麼問題，原先要停留於麻六岬，卻停留在南洋的碧螺島上……

在旅行回來後鄭和對此事絕口不提第二次，而我等猜測，他定是遇到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才會這般的隱瞞，何況在南洋要到碧螺島的周圍是任何行海人，都不會想要經過的地方，那裡每年消失的行海人多達三千人，現在已經沒有人會前往那座島上了。

』

這一段之後，我又翻了幾頁。

『

對於廣大博博的世界，吾等又了解什麼，我與鄭和養子，鄭欽宇一談，知道了鄭和當年在漩渦中遇難的事情，也知道鄭和為何突然變得年輕許多，也許就是這天地之間有與我們各異的空間存在吧？當時三寶太監遇過了水難，說不定與過去的身體交換了也說不定？

這些年以來，吾等替皇上去巡訪各處詢問這有關異世界的文物和事件，妥有一些心得，或許可以替皇上了解一些事情。

』

這是讓皇上看的書？為什麼皇上會需要去知道異世界的事情，這些事情都令我感到不解。

「湘兒，為什麼天啟會想要知道異世界的事情？」我問。

「這我也不知道，當初這本書，我是當作科幻小說在閱讀的，不知不覺中，卻也認同作者的空間論，如果你的記憶還在了話，也許你會知道這本書是誰寫的，可惜……」湘兒有些無奈的看著我。

「湘兒，這本書借我。」我將這冊書收好，放進袖口裡。

「好啊，啊！阿愁，菜送來了，我們快點過去吃吧？」聞到傳來很香的味道，我也暫時將那本書的事情給稍稍忘了：「嗯，我肚子也餓了。」用太多腦袋了。

這一桌菜有紅燒獸腳、野肉鍋、山虎蒜醬肉片、山菜、還有角粉凍──菜名就那幾樣，但是一雙眼睛也看不完這一桌菜到底有多少份量。

「阿愁、阿愁哥，這些菜的味道都好香喔，我可以吃嗎？」我拍拍小符的頭，給他一副碗筷，問他：「你會不會用？」

「呵呵呵，當然會啊！我以前也是有用過碗筷的，是那說書人哥哥給我的！」他開心的笑著說，我心忖：「有時間也去看看那說書人是怎麼樣的人。」

「阿愁，那我們開動了喔！」

這一頓大餐，每一個人都吃得食指大動，讚不絕口，廚娘也開心的笑著，好像一場開懷的宴會般，吃著這山珍味。

邊聊著天邊吃著食物，王府的庭院中多了些許的生氣，也許這裡會慢慢的變成我所想要的藍空也說不定？不管怎麼樣光聽著他們笑聲，我就覺得很輕鬆愉快了。

儘管──我還是不知道怎麼樣才算是笑，但是我想我有一天也會笑著跟他們嘻嘻哈哈也說不定，也許很快就會成功了吧？

我有這個把握。

吃完飯菜後，我們一一把碗盤給收好，並且各自回房，我帶著小符到我房間內的書房，姜兒帶了一床的棉被和枕頭替小符把房間佈置好。

直到快要深夜的時候，小符開心的躺在床鋪上，漸漸地睡著了，我才點起了蠟燭，拿出那本書慢慢的看著，直到我快要閉上眼的時候，拿起了毛筆和自己寫的冊子，把這三天的事情一一的補上了；不知不覺的，我睡著了，睡得讓我有點疲倦。

一大早的清晨上，我看見陽光曬進了我的房內，眼神有些矇矓，我摸著自己的背後，有著一張被子，轉過頭看見小符躺在我的床上呼呼大睡，一瞬間我感到了有一點無奈。

不是都已經幫他鋪好了床了嗎？真是的……讓我無奈的孩子啊，我站起身，伸伸懶腰，把茶水倒在杯子內，這嶄新的一天又開始了，拿起長劍往外頭走去。

推開了木門，走到了庭院，劍不拔出劍柄，練習著揮砍。

「呼呼呼……」一劍又一劍的揮著，難得，我會有性子可以練習劍術正常的時候我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的才是。

練完劍之後，我去盥洗一陣，把有汗臭味的衣服換下，再取另一件暗藍色的長袍，我整理好身上的裝飾了，不知不覺的走到了，當初來這王爺府第一個到達的地方，也就是王爺府的大門口，這時的我，感覺到一種溫和的熟悉感，怎麼說呢，就是這樣遼闊。

王爺府總共有三個大門，一個是往洞庭橋、一個是往上、一個是往鄭南馬莊，這個王爺府的寬闊佔了這個城鎮的五分之三以上，在這麼想著其他資訊的同時，忽然聽見後面有燄和另一個青澀幼齡的聲音對話，那裡就是正廳。

我一走進去，那個孩子一看見我，就說：「哥哥，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我毫不猶豫的回答了，表情還是沒有改變，其實心裡就已經在反覆思考了；時間有過得這麼快嗎？

「你真的失憶啦，哥哥？」他充滿諷刺的口語讓我聽了相當不爽，不知道為什麼就是很討厭他，我和他的感情似乎不只是不融洽而已，連我自己本身都幾乎對他有著超乎想像的排斥力，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子。

「是又怎麼樣呢？」廚娘看著我和晴陽，慢慢的擔心起來。

「別這樣，兄弟好久沒見了……」

「嗯哼？」我回看廚娘一眼。

「呵，我看哥哥大概早就沒有，把我當成是弟弟了吧？」那男孩說著。

我聽著，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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