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系列 - 特傳-千年．雨日(漾漾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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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的重逢，成了連結現在與過去的契機。

千冬歲終於能把米可蕥拍攝的影像球交給你，你微笑著接過來拿在手上把玩著。

那是他最後留下的痕跡，你卻沒有觀賞的慾望。

不是逃避，而是你找不出觀看的理由。

人，已經離開了。

那麼看著這些又有什麼用？

當時拜託米可蕥時想不通的事，歷經了這許多年，也就不那麼在乎了。

千冬歲和你交換了手機的號碼，夏碎學長則是笑笑的對你說，有你在這座城市，難怪雨妖喜愛停留。

你微笑了下，沒反駁，也沒有告訴他，並不是因為你所以雨妖停留，而是因為這座城市中有著雨妖，所以你喜愛。

連綿不斷的雨呵……能讓你看不清楚已然沒有了他的未來。

身上的大衣吸了水，變得有些沉重。

口袋中的手機嗚咽似的顫抖了最後一下，然後便是全無聲息的寂靜。

你突然回過神，嘴角牽扯出一抹苦澀。

還是想著他，還是無法逃離……他給予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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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漾漾，你遲到了！」

推開鑲嵌著霧面花紋玻璃的門，甜膩的氣息伴隨著不滿的呼喊迎面而來，你的表情沒變，只是在看見米可蕥朝你開心的撲上來時，很快伸出手擋住了她的擁抱。

「別，我身上濕。」

笑笑的朝她說，你一邊脫下完全溼透了的大衣，交給等在一旁的餐廳侍者之後，就在大家之間找了個位子坐下。

只是就算脫下了大衣，你的情況依舊沒好到哪去。

任憑雨水浸泡的後果，就是連穿在大衣裡頭，那件淡天藍的襯衫也染上了大小不均的水漬，深深淺淺的藍。

所幸雨都因為終年冷雨不斷，所以店家裡頭都開著暖氣。

你挪動了下身體，尋著了暖氣的出風口，瞇起眼睛吹著風的模樣，慵懶愜意，一點也看不出藏在你身體裡的憂鬱。

這，也算是好的改變吧？

和過去喜怒哀樂總是寫在臉上的單純不同，現在你內斂深藏的心思再沒人能看的透。

戲演得好……幾乎連自己也能騙過。

「漾漾，你吃過了嗎？」

米可蕥指著設計精緻的菜單朝著你笑，你接了過來，然後低頭裝作認真研究。

其實你根本什麼也看不進去，只是不想違了關心你的人的好意。

像是思考良久後好不容易才下的決定，你把菜單遞還給侍者，開口要了份巧克力聖代。

聖代這樣冰冷的食物，在冰冷的雨都中少有人點，侍者有些錯愕的接下菜單，卻在離開前讓人給攔了下來。

是夏碎學長。

「天氣冷，還是喝點熱的吧。」

那一臉溫和的模樣笑意，總叫人無法拒絕。

你眨了眨眼，沒同意也沒反對，反正，巧克力聖代本來就不是你想吃的，你只是喜愛聖代那種裝飾精巧的模樣而已。

黑色的螺旋紋路纏繞著白色的香草口味冰淇淋，一黑一白，就像妖師與精靈，無論經過多少努力，又或者是如何堅持，終究沒辦法敵過那些命運註定。

最後只能看清楚渾濁的宿命，面對，而後接受。

凡斯和亞那是，然和辛西亞是，你和學長……也是……

從來沒有人，能走到最後。

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你的冥玥姊選擇成為紫袍巡司，刻意的與其他人保持距離。

或許她早已經看透這一切，所以，才會。

你看著夏碎學長將你點的聖代換成了熱奶茶，沒有告訴他，你已經很久、很久不曾碰過那些曾經喜愛的甜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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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於眼前的歡樂笑鬧，你只是靜靜蜷縮在店裡的布製沙發中。

像是那一切都與你無關般的旁觀著，直到夏碎學長在你身邊坐下。

沒遺漏他剛才遞了杯熱茶給千冬歲然後仔細叮囑的模樣，你彎起祝福的笑容。

「以妖師之名，祝禱藥師寺夏碎和雪野千冬歲的未來將會無病無災，長長久久。」

側著頭枕在彎起的膝蓋上，黑色的髮散落在你的臉頰上，遮去了一部分的雪白。

聲音很輕，但是你知道夏碎學長聽得見。

因為他的表情只錯愕了很短的時間，隨即露出了混雜著驚訝、感謝、高興等等的複雜表情。

「謝謝你。」

大概是那樣的祝福過於突然，也或許只要那三個字就足夠，夏碎學長說著話的模樣誠懇，而你只是笑了笑。

你當然知道他是為了什麼而來，可是你不想聽，所以閉上了眼。

你不想聽見當年你和學長分手的理由是否恰當，也不想聽見學長現在的生活。

你猜測過，他們或許一直都保持著聯絡。

而那些已經與你無關的事情，你不想聽見，也不想知道。

你知道當初學長並不想和你分手，他想要的，是你承諾等待。

可是他沒開口，你也沒辦法給自己那樣子的希望。

癡癡的等著一個或許再也無法見面的情人，你沒辦法像那些傳頌千年的愛情故事中那樣堅強，永遠只能看著希望在眼前飄蕩，伸出手卻抓不住也握不牢。

所以閉上眼，你就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瞧見，放空自己，就可以什麼也聽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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