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車碾過我的夢 - 回憶組歌（5-9）

“魚丸魚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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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出一個紙杯，舀進四顆魚丸

往湯裡添些醋便遞給我了

回憶這吆聲

更多奇景展現在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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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穿著婚紗的乾屍站立著

是無足輕重的噩夢

我一覺睡到天明

尚且不知失眠是何感覺

總之小心翼翼地下樓

將白米淘洗乾淨

又在虛擬世界翻騰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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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香還是花臭，我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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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白色的相機被我把玩

我能一手遮天

拈起花瓶，捂住空調

我同他在紙箱裡嬉戲

閉上眼坐在車後

他緊握方向盤，在燈紅酒綠裡穿梭

食客們驚異地望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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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自己在動物園中尋覓

在過山車上尖叫，在

荷池邊歡笑

在廟宇門前怪叫

對嘍，還有駭人的醫院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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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不想返回了

瞧瞧這腐臭熏天的宿舍

它有什麼意義呢？

2016.1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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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曉

寒魔把我從夢中驅逐出來

這個可怕的十一月

去年今朝，多麼熟悉……

那似火的革命熱情大抵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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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在意昨夜受斥而無眠

我只曉得

今天也許是新革命的前夕

2016.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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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此通知你

我要給你寫一封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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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惡寒侵襲的夜晚

我蜷縮在溫暖的被窩裡

前後門將冷風擋在外面

說上幸福，倒也不是

至少暫時除絕了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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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的冬天，酷寒足可殺人

你在床上直躺著，覆上硬邦邦的被褥

幾近失溫

顫抖得無法入睡

沒有雪的冬日卻冰冷勝於雪

但遠不及人心可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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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經受著不屬於這個年齡的苦難

世間無情，將你埋進雪裡

雖是小學，卻在清晨響起《中學時代》

“愛是什麼，我們不知道”

誠然你也不懂

僅記得這旋律鞭笞著你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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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道傷痕，一聲聲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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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他坐在草坪上

笑侃著什麼

是什麼呢？找不到了

連同你的心，幻滅在

浩浩湯湯的回憶長河中

2016.1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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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前說過

帶著哭腔惡悲憤地說過

我從未真正回過家

我一定要真正回一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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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撐著傘慢踱在陰濕的泥路上時

我辨不出故鄉的輪廓

我的靈魂被套出，出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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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孩子流著咸淚，快步走在土道上

高聳的野草想纏他

山頭的矮墳墓冷眼盯著他

前路似無盡的絲帶

天空沒有太陽

無邊無際的夜掌控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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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孩子嚼著祖母給的年糕

極不情願的開始離家的行程

年糕掉了，真是掃興！

它在很久很久以後

隨著他的心靈一起風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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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孩子置身于漫寞之中

巧舌彈出刀光劍影的聲音

這些打鬥既在腦海裡，也在路上

許多年過去了

它們仍在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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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沒有混凝土的日子裡

山丘上有涼茶

雖未飲，卻時常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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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靈魂被套住，出不來了

如今的鄉路上

確還有偉跡

只不過摻雜著哀涼

鋪天蓋地的哀涼

2016.1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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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上帝般空靈的聲音跟你們說

我很痛苦……

穢汁流經我每個毛孔

窒息的感覺令我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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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以前，我的心境仍是一片綠洲的時代

我闖入了昆蟲奇蹤

墨綠的苔蘚

碧綠的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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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叫夏義的弟弟

有一個叫夏琳的姐姐

他們的舅舅是許長什

究竟遺忘了多少秘藏？

究竟丟棄了哪些靈物？

我再也摸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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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隻叫淩遜的螳螂

有一個叫普萊德的惡人

還有隱藏著的“嘰嘰喳喳”

究竟消解了多少幻夢？

究竟搗爛了什麼回憶？

我再也摸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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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我已死的童年

我再也摸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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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波漸漸擴開

我曾與疑雲偵探一同尋凶

在飛馳的列車上，陰森的古堡中

血腥的冷庫裡

此後

胡亂拼湊的歷史時空轟然倒塌

地震席捲

我笑著看著死去的朱元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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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也寫不出甚麼了

2016.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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