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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蒿劍行錄

ISSUE #11

Author:

天若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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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若璿

ISSUE #11

第三章（二）似曾相似熟悉感

途經之地，淒哀厲嚎，殘骸遍目，甜腥逆鼻，二人腳底，是血潑出來的陌路小徑。

柳長風蹙額，說道：「奇了、怪了，若說狼群出沒蘇州，絕非怪事，可老虎本該久居深山，怎會突然現身於水鄉？」

山上若有猛虎出現，山下居民又怎會不知情？

看著一副安然享樂的樣貌，可見山民並不知曉其存在。

「唯一的可能⋯⋯」易清風回道：「恐怕這頭老虎是近幾月才出沒，又碰巧被我們遇上，才會在饑不擇食、以一抵二的情況下，選擇出擊。」

「或許是吧！」

話題結束，兩人齊齊加快步伐，不出半會，便將那些瘋獸甩出數里，柳長風怕又被嗅到味兒，逃命途中，早已脫掉外衣，上下就剩一件裡衣和長褲。

風聲鶴唳，吹得他心裡叫一個清涼。

接過易清風遞來的水囊，柳長風直接癱坐地上，大口喘著粗氣，抬頭猛灌幾口水，「真是好久沒這樣跑了，過癮！」

「柳兄可是累了？」易清風看了一眼，蹲下身去，替他捶按肩膀。

饒是江湖鼎鼎大名的清風客，突破重圍後，又是狂奔數里，面額不免浮出一層薄汗。

他雙手一撐，後仰說道：「為兄老了，以後就靠賢弟照料了。」

「好說。」

柳長風隨意擺手，整個人不修邊幅，徹底躺倒，閉目養神。

淋了一頭虎血不說，又因追逐亂了髮髻，蓬頭垢面，猶顯滑稽，絲毫看不見開始的意氣飛揚。

易清風被他這副模樣逗樂，鬆開腰帶子，脫去雪白寬袖，將長袍一併朝地上那人拋去，「柳兄穿上罷，省得著涼。」

柳長風睜開一眼，也不推託，見易清風底下露出的墨色勁裝，他詫異道：「易弟，你穿那麼多，不熱嗎？」

易清風瞥了他一眼，悠悠調整手護腕，稍稍活動腿筋骨，說道：「柳兄在此處稍作休息，弟弟去附近打水。」

一身勁裝加身，不細看，實在難以發現易清風的腰間有懸掛長物，約莫三尺，用黑布包裹緊實，唯有一些輪廓可辨認，大抵是一把冷刀或大劍。

「甚好，此地多有蹊蹺，注意安全。」

「好。」

易清風走沒多久，柳長風拾起他方纔丟來的衣物，放於鼻下細嗅，一股淡淡的酸臭味，略微刺激，「果真是硫磺。」

他早就發現，野獸會似有若無的避開易清風。

初次見面，在易清風往火堆裡加柴，和遞予烤肉時，柳長風反覆瞄了幾眼，他的左右虎口與指腹，皆附有薄繭，鮮少有習武者能雙手並用。

加上易清風出手極快，善與他保持距離，掩護得太過刻意。

一抬一落，長刀不沾一點赤紅，乾淨無垢。

到底是揮擊之快，連血都黏不上去，還是刀身質地特殊，就不得而知了。

如果不是他有意觀察，露出背後破綻，誘其出手，斷不會發現異狀。

一招一式，狠厲迅速，殺伐決斷，毫不拖泥帶水，待到他日，必成大器。

可易清風身上似曾相識的熟悉感，一時半會，卻想不起來，更加深了柳長風對他的好奇與興趣。

柳長風不由地笑了，把布帛往腰上一綁，鬆垮靠著樹幹，「看來我這弟弟不簡單啊！」

不過無妨，來日方長，總能想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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