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三十題 - Day.4 虹

雨天的日子，總是造訪的那麼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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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小時還豔陽高照的日子，轉瞬之間便是大雨滂沱，夏季的午後對流雨強勁的讓ˋ人不禁想就此發笑。像是世界殞滅般的暴雨、暴風，將外頭的樹不斷搖撼著……別掉太多葉子啊，那裡可是我要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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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下課的鐘聲，闔上書本，今天沒有帶雨具的我，可能要稍微晚一點才能離開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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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里同學還不回家嗎？』收拾書包到一半的紫菀拿著筆記本走了過來，我只能乾笑著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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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今天不會下雨的，啊——果然不能小看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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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什麼禮貌的翹起兩腳椅，看著外面的風雨，再轉過頭來看向紫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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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的路上也要小心一點，雨這麼大沒有辦法用筆記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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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就不用擔心了！」從另一旁傳過來的，是橘的聲音。「紫菀還有手機可以用啦！我剛教會他要怎麼快速的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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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我把視線從橘與紫菀的身上掃視過一遍，這時候我應該露出得頗有興致的笑容吧？「橘同學可得把紫菀好好護送回家，我希望明天我不需要去他家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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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菀把表情藏在了筆記本之後，而橘則是躍躍欲試的挽起袖子，一邊說著「就交給我吧！」。這是從那裡學來的動作，總覺得有點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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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樣燈里同學要怎麼回家？」像是突然想到的，橘這麼問著，紫菀也露出稍稍擔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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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校園逛一下再回去好了，說不定有社團可以提供陣雨收留服務。」把作業與課本塞進包裡，不算沉重的感覺是我喜歡的書包重量。「我家很近，最慘都還可以跑回去，而且午後陣雨應該也不會下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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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這麼說完，他們兩個才願意就這樣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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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把紫菀的傘借走也是一種辦法，不過對於那份尚未萌芽的種子而言或許只是揠苗助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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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時尚早——為時尚早，我一邊這麼想著給自己解套，一邊步出了教室。身後傳來橘同學的聲音與紙筆的筆談聲。嗯，繼續這樣穩定的成長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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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步在校舍之中，學校所提供的社團種類其實並不算少，只不過體育項目的社團也都因為現在的暴雨而無法練習，大約都聚集在穿堂練習著體能吧。那就從社團大樓的一樓開始慢慢逛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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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的歌聲歡唱著，搭配上田徑隊的吶喊，僅僅只是深蹲這個動作，好像就做了好幾組。好厲害——不得不由衷的感到佩服。而且社員的體型都很精實……我低頭看像自己的肚子捏了幾把，多少還是有點贅肉的彈性，最近是不是太放縱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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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頭揮開不切實際的妄想，步上樓梯，記得二樓只有辦公室而已，所以這次直接走往三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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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琴聲悠揚的教室，再來是傳出動畫聲的漫研……啊，那部動畫我也有看，之後偶爾來這裡找個同好應該也是不錯的選擇。想著這些的同時，隨著腳步往前，喧鬧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拋在後頭，埋沒在暴雨的旋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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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從前方的教室傳來尖叫聲，我的身體擅自動了起來，奔跑著。打進走廊的雨滴從臉頰快速刮過，打到眼皮上方的水珠有點讓人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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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三間教室左右的距離，尖叫聲傳來的方向是最靠近另一側樓梯的邊間，要是在我常玩的遊戲裡面，打開之後看見滿地血跡都不意外……當然是玩笑，現實中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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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發生這種情況——不可能會有滿地的鮮紅，還有一個嬌小的女孩子趴倒在地的畫面，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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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很想就這樣說服自己，但只能無奈的拿起手機，先拍了張照片，隨後撥打我這輩子第一次打的那個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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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警察嗎，這裡出了命案，對——位置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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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有跳樓的經驗了，遇見這種充滿血腥味的場面我並不感到害怕。正準備說明事發地點與經過時，躺在地上的女孩身子抽了一下，最後緩慢的坐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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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擅自把別人當作屍體……」褐色的過肩長髮現在染上了血色，身上的白色制服也跟我今天考數學的考卷一樣悽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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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不好意思，看起來只是誤會，非常抱歉。」跟電話另一頭的警察道完歉後，我把通話切斷，重新回頭審視一下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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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穿著我們學校制服的女孩，倒臥在三樓的社團教室哩，現在她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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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殭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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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殭屍啦！痛死了為什麼要把顏料擺那麼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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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料？我稍稍輕嗅，確實沒有我記憶中的鐵嗅味，小小的社團教室之中還有放滿了畫具與顏料的櫃子，可能是為了誤取才將顏料放在高處——啊，那裡有倒臥的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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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要拿紅色顏料的途中摔下來吧，放那麼高的確以這個女生的身高用手搆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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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需要叫救護車嗎？」我伸出手，把她就這樣扶了起來，就手感來說她好輕，有沒有四十公斤啊這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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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應該沒有骨折，但是全身上下都髒兮兮的……」嬌小的女孩試著拍拍身子，但除了讓身上的顏料繼續擴散好像也沒有其他用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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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想就這樣離開，在我準備碰上門把的時候，後方傳來了命令式的問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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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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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里，一年E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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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把這裡清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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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人會這樣直接命令陌生人做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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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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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你會拒絕，那樣我就可以用你偷拍我奇怪的照片為理由勒索你了。」不知道為什麼，因為她有點矮小的關係做這種事情很像在恫嚇別人的小食蟻獸。「我是若葉，請稱呼我為若葉學姐，燈里學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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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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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件事會比我叫你清理還要更震驚……我是二年級的，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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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學姐長得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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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提到身高的事就宰了你。」不知道什麼時候，若葉學姐的手上出現了雕刻刀，因為是美術社的部室所以隨便哪裡都有凶器嗎？原本到嘴邊的「有點小隻」硬是被我吞回了肚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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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詳細情況等下再回來跟你說，部室就拜託你囉，學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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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頂著滿身的紅色顏料離開，從走廊傳來的每間教室都發出了程度不一的尖叫聲，跟剛剛學姐教出的聲音不太一樣，比較像是末日電影裡面的角色看到殭屍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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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嘆了口氣，看向了像是有粗心的速食店員工打翻番茄醬的社團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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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告顏料要怎麼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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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學姐回來的時候，我已經把部室整理得差不多了。除了擴散範圍比預想中的大之外，其他部份都還算好處理。濺到石頭地板的部分只要等完全乾之後刮掉就可以，木製的櫃子就用酒精把色漬處理到看不太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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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外面的雨還是沒有消停的跡象，我順手把這間有點亂的部室整理了一下，第一件事就是把顏料拿到旁邊已經清空的矮櫃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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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專業的清潔人員吧……？」若葉學姐換了一套乾淨的衣服回來，應該是去借了體育館的淋浴間，身上已經沒有了顏料的污漬，顏料的刺鼻味道也不見了。「打掃成這麼乾淨不是讓我很不好意思嗎，你這學弟還挺有一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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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因為雨還沒有停。」我無奈地站起身，發現學姊大概只能搆到我的胸口而以，這傢伙有一百五十公分嗎？「其他社員呢？」我隨口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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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學姐拉了一把我剛清乾淨的椅子坐下。「廢社了，這裡只有我一個人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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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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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就是因為興趣聚在一起的，學長姐畢業之後就沒有新生，就廢社了。現在到底誰還會有畫油畫跟水彩的興趣。」把褐色長髮攏到耳後，若葉學姐像是在抱怨一般，卻又好像是某種自嘲。「現在這裡只有我一個人，有拿到美術老師的許可讓我繼續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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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她再次環視起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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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幫我把顏料放到矮櫃上？不用啦反正之後別人用也會放回去。」學姐翻起包包，丟了一瓶飲料給我，又是蜂蜜紅茶，跟體育館不順路恐怕是繞過去買的。「我之後自己會再小心一點啦。知道這個飲料嗎？在校舍角落的販賣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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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手中我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飲料，我就是沒有辦法對也喜歡這玩意的人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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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姐現在在畫什麼？參賽的作品之類的嗎？」轉換話題，我把目光放在窗邊的畫架上，上頭的畫板蓋著布，我並不知道裡面是什麼，不過也因此沒有被顏料弄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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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心畫的，每天都不一樣，假日的時候拿去市場擺攤可以換一點零用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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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看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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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學姊擺出請便的手勢後，我揭開了蓋著畫板的布。是夜空的景色，湛藍的底色上，有著點點星光……還有正在墜落的鯨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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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這不是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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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鯨落……還有深海雪……」我囁嚅著。學姐聽見了，饒有興致的沉吟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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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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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鯨魚死後緩緩沉降至深海，成為孕育生命的溫床，是這樣吧？」我把布再次蓋上，轉頭看向若葉學姐。「但卻不是那麼溫暖的心情去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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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有點冰冷。無論是模擬深海的冷色調，或是緩緩下墜的鯨魚與緩緩飄盪的深海雪，都讓我覺得寂寞與生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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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是……廢社前的最後一張畫，我一直捨不得賣掉。」學姐微微笑了，但卻是那種看上去都覺得哀戚的笑容。「我是轉學生，一直跟班上處得不是很好。就在這時候，我遇見了這個美術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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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不是競賽向的社團，所以社員比想像中的還要少很多，只有兩個學長跟一個學姐，同級生也就只有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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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就當作是被騙了才勉強參加一下，發現自己越陷越深的時候已經是每天都在期待著課後的社團，還有構思著今天要畫些什麼的日子了。那些在班級中無法說出的話語，無法表達的心情與意願，用顏料與畫筆在紙上描繪著，抒發著。說著只有自己能懂的語言，僅僅只是如此就可以將壓力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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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來越喜歡在社團的日子，同時離別的日子也越來越近，當學長姐畢業的那天，人數不夠的社團就會直接被廢除，再次留下孤身一人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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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一般都賣多少錢？」聽著學姐說完故事，我指了指那幅鯨落的畫。「捨不得賣掉只是心理作用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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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姐也知道，人是不能一直活在過去的，對吧？我這麼說著，說著我最近也才剛克服的困境。也正因為才剛克服，我才會知道無論是什麼困難，都一定有突破口，有轉捩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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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買不起啦。」學姐輕笑著，報出了一個價碼。「我的行情大概是這個價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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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分期付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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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想要那張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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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夠感受到，上面有著不一樣的東西，或許不會是學姐想要表達的話語，該怎麼說呢……要是在睡前看到一定可以睡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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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完後，嬌小的學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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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跟著鯨魚一起沉眠嗎你。」學姐跳下椅子，朝我……朝著我身後的畫走了過來，指尖溫柔的觸上畫版，如同輕撫著小貓般的撫觸。「如果你能每天放學之後都過來，我就在兩個禮拜之後把它給你，我需要有人打掃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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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怕我拿到畫之後就不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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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變成那樣的話我會讓我的鯨魚咒殺你。」學姐開玩笑的說，揭開蓋布，再次凝視著畫。不知道為什麼，看著鯨魚闔起的眼，我覺得咒殺並不是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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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來就想找個社團參加……不過這裡已經連同好會都算不上了對不對？我或許可以把朋友也拉過來掛名，這樣起碼還有經費可以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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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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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讓學姐失望的話我很抱歉，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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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上了眼，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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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能夠找回當時社團的感覺了嗎？」我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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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遠遠不到一半呢。」學姐這麼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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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學姐今天要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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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決定，拜你所賜。」嬌小的身體從櫃子底層拿起畫具，看著窗外，雨勢好像已經小到快放晴了。「先回家吧，沒帶傘的燈里學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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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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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草稿打完就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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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這次觸上門把的時候，身後傳來的話語不再具有攻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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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今天你沒有來我就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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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有時間而已。」我搖搖手中已經被我喝乾的罐子。「謝謝學姐的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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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我步出教室，穿過一樣的走廊，從別間教室傳來的琴聲依舊。走過穿堂，這一次看到一群伏地挺身的社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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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上還有點濕的土地，我回頭看向三樓的邊間，沒能看到若葉學姐，但卻可以想像的到在裡面的她究竟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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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真的放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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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起步來，為了在下一陣雨到來前回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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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囉學姐。」第二天，我跟約定好的一樣，又再次造訪三樓邊間的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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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要先敲門！」已經坐在裡面的若葉學姐做在畫架前，轉過身來就是先訓斥著我。「差點被你嚇到畫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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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道著歉，我進到教室內，才發現學姐跟我坐的椅子款式並不相同，應該是從別的地方搬過來的，能夠加高的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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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最後決定畫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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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看不就知道了嗎？我現在很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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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湊到學姐的後方，在畫紙上的只是先用炭筆勾出的線條。一個提著書包奔跑的人影、大樓，還有像是才剛放晴一般的，懸掛於天邊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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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小心笑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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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樣啦！很奇怪嗎！」有點賭氣的語句一時之間讓人真的很難認為她是比我年長的學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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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完成了也請務必讓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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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到窗邊，今天是沒有下雨的藍色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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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學姐筆下的場景，就是從這裡看出去的，某個忘記帶傘的冒失學弟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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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回位置上，從身後注視著那個嬌小的身影。專注，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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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應該也會越來越期待放學後的社團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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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日虹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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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第四篇完稿，現在要趕在晚餐之前把後記寫完XD

這次多了一個做為燈里對手戲的角色出現了，就是我們的若葉學姐w雖然在寫的時候一直很想讓燈里開個「學姐你有個叫初春的大姐跟子日的二姐對吧」的玩笑，但想想還是算了。

今天試著多堆了一點對話，因為只要有紫菀出現的戲就要一直考慮他寫這麼多字會不會累所以一直控制筆談的對話次數，但是燈里就沒有這個限制了！！

若葉學姐設定上是適應不良的轉學生，只能在社團里抒發壓力最後喜歡上了社團，可是社團也被廢社的可憐小矮子學姐(#，最後用蜂蜜紅茶成功收服了燈里陪她讓她不無聊之外也有個掃地小精靈幫忙。

不願意服輸的小個子學姐跟想成為支柱幫助她的學弟，這種CP的感覺讓我在寫作的時候隔著螢幕都聞的到香味，有夠ㄆㄤ。

最後，在這所學校只要拿的出蜂蜜紅茶，請人做事就一定會成功，這是代代相傳的魔法(並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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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4/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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