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所云 - 老婆餅

「老婆，我錯了，對不起，我不能沒有妳。」

我抱著她，埋在她頸窩間，嗅著最熟悉的氣味。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cynAvPDlO

她扒開我的手，眼睛就直勾勾地盯著我，一字一句慎重道：「不是妳的錯。」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Jmku8Owj8

她像往常一樣，安撫似的揉揉我頭髮。

「我只是......有點累了。」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r6nhGueej

此刻，我才瞧見她眼下的青黑，一股自責湧上，眼眶發熱。

累了，跟離開我有甚麼關係？是我太像小孩子了嗎？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w1I2dcV4z

「我會成熟些的，所以......別走好不好？」

我有些哽咽。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PCsL3YBf9

她輕輕嘆口氣，凝望著我，眼裡多有哀傷和無奈：「不是妳的問題，我很愛妳，只是......妳的家人......」她欲言又止。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q0ZvYsVDv

我皺起眉頭，果然是他們：「那......他們那好了就行嗎？妳就會回來嗎？」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xbb8zP2sQ

她抬手擦去我的淚，慎重點頭：「當然，我們可是領過證的妻妻。」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3o7vaksXb

她輕輕抱住我，低頭吻上我髮旋：「妳可是我最愛的老婆。」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MNviBQewz

我撇起嘴，眼淚曬一直流，卻故作輕鬆到：「說的妳好像有很多老婆一樣。」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aLxNsDSPX

她失笑，摟緊我：「是呀，我老婆可多著了，妳都不知道。」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3CpJtI5F

我假裝生氣，抱緊他問：「有誰？」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OK6v3JDzl

她清清喉嚨，張口就數來：「慕蓉狗但，歐陽春華，黃埔小紫，上官蝦......」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KqjpF9rYR

我不滿地瞪她，狠狠道：「都斷了，妳只能有我一個。」

她笑著應下。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tq4cCJruT

「再見。」

她輕輕吻上我的眼睛，又揉揉我的頭髮。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vL0z7eu8s

我有些彆扭的紅起臉，再次哽咽：「妳要回來啊，我不能沒有妳......」

我鼓著腮幫子，惡狠狠道：「不然我之後都不理妳。」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9cK3WfSfw

她笑到眼睛彎成月牙：「好啦，老婆餅沒有老婆，太陽餅沒有太陽，車輪餅沒有車輪，但妳會有我。」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RbQXX9iyC

她低頭啄上我唇瓣：「這樣可以嗎？」

我洩了氣，仰頭看她：「好。」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mQm42gkO

於是她走了。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G6LkJXncR

我看著車子開得遠遠，思緒也跟著飄遠。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Bv3NBiocv

那年春天吧，教室的電風扇搖晃晃的轉，所有學生鬧成一團，

班長喊了好多聲，大家依舊不理會。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RwezHU9DH

畢竟是剛考完學測，大家都很興奮，最後班長搖搖頭，還是放棄管理秩序。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qMQKtpMx7

這節是國文課，但畢竟之後沒有要考了，老師也不會認真上。

但當老師走進來時，全班還是不由自主地安靜了。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gFi0DroJ

「我是你們的代課老師，你們老師請產假了。」

她微笑著道。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9VniBM0z

從此，那一笑我再也沒忘過。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I3JSKC73b

好吧，我們可不是甚麼師生戀，就是......畢業後才在一起的。

我喜歡寫點甚麼小東西，然後拜託她幫我看，她會耐心地看完，再笑著給我建議。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9usKMH6JB

我喜歡這樣的她。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5wPeEm4bj

為了引起她注意，我會在課堂上搗亂，在合理範圍內搗亂。畢竟，比起當個乖孩子，壞壞的孩子更容易被記得。

所以我被記得了，深刻的記得。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pui6GcGMs

但也留下了壞處。

每當她皺起眉頭時，我都會下意識地一縮，因為那是要讓我抄東西的前兆。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qunpdFTKa

所以我總被她吃得死死的。

那種對於抄課文的恐懼，是深刻在骨子底的。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5fDjYkE4F

雖然她很寵我就是了，幾乎不會對我使壞，但也只是幾乎。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r6lIPBJLB

至少我很喜歡她，她也很喜歡我，恩，現在是愛了，我很愛她，她也很愛我。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bbzSx24dw

我有問過她，她是甚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hauHHXzqw

「恩......好問題呢？你說是甚麼時候呢？」

她笑著親上我。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BsqgDGQnX

我有點害羞的縮到她懷中，略略使壞：「我畢業後？還是......之前？」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XwgwU0Mrf

她依舊笑著，挑起眉頭：「這個嘛......就要你自己想了。」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UIS9hiX22

我有些不滿地拉過她手輕咬上：「你就說嘛。」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8EUCElF8

她無奈地拍拍我，輕聲道：「你畢業之前，就是......車輪餅那天。」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dFC9LONIF

車輪餅阿......

那天她請我吃了車輪餅，因為我幫他搬教材。

因為我學測分數算高，沒想考分科了，所以特別清閒。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TLlA0OjIV

「車輪餅沒有車輪......紅豆餅沒有紅豆......」

我那天不知怎麼來著，無聊似的細數類似的東西。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kkgtzTj5Y

她輕輕拍拍我，眼裡帶著些笑意：「老婆餅沒有老婆，太陽餅沒有太陽。」

她戳戳我臉頰：「你在做甚麼？」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Jk8v0KfA5

我仰頭看著她，繼續道：「佛跳牆裡沒有佛。」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ABshgKcDy

她搖搖頭，很無奈，但加入我的行列：「沙士裡面沒有沙。」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YktYocX3g

我歪歪頭，滿是不解：「你怎麼喜歡我的？那天我感覺很笨耶。」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VwEFJ1rHG

她笑得不見眼：「就是......笨得可愛。」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EqkLxyrI

我一時無語，隨後就狠狠咬她一口：「渾蛋。」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EUQdPJBP

「慎言阿，同學。」她親我一口。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0J07xxtok

我們在一起的過程其實挺浪漫的，就是台詞笨了點。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Jk3Z7DNPq

那天是畢業後暑假，我們一起去了遊樂園。

雲霄飛車、摩天輪、咖啡杯......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Zn48qOsGG

玩了好多好多，最後是她牽著我的手，帶我去看遊行。

在漫天煙火中，她跟我告白了。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fnuDn3PfS

不是甚麼老套的我喜歡你，對比她國文老師的身分，反而幼稚的不可思議。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am3Gqoxj2

「老婆餅沒有老婆，太陽餅沒有太陽，車輪餅沒有車輪，我能不能有你？」

她在吵雜人群中，手捧著一束不知道哪裡來的花，笑得燦爛。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FMn9F3F65

「好。」

我因為驚喜而停頓一瞬，隨後便沒有任何猶豫答應。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bd9bdq0Mq

思緒回歸。

我不知道我在原地站了多久，只知道旁邊警衛瞧我的眼神不太好。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wusNeyPcR

我邁步走回家，就見到有些空蕩的房間。

合照被留著，枕頭也被留著，她香香的味道也留著。可是人沒有。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K0CatvuDA

我倒在床上，下刻電話便響起。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JYAtPNvX

「爸......」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FwhakvJ4f

「你跟她分手了沒？」

接起的第一句話便是這個。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ku37faMc2

我一向在他面前抬不起頭，弱弱答道：「分了......」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Urk8NLdWJ

「去離婚了嗎？」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XQePFU3B7

「還沒......」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1ZRniMXQH

「怎麼還是沒離？怎樣？我就跟你說你們沒有以後！」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fEoYC8VO

「我們......」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CRt3nYHbe

「就叫你不要找女的了！還是你老師？說出去多丟臉？」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JaNUM8sTG

「我......」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YKWyjFPRj

「今天給我回家。」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61OTQsbj0

說完電話就掛斷了。

我縮著身子，實在沒有多想回家，但還是收拾下出門了。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EJqK9EHD8

一回到家，我就看到他們瞪著我。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PWlOP1SBK

「你還知道回來啊？」

吃了頓飯我又偷跑了。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HT40vEjce

回到家後我就躺在床上，有些不習慣沒人抱著我，有點冷。我最後是縮在牆角，蓋著三層厚厚被子。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2tNcBMmQC

但是有些不習慣。不習慣沒有她的日子。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RzFWl4U8Y

我拿起手機，偷偷傳訊息給她：「你睡了嗎？」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eCvjJSF31

她幾乎是秒回：「還沒」

沒過幾秒又多一條「想你」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P45WEtAQe

我先是愣上幾秒，才綻出笑「我也是，好想你」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VWcbmzP0o

「電話？」

我沒想多少，下秒就打過去，如願聽到她的聲音。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yfDcjPl4k

「寶貝，你說的怎麼樣了？」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kk4KcdWd5

「就......沒怎樣......」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x7OGDDFBG

「唉，他們還是不能接受是嗎？」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38J0zx7Up

「恩......」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MLL9HGAwh

「沒關係，我們寶貝，慢慢來，我等你。」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dxIZZzEE

「老婆最好惹......」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a3iJmkQGM

「我可是你老婆呢。」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YkZIrd3gB

「齁呦。」

兩人聊著聊著，就睡著了。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iBauCShwc

隔天起床的時候還在通話，我剛習慣性地道了早安，她就回應了：「早安阿，老婆，你終於醒啦？」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bGtjHpNlM

我有點迷迷糊糊地應好：「嗯啊......」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9zHZxPoUZ

她聲音帶上笑意：「出來。」

我聽到她掛上電話，拖鞋都沒穿就小跑去客廳，就見到心心念念的人。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QFwUwN8DT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寶貝。」

她張開手，我便毫不猶豫投入她懷抱。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Q6ueEsRyf

夢醒了。

醒來是破破爛爛的公寓，她就在我面前，綁在椅子上。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6pcvSjizt

「你到底在做甚麼？」

對方飽含慍怒的聲音讓我有些不知所措。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I3UYbk2xB

我楞上許久，才回想起現在情況。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3oatJwZR6

阿，距離我們分開過了三年，然後我父母依舊頑固，她受不了我父母的騷擾，然後離開我了。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at2BYFg7H

我沒辦法接受，就把人綁回家了。

阿。這樣呀。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e4C2bMw0E

「你說老婆餅沒有老婆，太陽餅沒有太陽，車輪餅沒有車輪，但我會有你。」

我有一點幼稚地執著道：「你說的。」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nEig3vT4

她眼裡的憤怒退去，剩下的滿是哀傷和無奈：「我說的，但是......我們已經分手了，離婚了。」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fhhgDadKK

我低著頭，抱著自己膝蓋。

地上的刀反光，刺進我眼中，我撿起，訥訥看著。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wtlFs9iqo

不久後我看著地上的血跡，有些恍惚，她一開始好像有反抗，皺起眉頭的時候我停了一瞬，被震住，但最後還是繼續了。

剛好烤箱叮的一聲，響了。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w3cC6JyC

我拿出烤的香噴噴的老婆餅，一口咬下，裡面的冬瓜被我換成了真正的老婆。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lKIjp16dP

有點香，軟軟的，入口即化。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Zefl3gu25

老婆餅有老婆了，那麼我沒你好像也沒什麼關係，是嗎？

我看著地上的血泊，又啃上幾口餅，有種香香的味道，很熟悉的香味，還有暖暖的溫度。

20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6DhFQEZ9n

ns13.58.212.163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