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的祝酒 - 30. 願等你白頭

鳳凰不管正在鬧彆扭的年青山神。

深知對方閱歷太少，毫無認知凡人的一生，到底是過著哪種日子？一直只看到悠哉的凡人，到山上尋找挑戰或度過閒適的一天。

狗牙不知道凡人背後的生活，存有不少的艱苦和辛酸。自然把一切看得美好，根本沒有對當凡人有一般的認知，鳳凰不想祂衝動行事，將自己本來的職責，以及可以了解凡人的機會放棄。

倪思柏穿好鳳凰特別為他準備的衣裳，和眼前的鳳凰同一款式的中式唐裝。

鳳凰小聲說︰「吾的家居服……」

這樣說來，好像向倪思柏表示了一個意思——家人。

平日一向不懂得撩撥的男人，原來一學會撩撥，竟然會讓人措手不及。

至於杵在一旁被鳳凰罵得狗血淋頭的年青山神，忽然被餵了一口狗糧，心情頓時又被惹毛了。

「混帳！你這樣不對！你想要思柏等你多久？」狗牙堅持自己的看法，「愛他，就不應該讓他等。」

鳳凰盯看狗牙良久，勾起一抺想揍人的笑意，「那請你好好地當一名山神好嗎？你猜吾會讓思柏等很久？可以的話，吾希望等到思柏一頭白髮後才消亡。」

倪思柏好像明白到某個情況，緊張問︰「鳳哥也會和大東及蓮花一起消失嗎？所以你才會跟我做眷屬？」

「呀、不對！你不是已經想起來嗎？」鳳凰發現倪思柏又想歪了，忙不迭解釋，「當時吾沒有思考那方面的事情，一心只想讓你能夠安穩地成長，所謂緣分是非常長久以後，可能會在你多次輪迴後，漸漸淡忘那個曾經擁有過的承諾。人類不是很善忘嗎？吾當時太過輕率做決定，但當看見思柏成長為一名出色追逐夢想的男人後，吾很感動，亦開始出現了一些其他的情緒……」

鳳凰覺得不好意思，不敢正視倪思柏，微微地低垂臉又說︰「吾竟然……竟然覺得當日做得很正確。如果沒有在思柏身上加諸眷屬約束，可能你早就被彌勒拐走了。」

倪思柏眼定定望著祂回應，「不會、不會啦，我在小學時候，早就決定要跟鳳哥成為家人，當時心想要認你做乾爹。」

鳳凰瞪大眼，想到祂差點當了人家的乾爹，這會不會是太糟心了！？

倪思柏說︰「小孩子不明白做家人還有很多選擇，在升上中學後，我知曉了另有一種家人，更能把彼此套牢得更緊。」

他臉頰緋紅，支吾其詞說︰「同學裡有GAY……所以我知道了……」

鳳凰眼睛依然瞪得老大，想不到小島上的中學還有這一茬存在。祂在心裡想，不知道是否為思柏能夠開竅感到高興，或是該痛心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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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在中學時開始想和吾在一起，才學人當GAY嗎？」

「GAY沒法學……我肯定在小時候，便對鳳哥一見鍾情。」

「唔……等等，你當時幾歲了？欸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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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覺得祂罪孽深重，好像是祂將小孩子的人生變成這樣，明明祂看過倪思柏的未來將會是一位成功人士，他有嬌妻相伴，孩子亦有數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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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在和對方結眷屬之前，還是會小心地偷窺凡人的一生會如何？如果並未涉及情愛，山神當然不想把對方的未來搞亂，因果在今世有機會延續帶至來世，無端加入干預對方，如果不是兩情相悅，實屬不應該。

倪思柏的人生因為鳳凰介入改變了。

鳳凰在心中想到，原來一切是天意。

祂扭頭朝狗牙看去，發現祂的消失好像是上天注定，就由祂多管閒事和倪思柏結緣一刻開始，天上便將倪思柏的人生轉變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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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不想將你套牢在吾的身邊，你有一對可以乘風破浪的羽翼，飛出去，多看一些世界，吾願等你白頭，守護到你最後，再伴你走上下一場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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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思柏知道了。

這是一個雙向，由山神給予凡人的一個承諾，屬於山神和凡人之間一個真切的眷屬關係。

倪思柏小心地靠上去，鳳凰伸出臂膀迎接青年愛人。

山洞早就只剩下他們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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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牙心情欠佳地離開，單方面的強取豪奪，到最後只會是破碎的關係，祂就算有多不甘心，亦不是那種自我感覺良好一輩子的人。

「我一定會找到更好的眷屬，你們等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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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祝酒隊伍自然不知道倪思柏發生了什麼事。

程洋用鬼遮眼迷住了全部人，讓他們繼續走路。隊伍從狗牙嶺往中狗牙方向走，從這裡回望剛才經過的石河，看出斜度可真的不是蓋。

張豐許拍了拍胸口，想到幸好程洋利用鬼遮眼使大家以為倪思柏仍在身邊，否則以他個人命數而論，可能會先來一個災厄。

幸而此時的路況還算是好走的，他們很快來到中狗牙頂，這裡意外地設立了一根標高柱，只有428米高度，卻有險象環生的險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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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思柏穿著一身後現代新潮設計的中式唐裝，站在標高柱旁邊揮手。

張豐許看到他安然無恙，快速地向他跑過去。

「你沒有事吧，祂有對你做什麼嗎？」張豐許喘著氣，捉住倪思柏的兩條臂膀，小心檢查他的狀況。

「放心，我沒事，只有祭師的衣服變成碎片……」

倪思柏想到剛才被狗強撕掉身上的布料時，其實有少少的興奮感，當然壓在上面的人最好是鳳凰，他一定會加倍努力扮演被強暴的楚楚可憐小零一名。

「就只有被撕掉衣服嗎？沒有再做進一步的行為？」

「我說沒有，你也不會相信吧……？」

倪思柏將狗牙這小畜生的瘋狗發情，仔細地告訴了張豐許，當然美滋滋地詳述如何在千鈞一髮間，鳳凰來救，還向他作出告白。

張豐許終於放心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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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裡想到，山神全部都是同流合污之輩，育妻的想法如出一轍，全都是孌童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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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洋把原本是倪思柏的衣服給回他，讓他換過一身服裝後，才解開眾人的束縛。

整支隊伍完全忘記剛才發生的事情，以為祝酒儀式已經順利完成了。

倪思柏想到狗牙有喝過酒，但沒有承諾祝福大嶼山。現在想找回祂，補回那句祝福，好像已經不可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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隊伍再次整齊，朝崎嶇的閻王壁進發，路況是以大石為主。

由於比較狹窄，不宜並排行走。另外名叫小鳥回頭這條路，為何會叫這個有趣的名字，來自路上會遇見一顆石，它的名字叫小鳥回頭石。

在石頭左下方有路能走到另一處，他們自然是想增加難度，於是沿左邊的斜坡小徑過去，後面就是斬柴坳。斬柴坳高約810米，只要從這裡往山上走，就會是祝酒隊伍的終點站鳳凰山。

一直在心經簡林前方等候的村民，早就已經恭候多時。

鳳凰和彌勒也在這裡。

兩人都以凡人之姿守候祭師歸來。

一名臉帶笑容，一名苦著臉。

戀愛成就的成與敗，竟然是取決於誰較孌童。

彌勒自然輸得心服口服。

既然倪思柏和對方訂立是雙契祝福，祂已經不可能勝出。

彌勒不會學狗牙做出掠奪行為，祂的愛就算是得不到，亦想對方能夠幸福快樂，接著想到從此這裡便是祂地盤了，哈哈哈……彌勒攥緊拳頭，學懂如果想要眷屬，最好就是找小娃落手再育成。

鳳凰萬萬猜不出，經由祂一手促成日後的民間傳說。還有從今以後，山神的歪理又多了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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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想未來的眷屬對山神死心塌地，先從挑選可口的小娃開始，從小悉心照料，讓對方離不開你，就算可能要很久才能在一起，但投資有價，絕不會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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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的儀式沒有一開始時的浮誇，由高僧將清水灑向祝酒成員身上，將他們多日以來的污穢洗淨，代表他們得到重生。剩下來的酒，便會加進早已燉好的高湯裡，再分發給村民拿回家享用。

可惜那半埕神酒早就被狗牙喝光，鳳凰悄悄地換過新一埕，其實那個量只餘下數杯的酒，又怎可能足夠分發給大家，一切都只是一個儀式。

村民們自然明白，大家只想樂呵呵地接受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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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祝酒隊伍先在青年宿舎住上一晚休息。就像前夜一樣，舉辦了一場燒烤大會。

今夜的結束會，多了一批老人一起聚餐。他們都是上屆的祝酒成員，新舊兩批人暢談爬山的各種有趣事和辛酸史。

席間原本就有鳳凰，大夥兒對祂的存在沒有任何想法。

只有知情者明白到箇中真相，上屆的祭師自然是清楚祂是山神，不會變老，亦不會死亡，同期的成員在那時肯定有和對方見過面或交談過，可能他們老早被山神洗腦了，記不起鳳凰這位大人物。

其實這也不重要，為何其他山神也出席這場燒烤大會？

「山神不是不能吃太多煙火嗎？」倪道仁問身旁幫他烤肉的蓮花。

「對唷，的確是不能吃，但吃一點點無妨。」蓮花正在吹涼一口肉，順勢送到倪道仁的嘴邊。

可能早就習慣了蓮花的騷味，倪道仁張口咬下肉，蓮花湊上去咬著另一端，乘機吻了下對方。

倪道仁被蓮花出奇不意的行為嚇得慌張，急忙向四周張望，害怕被人看見他和一位美男子接吻。

「放心，看不到的……早就設下結界。」蓮花伸出手指，指向和祂同樣曖昧的各大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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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伴的二東和婆髻在輕鬆地一邊聊天，一邊吃肉，當然是因為婆髻找不到聊天伴，二東又沒法去爹爹那邊，祂想找張豐許，但程洋老早便拽走他去了不知哪裡鬼混。二東想到不要緊，祂還有不少信徒，可惜倪健華被人下注了，老虎頭隱身地不斷偷吃倪健華的食物。

之後，二東發現為何大家都雙雙對對。

其實爹爹沒有和鳳凰二人世界，彌勒和狗牙依然在努力地當電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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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讓你們兩人在一起。」

「就是不讓你們在派發狗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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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山神出奇地同仇敵愾，決心要在這裡建立一條新守則。

山神不能在公開場合，跟凡人有過多的親密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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