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殿之歌 - 火炎之戒｜禁錮與渴望③

地牢陰濕，牆角堆著潮濕腐敗的乾草，血與霉味混雜成一種令人作嘔的腐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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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開！別碰我——！」伊奧娜聲嘶力竭地大喊，指甲抓破肌膚，鮮血與泥污糾纏滴落，如殘敗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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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索緊勒著她雪白的皓腕，使雙手高懸，細嫩的肌膚因壓迫浮現紅痕，卻仍透著一抹堅冷的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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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卒們齜牙咧嘴地笑了起來，有人撕裂她的袖口，有人拿髒水潑向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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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性子果真烈，儘管喊吧！喊破喉嚨也沒人會來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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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踢打、咬人，像一頭絕望的獸，喊到聲音嘶啞，卻換不來一絲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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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崩潰邊緣，一陣腳步聲踏入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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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急躁，也不拖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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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驟然一沉，先是歡笑如潮水般退去，緊接著獄卒們草草收了手，有人整頓自身未扣好的衣襟，有人則連忙垂下頭，回站崗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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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熐站在門口，神情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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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制止，也沒有加入，只是拉過一旁的椅子坐下，默默看著伊奧娜，目光像刀子一樣刮過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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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上沾滿泥水與血痕，頭髮亂如枯草，卻依舊用怨懟的目光死死瞪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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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熐的喉頭微微滾動，像是忍了許久的情緒終於要逼近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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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出去。」他低聲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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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卒們對望一眼，動作遲疑。直到那道逼人的目光投了過去，像火炭落進冷水，才讓他們像被敲了一記似地各自退出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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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門「砰」地一聲關上，牢房重歸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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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房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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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熐起身，鹿皮靴踩在石地上，每一步都沉如審判。他踢開地上血跡斑斑的破布與鐵鏈，垂眸望著她那張污痕斑斑的臉，眉頭深鎖，彷彿看見一件令人作嘔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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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護著尊嚴的模樣？」他語氣冷淡，卻聽得出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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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奧娜沒有回話，只低低喘息，她能聞到他身上濃濃的酒氣，這讓她渾身顫抖，眼神比任何一刻都更防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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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下身，伸出手——不是憐惜，而是像在檢視一件早該丟進火裡的破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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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髒得像條狗。」他咬著牙，眼裡混著嫌惡與怒意，「炎．凡特卡若真還留著點殘魂，看見妳淪落這地步……爬也得從地底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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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裝好心。」她聲音沙啞，卻字字清晰。「他們是你的人，這一切你脫不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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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熐沒有立刻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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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間，他視線落在她手腕上，那圈紅痕——皮膚凹陷、泛紅、與鐵鏈黏著成一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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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那一年，她也是這樣跪在神塔階前，手腕被勒著，血從指縫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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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的她還只是祭司，並非神女。祈雨儀式失敗，引發天火反噬，三名助祭當場焚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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輿論如潮，將她推上審判台。他們說她擅改神譯，傳錯咒文，引來了神怒。她卻不辯一句，只抬頭靜靜跪著，任由千夫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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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罪證不足獲釋，至今仍沒人知道，是誰在審判前夕，偷偷潛入至聖所，焚毀紀錄她罪狀的羊皮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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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皮卷附著封咒，灼傷了啟動者的左手，代價至今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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