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神殿之歌 - 火炎之戒｜禁錮與渴望 ④

他下意識捲了捲左袖，動作之輕，幾乎令人無法覺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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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來後，他指節一鬆，放開了她的下巴。他撇過頭，聲音低得像是從胸腔裡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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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讓他們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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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嗤笑：「可你也沒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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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凝結，像濕冷的鐵貼上脊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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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奧娜身上的白裙已分不清是血是泥。玄熐俯視著她好一會兒，終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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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炎之戒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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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低啞，像燒盡後還餘溫的灰燼，帶著逼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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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回答，只緩緩轉頭，眼神裡沒有一絲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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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真是倔得讓人心煩。」他語氣不耐，像對著一件不聽使喚的兵器咆哮：「我不管妳信誰、為誰守戒——現在，只有我能保妳一命，所以妳最好乖乖聽話。難不成妳連兒子的安危都不在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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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緊抿唇，沒有被他嚇著，平靜無波的神情像把自己關進一道無形的結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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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圖特莫西還在這座神殿的一天，你就不敢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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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熐見她的一字千金，胸膛起伏，氣得笑出聲：「妳知道在這場信仰裡最可笑的是什麼嗎？妳以為祭司團是無辜的，以為他們會保護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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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奧娜睜開眼，神情依然堅定，卻隱約掠過一絲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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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熐語氣更冷，字字帶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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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總是信錯人，伊奧娜。圖特莫西有成千上萬種方法能救妳出去——可他什麼都沒做。就像妳曾深信炎．凡特卡會為妳預留活路，結果他連戒指都看得比妳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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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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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真以為，沒有他的默許，我能這麼輕易地把神女關進地牢？」他笑得像在說一場諷刺的神話，「少了他一聲點頭，妳今天早就不在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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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指節微微收緊，血水順著掌心滲進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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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眼裡，一個傀儡少主根本不需要母親。妳之所以會在這裡，不是因為我需要妳，而是因為——」他貼近她耳邊，語氣像毒蛇吐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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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再需要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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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幾語，像刀子割開她的信仰，揭露內裡的潰爛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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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伊奧娜依舊沒有說話，只直視他，瞳孔如死水般沉靜，仿佛正強迫自己，在這片冰冷中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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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熐冷冷看她一眼，語氣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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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最好趁還有力氣，好好想清楚接下來該怎麼做，否則......我有的是辦法讓妳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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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熐的指節泛白，終於站起身，轉身往門口走。他走向門邊，衣袍一震，火光照在他背影上，映得如同一尊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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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出門前，他停下腳步，頭也不回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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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再過來。至於祭司——別做夢了，伊奧娜。沒人會幫妳。圖特莫西只是在等，等妳死，或者，等妳徹底爛透，成為我手裡好用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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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語氣壓得極低，如同咬牙般冷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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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不會輕易的死，伊奧娜。在妳償完該還的東西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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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他再無停留，鐵門「砰」然重鎖，將她留在幽冷的黑暗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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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奧娜緩緩低下頭，身體微微顫抖。她不知是冷，還是因為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信仰之下，有多寂靜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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