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夕未央 - 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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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將謝，朵朵飛散。

兩名白衣少女在花樹下，手持木劍，打得不相上下。每次一旋身，便沾惹上了一朵朵的淡粉花瓣。

喀。

歲未央垂眸，劍最後承受不了強大的力量，從中斷裂。

「怎麼啦？今天分心得有點兒厲害。」凌寒微翩然落地，手上的劍，完好無缺。

「我……我不知道，哥哥跟師父師姐，有事情不想讓我知道，可那是跟我有關係的。」少女神情鬱鬱，用斷裂的木劍挑起一朵朵花瓣，眼睛牢牢黏在桃樹上，彷彿看不到別的東西似的。

「他們是想保護你，有些事啊，知道比不知道還要疼。」凌寒微在她身畔坐下。「怎麼，不吃點桃花酥嗎？」

酥餅小小巧巧，不僅形似桃花，亦飄散著一股淡淡桃香。歲未央接過一個，塞進嘴哩，零食的味道讓心情好了點。

「我知道，哥哥最好了，但如果我想要知道自己身上發生了甚麼事，我可以怎麼選擇，是不是很奇怪呢？」

凌寒微靜默不語。

果然，這個要求太過分了吧。歲未央鬱悶的鼓著嘴。

「不會，你長大了，會不想按照大人給你安排的路走，這很正常。但有時候，知道了，反而會後悔。有很多大人，年紀輕時也渴望知道真相，但往往知道後，會痛苦萬分，恨不得自己甚麼都不知道，所以不想後人再度步上後塵，盡力的隱瞞事實，卻產生反作用，吸引他們繼續挖掘真相。這是一個痛苦的兩難問題，沒有人做錯，只不過是經歷不同罷了。」

歲未央聽完這一大席話，默默低下頭。

「行啦，若煩惱得厲害，就活動活動筋骨吧。」凌寒微拿過另一把完好的木劍遞給她。

明明是朋友，但寒微總是像個姊姊一樣，哄著自己，照顧自己，見識也比自己多。現在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耍小性子了，太丟人了。

「嗯，我來啦。」

旋風乍起，捲下一樹春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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