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能量清掃者 NES》 - 第五事件_茫：給我活下去的理由 (55)

地面的工作人員高舉指揮棒揮動幾下，指示著空中直升機安全降落的地點。

毅、涼和幾個人在直升機落地後，齊齊上前迎接那位大人物。

男人約有四十歲，目光精銳，神情嚴肅，挺拔身形撐起深色西裝，渾身散發的精悍氣勢令人不敢直視。

「哲達博士。」他們畢恭畢敬地叫道。

「快帶我去見他。」沒有抑揚頓挫的語調中透著不容違背的口氣。

「是。」毅微微鞠躬，先走在前頭。哲達跟在後，隨行的黑衣人護在左右，涼和其餘人再尾隨。

毅帶領哲達進入研究所的底層，途中經過幾個虹膜識別以及需要毅這種高層的身份識別證才能解開的智能鎖。來到盡頭時，便是一間中型實驗室的金屬門前。

毅同樣是使用虹膜識別和身份證打開這道門。哲達命令黑衣人守於門邊，與毅漠然踏入室內。

「我給他注射了麻醉劑，暫時不會醒來。」毅先說明情況：「從他身上取得的數據在這裡。」

說完，他給哲達遞前一疊報告書。

哲達卻一手擋掉，默默走到床邊，俯視沉睡中的少年。

「真是一個漂亮的男孩。」哲達讚歎：「幾乎完美。」

他背對毅下令：「給我簡略地報告。」

「諾爾·向目前的身高是一百七十公分，細胞生長速度比一般人快，相信會持續增高。智力，抗壓能力比同齡人甚至一般成人要高。另外，他能憑肉眼看見異空間的人。」

「這是當然。」哲達非常滿意：「他就是為了這樣才存在。」

毅的目光閃現一撇精光：「哲達博士的意思是，從二代技術誕生的人，不靠任何輔助器或藥物便能看見清掃者和噬食者？」

「因為他們的頻率，本來就跟普通人不一樣了。」哲達說話的同時，輕輕掀上諾爾的衣袖。他留意到諾爾臂上的淤青，冷冷質問：「這傷是怎麼回事？」

他曾指示「不准有半點損壞」的狀態下將諾爾帶回來。

「之前低級惡魔偶然遇到他時下手造成，涼已經消滅了那幾個垃圾。」

毅表面說得平靜，實則手心冒冷汗。

哲達冷視他幾秒，這才不再追究這件事。

「還有呢？」

毅會意，繼續未完的報告：「目前的諾爾與健康青少年無異。不過我發現了一個潛在風險。他體內的噬食者細胞共占了一半，現階段尚能跟正常細胞共存。只是我無法確定這樣的數量是否會產生異變，而這異變又會給身體帶來什麼影響。」

哲達聽罷沉默了。

他盯著諾爾半晌才說：「盡快讓他恢復清醒，我要他保持最健康完美的狀態。這樣才能做更多測試、抽取最好的血樣和細胞加入人工胚芽裡。」

「知道了。」毅領命，再提另一個實驗體：「博士想看看那個遭反噬的感染體？」

「那種醜陋的東西，你們去處理就好。」

「另外從菊口中得知清掃者有個致命道具『潘多拉之盒』，這或許是個重要素材。」

哲達首次聽見這個東西，冷哼：「『他』不曾提起，到底是有意隱瞞還是毫不知情。」

語畢他轉身走出實驗室。走沒幾步，他又停下腳步：「對了，賽克斯表態了嗎？」

「依舊是拒絕。」

哲達冷笑：「再遊說一次。如果他還是拒絕，直接對他進行測試。反正我只要他身上的數據。」

他遠遠留下一句感慨的話：「他如果能加入我們，該有多好。」

蘇醒後的諾爾沿著走廊緩慢移動，他只覺無比虛弱，頭時不時一陣暈眩。

幸好這條走廊直通出口，迎向光亮的一刻，眼睛竟適應不來，痛得他直閉雙眼。

到底是多久沒接觸陽光了？

待雙眼能接受這亮度，他才重新睜眼——這裡像是後院。他待了一會兒，也不急著移動。一方面他沒有太多的體力，一方面他想呼吸多一點大自然的空氣，這比室內那經過消毒又冰冷的空氣好多了。

微風送來海水的鹹味，伴有水浪聲。他提起輕浮不穩的腳步移到圍欄邊，眼前一片茫茫大海讓他腦袋晃了一下。第一次親眼見識大海，還是在自己被虜的糟糕情況下，實在不浪漫，只有莫名的慌。

「午安。」身後傳來低沉的男聲。

他望過去，是陌生的中年男子。

「我是哲達，大家都叫我哲達博士。」哲達笑容可掬地自我介紹。

諾爾迅速打量他一番，竟看不透他的心思。

「我見鬼了嗎？」諾爾調侃道。

「你認識我？」哲達維持笑容。

「從圖靈博士那聽說過你。」其實是從路西法那裡聽來的。

哲達不疑有他，親自走向他並親切地握著他的手腕，給他引路：「來，你肚子餓了吧？帶你吃點東西。」

諾爾輕輕甩開，淡漠說道：「別隨意碰我。」

哲達識趣地收手，也不生氣他的無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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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前擺滿營養豐富的食物，堪比阿祖拉用心準備的正餐。

「會不會混有什麼奇怪的成分？」諾爾很不客氣地問對面座的哲達。

站在哲達身後的青年，緊盯諾爾，眼神透著不滿，似是在責備諾爾的態度。倒是哲達笑了一聲，顯得大度：「就算添加了額外成分，也不會對你有害。」

「反正我沒有選擇。」諾爾不以為然，叉起麵條就吃。他太餓了，餓得全身乏力。

哲達暗中端詳他的吃相和喜好，只覺他儼如受過正統的禮儀教育，舉手投足均優雅自然。而且他沒有偏食，幾乎每樣食物都碰。

「看來圖靈博士把你教育得很好。」哲達的臉上木無表情，從語氣也聽不出褒貶之意。

諾爾稍微抬眼瞥他一下，對他那番不知是讚美還是意有所指的話，不給予理會。

其實這全是阿祖拉教的。

「我查過你的成績以及運動方面的表現，雖然你入學的時間不到三年，但優秀的學習能力讓你很快融入大眾的學習模式中。舞蹈部分，也僅用半年時間便掌握到該有的基礎和技巧。」

諾爾忙著吃東西，不回應。

「在學校也很受歡迎。」說到這裡，哲達意義不明地笑著。

諾爾推開空盤，再拉過甜品，依舊完全不理哲達。氣氛靜了一下，哲達便問：「那個手環是誰送你？」

「朋友。」他總算出聲了。

「那位朋友真特別，竟會讓你這麼珍惜地戴在手上。」

從這句話聽來，哲達連他的社交圈子也調查過。不知道他有沒有查到亞茲那裡去？

「可惜被你的手下捏得走形了。」諾爾故意露出不悅神色。

「我向你道歉。」哲達微微一笑：「哥哥姐姐們已經給你出氣了。」

諾爾聽見微妙詞語：「哥哥姐姐？」

哲達作出要他繼續用餐的手勢，明顯不打算解釋了。諾爾會意，乾脆按照他的意思去做。

吃飽喝足後，諾爾擦了擦嘴，再正色說道：「大叔，你究竟想利用我來幹什麼？」

哲達很是欣賞他的聰慧與那份從容，他指示身後的毅退下。

剩下兩人時，哲達笑說：「在這之前，我先給你說個故事。」

「會講很久嗎？」諾爾指了指桌上的精緻茶壺：「這茶夠不夠你喝？」

哲達對他的好感又再提升。

果然是很特別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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