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能量清掃者 NES》 - 第四事件_癡：喜歡的心情 (49)

昏暗街道上，有一人影無聲無息地飛掠。

那是正在跟蹤某人的尤利爾。

一轉眼，跟蹤對象消失得無影無蹤。

尤利爾內心一急，連忙跳到更高的位置俯望整個街道。

果然不見了。

難道她使用了空間裂縫？

這麼一來他肯定是打草驚蛇。

「該死……」尤利爾忍不住低咒。

他重新落地，懊惱地靠著墻面。

這個可疑對象，他可是觀察且追蹤了一段時間。

「怎麼那麼沒用……」他啞著聲自責。

之前路西法交托給他的盯人任務沒辦成，反被路卡困住；好不容易歸隊，偏偏因時機不對而遭總部懷疑，只能眼睜睜看著忙碌的同伴們和受盡困擾的路西法，什麼也幫不上。

終於路西法解開禁足令，他總算可以為大家獻出一份力，無奈結果還是失敗。

他重重地泄氣。

有人走近。

窸窣聲引起尤利爾的戒備，他立刻轉身，臉上隨之露出訝然神色。

「尤利，跟我回去吧。」路卡朝他伸手，語調毫不掩飾對他的心疼之意。

「我絕對不會跟你回去。」他態度決絕地言明。

「既然他們不再信任你，又何必勉強留在那個地方？」

「路西不曾懷疑，大家也相信著我。」尤利爾眼神一冷：「你特地讓我離開，現在又出現在我面前，到底有什麼目的？」

路卡聽他這麼一說，向來冰冷的俊臉微顯哀然。

「你知道我有多珍惜你。」他難過地說。

尤利爾無言以對。

他被囚禁的期間，路卡確實待他非常好。他心念NES以致終日憂愁，路卡竟果斷放他回來。

「早知道你回來了更不開心，我就不應該放你走。」路卡苦笑：「我會再來見你，到時候再跟我走吧。」

「不必等到那個時候，現在直接把尤利爾打包回去不就好了？」

一道熟悉男聲接話了，卻令尤利爾的心跳漏半拍。

「路西？！」尤利爾驚訝喚道。

對面屋頂站了除亞茲之外的同伴們，以及他最敬愛的上司路西法。

路西法一臉心痛失望：「要不是親眼所見，我真不願相信菊說的話。」

什麼？！

尤利爾瞠目結舌。

當菊現身並站在路西法身旁時，他更是錯愕得說不出話。

路西法沉重宣佈：「尤利爾，你犯了洩露本部重要資料、涉嫌殺害NES成員、勾結噬食者等背叛NES之罪，我在此下令，對你進行『刪除』制裁。」

此決定一出，非但尤利爾，就連其他四位同伴也驚錯不已：「路西？！」

這絕對不是真的……

尤利爾哀哀地望著路西法，希望能看出一線轉機。

菊說明整件事：「之前我受命調查異類噬食者，某次任務的途中發現了行蹤可疑的尤利爾。那天我正好遇到拉斐爾。」

拉斐爾緊握拳頭，無從反駁，也無法為尤利爾辯駁。因為他也看到了尤利爾，在尤利爾房裡確實放了那晚他外出的衣物。

「不是的……路西！我是……！」

尤利爾未來得及辨明，路西法已取出一個黑色方塊物，他當下絕望得流下眼淚。

「你應該清楚這是什麼。」路西法說。

他當然知道，那是掌握他們生命的「潘多拉之盒」。

只要路西法按下盒中按鈕，便如刪除程式般輕易地將他們「刪除」。

菊則暗暗一驚，顯然不曉得這盒子的存在。

「我替你搶過來。」路卡尾音剛畢，朔月、滿月和傑勒彌一同出現。

沒用的……即使他活著，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他重重地跪下。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事，他完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周邊無數氣流、光彈、玫瑰花瓣飛掠，尤利爾全程一動也不動地跪著。

直到戰鬥結束，直到路卡將他拖走，他才抬起臉，悲痛地凝望對面的那個人。

那個他最敬愛的人啊，全程都是冰冷的表情。

他一定很痛了……

路西……不要拋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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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茲在聽得通訊器那頭捎來的消息時，整個人瞬間被抽空。

「……怎麼可能……尤利……」

「我也不相信……但是小路西心情很不好，我們也不敢多說。」那頭的拉斐爾哭著說：「要是我不告訴小路西看見小尤利的事……或許……」

這時路西法的聲音硬插了進來：「在說什麼？」

亞茲聽得一陣吵雜，最後是由路西法接聽：「這裡沒你的事，你看好小少爺。」

他說完，馬上關掉通訊器。亞茲又再嘗試聯繫，在幾次失敗後他只好放棄。

只能等傑勒彌過來再問清整件事好了。

亞茲虛脫地倒在床上。

諾爾的臉出現在眼前，他眨著明亮星眸，低頭俯視他。

「出了什麼事？」他關心地問。

為什麼諾爾會這麼問？他應該沒有把情緒表現在臉上。

心中雖有疑惑，不過也顧不得這麼多。

亞茲牽起無力的微笑。胸口像被石頭壓著般喘不過氣，卻也說不出來。

像是明白他此刻的感受，諾爾在他額頭輕啄一下，不再深問。

少年的安慰令亞茲哭笑不得，說：「我幫你擦藥吧。」

只見諾爾提起藥酒，搖晃幾下，擺明在等他說這句話。

誰叫他喜歡被亞茲觸摸的感覺。

床上的美人哭得連淚水也流盡了。

「……不要丟下我……路西……大家……」尤利爾睜著紅腫空洞的眼，像個壞掉的人偶，愣愣地重複同一句話。

路卡沉默地坐在床邊，以防他再做出傷害自己的舉動。

胸前又多了幾道新抓痕。

那是清掃者處於崩潰時的極端狀態。

剛才尤利爾鬧了將近一個小時，路卡全程守著他。

一會兒，尤利爾垂下頭，失去光澤的金髮滑落，遮去悲慟欲絕的臉。

「……殺了我……」他輕聲要求：「我的狀況已經很糟糕了……」

清掃者擁有極強的抗壓能力，即使不小心累積過多的情緒，也能靠接吻或特殊機器處理體內的情緒垃圾。

然而，要是不良情緒超過他們的承受極限，就會遭到反噬導致失控，成為比噬食者還可怕的怪物。

路卡見他總算變得冷靜，這才道出真相：「這麼做的話，不就辜負了路西法的本意？」

「你說什麼……」尤利爾還處在憂鬱，無法思量他的話。

路卡輕歎一聲。

「我為什麼會在那裡出現？你難道沒想過原因？」

尤利爾心中閃現一絲靈感，頓時愣怔著眼。

「他透過傑勒彌聯繫上我，叫我帶你回來。」路卡將潘多拉之盒放到床上：「以那傢伙的智慧，有那麼容易受人迷惑？」

「有那麼容易讓我拿到這個重要的東西嗎？」

尤利爾的腦袋一片空白。

「你們六人都是我最珍惜的同伴，我會保護你們。」

未幾，他記起了路西法曾說過的話。

他將盒子捧在手心，忍不住哭喊出來。

因為總部懷疑他，因為敵人想嫁禍於他，所以路西法才會選擇將他送走。

他被帶走的時候，路西法一直都是冰冷的表情。

他一定很痛了……

尤利爾激動地緊抓路卡，哭求：「快點吻我！」

他得趕快恢復正常狀態，這樣才能繼續調查真正的敵人。

路卡不為所動，只是靜靜凝視他。

「你不是很想得到我嗎？！」尤利爾不理解他此時的反應，美麗眼眸噙著淚光和質問。

路卡反而溫柔地抱緊他，憐惜說道：「我不想在這種情況下佔有你。你是清掃者，一定有辦法清除那些垃圾。」

尤利爾心中一暖。

他主動靠向路卡的肩膀，細細感受他的體貼。

「傑勒彌已經跟路西法合作，他會待在亞茲身邊。」路卡再說讓他開心的事。

「你們原來是合作關係了……」尤利爾的語氣有些意外。

「這件事上，我們算是有著共同敵人。」路卡輕笑：「雖然我很討厭路西法。」

「不要討厭路西……」他的聲音越來越細。

「好了，你先睡一覺。醒來後再想想怎麼做。」

他動人的嗓音，漸漸舒緩尤利爾的消極。在身心放鬆的一刻，他才真的覺得累了。

要好好睡一覺，然後重新振作，為路西法做點事。

還要……好好報答這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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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廂的NES總部，路西法強制關掉拉斐爾的通訊器後，再用力揉亂拉斐爾的頭髮，沒好氣地輕叱：「在亂說什麼話？這不是你的錯，別給我亂想。」

「但是……但是……」拉斐爾哽咽了：「小尤利這黑鍋背得好無辜……」

「一個大男人哭什麼！」一旁的莎莉夜受不了地給他塞手帕。

蕾蜜兒雙手環胸，不甘說道：「最讓人生氣的是，一個大男人哭得比女人還好看。」

「嗚哇哇哇哇！米米迦！」拉斐爾轉撲到米迦勒那裡，靠著他肩膀放肆大哭。

「是要我親你的嘴嗎？」米迦勒淡然問道。

蕾蜜兒對小弟弟沒興趣，莎莉夜只對少年有興趣，尤利爾已經不在，隊員裡剩下隨性的米迦勒。

拉斐爾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委屈地凝視他：「我要小亞茲的親親。」

「你真的太吵了。」米迦勒說完，雙手捧著他的臉直接吻住他的嘴。

「嗚哇！米米迦太狡猾了！」拉斐爾哭得更大聲。

「難道是親得不夠？」米迦勒納悶地說：「果然還是需要機器清理。」

莎莉夜和蕾蜜兒沒眼看，路西法則微微一笑，再回房去。

這下，都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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