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裝男子再一次彬彬有禮自我介紹,方慕芸才把「李敬」這個名字給記起來。不過後面翰林什麼的頭銜仍是有聽沒有懂,李敬又解釋了一番,她才稍微明白對方是位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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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慕芸請李敬回到三樓客廳沙發上坐,自己再去廚房翻找方朝海的茶葉。不料,方朝海茶葉都喝完了。她思來想去,決定端出啤酒跟白開水,給李敬自己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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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飲品!」李敬拿起鐵鋁罐裝的冰啤酒把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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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慕芸也拿了罐啤酒,坐到單人沙發上,「喀啦」的一聲打開了鐵鋁罐。李敬看了,也依樣畫葫蘆學了她的動作,自己打開啤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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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慕芸一面喝著啤酒,一面偷偷仔細端詳李敬。他長得清秀、乾淨,皮膚白皙透紅,身材瘦而結實,拍人像的話一定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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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看得入迷時,李敬冷不防回看她。李敬微微一笑,惹得方慕芸雙頰發紅。她趕緊別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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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娘子剛才說這是叫……『啤酒』是吧?味道真特別,這是怎麼釀成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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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慕芸聳聳肩。「我也不知道,你可以自己Google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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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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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是不是玩大冒險玩輸了,被罰溜進別人家然後假扮成古代人?還是你在拍攝什麼整人節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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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雖然聽不懂娘子所說的話,但大概能明白您的意思。」李敬放下啤酒罐,開始認真解釋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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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慕芸手握著啤酒罐懸空在嘴前,眉頭皺起瞪著李敬,表情很明顯在表示他的話讓人難以置信。李敬又對她微笑,說:「要不是在下親身經歷,在下也很難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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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慕芸趕緊又別過臉去喝了一口啤酒。「所以你說,我爸房間桌上那幅畫,畫的正好是你剛才待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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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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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慕芸放下啤酒起身,李敬見狀也照做,兩人一同來到了方朝海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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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朝海桌上確實如李敬所述攤著一幅畫。因為先前處在驚嚇狀態,方慕芸沒有發現到。走近一看,才知道那幅畫是黃俊宏早上送來的宋朝真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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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方慕芸看的時候只是一部分。現在畫已全部展開,方慕芸才看清楚上面除了山景、河水、柳樹,還有一名女子也在裡面。那名女子倚著柳樹,手上拿著方形物體面對河面。方慕芸彎下身,想把那方形物體看得更清楚,身體卻感受到一股阻力——李敬將她拉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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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碰那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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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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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剛才有告訴過方娘子,在下就是碰到畫回去的。您要是碰到了,可能也會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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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李敬一臉正經阻止,方慕芸覺得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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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怕我碰到了畫,就會穿越到畫中世界?不碰一下怎麼知道是真是假?」說完,方慕芸伸出手要去碰畫。但李敬動作更快,抓住她的手將她整個人轉過來面向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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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一定要阻止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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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敬搖搖頭。「不知道,就是在下心裡的感覺,娘子還是別碰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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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在小說動畫裡面看過穿越故事,還沒親身體驗過,正想嘗試看看呢。不帶我去你們那玩一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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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就這樣互看了片刻,李敬鬆開方慕芸的手。「娘子若真的想去,在下也不會阻止。只是以娘子目前的衣裝,恐怕不適合出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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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慕芸低頭看自己的穿著,才意識過來從剛才到現在身上只穿著小可愛背心跟短褲。怕熱的她,在暑假經常穿這樣出去玩。不過被李敬這樣一提醒,在一位穿著厚重古裝的陌生男子面前,她開始感到有些不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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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整理行李,等下跟你回去。」方慕芸指了指桌上的畫,轉身走出方朝海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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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房間後,一關上房門,方慕芸就走到書桌前坐了下來,手肘撐著書桌,將自己臉埋進手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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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到底在幹嘛?不趕快把人家送走,還在那裡陪他裝瘋賣傻、假裝穿越這件事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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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李敬年紀看起來跟她差不多,他的氣質、談吐、言行舉止都跟她所認識、看過的男生不太一樣。還有她剛剛偷偷研究過人家的髮髻,他的頭髮看起來是真的,而非戴假髮。身穿的服飾雖說是古裝,但看起來相當自然,不像影劇那般誇張。也許人家真的是穿越來的呢?黃俊宏說那幅畫是宋朝真跡,那麼李敬應該是宋朝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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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慕芸突然抬起頭,雙手用力拍自己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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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謬!這真是太荒謬了。她今晚真的喝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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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慕芸不經意瞄到桌上用相框裝飾的一張她與林佑文的合照,稍早的被背叛的挫敗感又排山倒海般地灌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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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他李敬真的是穿越來的,還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方慕芸覺得不做點瘋狂的事情就無法發洩心中的憤怒。她抓起相框扔進桌下的垃圾桶,隨後起身走向衣櫃開始找衣服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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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敬趁著那位叫方慕芸的女子還在房間收拾行囊時,更仔細地參觀她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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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絕對不是東京,他從沒在京城內任何一間房子裡看過有這種裝飾。光就椅子來說,他從沒有在其他人家正廳裡坐過這麼軟又這麼大的。李敬還有印象,方慕芸稱這種椅子叫做「沙發」。還有,沙發的正前方也擺了一塊跟房間很像、但更大的黑色鐵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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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敬抬起頭,發現天花板裝的燈又亮又刺眼。這不是燭火做的燈,不知道這種燈是用什麼做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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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他發現黑色鐵板下方有一塊方形物體立在那,物體上的圖讓他不由自主走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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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形物體上畫著兩個人,而且非常逼真。是一名男子抱著還年幼的方慕芸,男子應該是她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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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敬忍不住張大了嘴。他拿起那塊方形物體,手輕輕觸碰仔細研究著。圖用很像是玻璃但摸起來不是玻璃的透明東西擋住。他翻轉方形物體,發現後面有一塊木片,四邊用小鐵片固定住。他撥開鐵片,木片與圖隨之掉到他手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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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不是墨水畫的。圖的顏色層次豐富,就連畫院收藏的墨水也比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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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敬抬起頭,發現黑鐵板上方的櫃子也擺了很多類似的圖畫,都是方慕芸跟她父母。就在他仔細端詳方慕芸母親的圖畫時,身後傳來方慕芸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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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缺了一些東西,得去趟便利商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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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敬轉過身,看見方慕芸忙著將頭髮挽成髮髻。而她身上還是穿著那件內襯,只是外面多披上一件綠色衣服,而那件外衣袖子長度還不及她的手腕。下半身的褲子還是一樣誇張,非常短,看得到她纖瘦的長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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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問娘子,這些圖畫是怎麼畫成的?」李敬小心翼翼看著方慕芸,避免忍不住一直盯著她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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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畫,是相片。」方慕芸走了過來,帶著有些懷念的神情接過李敬手上所謂「相片」的東西。「跟我來,我帶你去看我拍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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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敬隨方慕芸下了一層樓。她帶領他來到一處空曠的室內,見方慕芸同他誤闖她父親房間裡時一樣、往牆壁上一按,室內瞬間放大光明。裡面沒擺飾多少家具,但牆壁上掛滿了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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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幅相片都是一個人。男、女、老、少;悲、歡、離、和,全都一目了然,跟他過去看過的人像畫作完全不一樣。李敬頗受震撼,不自主往牆壁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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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名老婦在收割青菜。只有老婦與菜的樣貌清晰,而老婦身後背景是一片模糊的農田。相片整體顏色鮮艷,看得出老婦在享受豐收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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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慕芸的父母再度出現在牆壁上,她父親面向左方、她母親則是右方,兩個人的色調、背景完全不相同。李敬心中感覺得到方慕芸父母已離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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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有漁夫偶遇桃花源;今有畫師誤闖異國度。」李敬看著相片喃喃自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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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碎念什麼呢?」方慕芸聲音在背後響起。李敬轉過身,發現她手上多了一樣未知的物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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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介紹那東西叫做「相機」,可以一瞬間記錄下眼前所見畫面。只見方慕芸舉起相機靠近她自己的臉,將相機面向李敬自己。隨後,方慕芸招手示意他過去看。李敬看到自己就在相機上,感到很新奇。他跟方慕芸借了相機,拿起來把玩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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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會兒,方慕芸表示要出門一趟,要李敬跟她一起去。李敬跟著她來到一樓,見她牽起不知道該怎麼稱呼的兩輪車。這車沒有馬或驢去拉動,不知道要怎麼使用。然而他已經待在這個柳樹異國度好幾個時辰,他明白就算沒有牲畜,這車一定有方法能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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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輪車發出一陣這時辰足以擾人清夢的聲響。方慕芸走到他面前,遞給他一副像是頭盔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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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知道你是從宋朝來的,一定不知道怎麼戴安全帽對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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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方慕芸不由分說,就把頭盔硬是套到李敬頭上。一面碎念他的髮髻礙事,一面調整附在頭盔下方的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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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敬也跨上了被稱之為「機車」的車。經由方慕芸指導,他坐上了機車後座。機車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他們就出發前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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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扶我的肩膀嗎?怕你坐不穩。」方慕芸在呼嘯風聲中大聲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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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敬微微一笑,也大聲回她:「還行,這速度比在下自己騎馬還要慢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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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車一路前行,李敬也一路觀察周遭風景。周圍建築跟東京比,不但長得大相逕庭,樓層還高了許多。李敬看得出一樓大部分是小吃店面,許多店跟東京一樣,深夜還有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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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興致盎然研究著方慕芸說是「紅綠燈」的燈柱時,方慕芸表示目的地已到達,要他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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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敬忙著左顧右盼,以至於沒注意到方慕芸都走進便利商店了。直到方慕芸喊他,他才回過神,趕緊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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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踏進便利商店,那扇會自己開的玻璃門再度奪走李敬全部的注意力。玻璃門關上後,李敬小心翼翼再次靠近。玻璃門隨之又打開,李敬張圓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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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樣靠近、後退、靠近,不知道玩了多久。又是直到方慕芸跑過來小聲提醒大家都在看他時,才不好意思停下來。然後花了半個時辰,李敬拜託方慕芸陪他逛這間便利商店,弄得那位年輕掌櫃還前來關心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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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都十一點了,弄到這麼晚。」方慕芸一手提了一大袋,一邊盯著另一隻手裡一個長方形方塊碎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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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騎機車回到方慕芸住處。方慕芸表示還有東西要整理,要李敬在客廳等她。但李敬對周圍東西實在太好奇,不停打擾方慕芸停下手邊工作而為他介紹他看不懂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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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快收不完了。十分鐘之內不准再來找我知道嗎?」方慕芸把吹風機塞進李敬懷裡,匆忙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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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方慕芸扛了一只大箱子從她房間走出來。李敬正好也從廁所走出,他剛研究完蓮蓬頭、沐浴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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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走吧?」李敬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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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沒開電視給你看,不然我看到天亮了我未必都還收拾得完。」方慕芸有些吃力地提著箱子,李敬見狀連忙上前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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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娘子剛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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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方慕芸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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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進入方慕芸父親的房間,來到那幅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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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了嗎?」李敬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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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慕芸顯然有點遲疑,看得出她心裡仍覺得荒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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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娘子可以抓著在下的手。」李敬伸出沒有抓行囊箱子的左手。方慕芸也伸出手,將李敬抓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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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敬牽著方慕芸,兩人手一同觸碰到那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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