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箱裡的制服人魚

　　12月31日當天晚上7點，我和海草在學校側門碰面。海草推來加工完成的浴缸，上頭是木板和壓艙的磚頭，浴缸的4隻腳裝上輪子，天知道他怎麼從家裏把這東西推來而不被行注目禮。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UNU2UJVrj

　　他大膽的計畫是：先把深海移出水族箱，等10分鐘──這時深海會開始乾癟、降低活動力，然後我們在20分鐘以內把深海帶到浴缸裡泡水。必須得讓深海受苦，是因為把體重減輕的深海帶下來，比把裝滿水的浴缸搬到三樓可行。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pYi7CRyHL

　　我擔心來不及把深海送到水中，會害死她，可是海草信心滿滿，抹去我的疑慮。「安啦，都計畫好了。」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qVoTTjfoM

　　我們摸黑溜進暗房，鎖好門後，把深海放出來，接著目睹深海像顆氣球一樣消氣。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Tf8k4svwP

　　「我看不下去了！」我遮住眼睛。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yGOncBtxE

　　海草吐槽：「實驗的時候都看過幾次了。」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VdCsRr6nb

　　等到深海變成半魚乾，我們用束帶綁住她的手腳，海草抱起她，我則負責開路。計畫實行得很順利，直到警衛手電筒的光打在我們前面的地上。「誰在那邊？」聽見我們腳步聲的警衛質問。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ML9o7CSx

　　海草當機立斷，對我說：「鬧鬼樓梯會合。」撂完話，他就溜回二樓。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BzslfmTJh

　　鬧鬼樓梯是我們學校唯一的怪談所在地，傳說有人經過那邊，會聽到樓梯邊門後的地下室傳來拍球聲。這實在不是很恐怖，所以除了那種膽子超小的同學，平常不會有人特意避開這裡，只是一講鬧鬼樓梯，大家都知道是哪。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ITgfCJMiQ

　　可是，他是要我應付警衛嗎？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啊！總之先往鬧鬼樓梯跑！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kAnCL5myH

　　在我跑到鬧鬼樓梯前時，警衛也追上我，用手電筒照呆立在原地的我，兇巴巴地問：「這麼晚了，在學校幹嘛！」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aSRnw4a8B

　　「來……來拿課本。」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YiU1fv5Z

　　「這個時間在外面晃，妳的家長知道嗎？」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Bk9YWmutY

　　「知道。」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En9w6uvLR

　　我說謊的功力很爛，警衛表情更加嚴肅，問：「妳是幾班幾號？我要通知妳的導師。」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fR7Nf4xo1

　　「我……」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1I1mvHRgx

　　從樓梯間飛出一顆籃球，彈了幾下，滾到警衛腳邊。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XFgvD2hkJ

　　「誰在那邊！」警衛大吼。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ScezIbObN

　　趁著警衛分心，我往校門口跑。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rTf5kHFxW

　　轉出走廊前，有人抓住我的手。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U605dzUn

　　「啊！」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k5RoG935I

　　「是我。」海草說。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XAjmewrLL

　　「嚇死我了。運球的傳說是真的！剛剛樓梯有一顆球憑空飛出來！」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YwyclEQKx

　　海草翻白眼說：「那是我！為了把警衛引開。」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4EPY5gcAO

　　「我還以為鬧鬼了。嚇死人。」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aQSabZ1tc

　　「妳會怕喔？」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hDb0p42bo

　　「當然會啊！」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LBJsCFiCA

　　「也是吼，要是警衛記得妳的臉，之後妳就會惹上麻煩。」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9JtTDIxnt

　　「這個不用擔心，我最自豪的就是沒人能一眼記住我的臉。我長得太普通了，連我的媽媽運動會的時候來幫我拍照，都會拍錯人。」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PyUjXTeYf

　　「這也太慘了。」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SIhzyrk8Y

　　「這些不重要，快點把深海帶去浴缸啦！」深海像條大毛巾掛在海草的左臂上，看起來超詭異的。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xosBWSuIb

　　幸好最後，我們及時把深海放進水裡。推著加蓋浴缸的海草和我，簡直像在推靈柩，只差一部靈車。要是有人盤查，一打開蓋子，鐵定會誤認為我們在棄屍。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wZF5yobw4

　　「妳覺得為什麼學校裡有人魚？通常校園傳說都是過去的學生發生意外死掉，從此徘徊在學校裡，深海以前應該也是這裡的學生。」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YZ9ozupQ

　　「意外溺死在泳池裡嗎？」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kBNCQUIJU

　　海草擊掌說：「可能深海是希望在游泳全國賽奪冠的選手，和某種東西進行某種交易，讓自己變成人魚，就可以游超級快。不對，變成人魚還比個屁啊？深海可能被騙了。她許願要有魚一半的速度，所以身體一半變成魚。」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PYumVeDUQ

　　「有傳說說吃了人魚肉就可以活1000年，我覺得是因為深海還是人的時候想要長生不老就跑去吃人魚肉，然後自己變成人魚。」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Y6WYJqrL6

　　「也有可能。」海草摸著下巴說。「但這就回到『最初的人魚是誰』的問題。」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LgGu0ObWW

　　「我根本在自打嘴巴。為什麼人魚會出現在我們這種普通學校？我才不相信我們學校有什麼代代相傳的人魚傳說。」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3OMM9Eih

　　「魚雷酒吧的老闆說是他自己發現的，為什麼妳是聽老師講才知道？人魚的紀錄本是誰放的？為什麼大人看不到深海？把深海放回海裡，說不定就會知道她到底是什麼生物。可能她會變成一隻海牛。」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vdyYZBnLw

　　「海牛？」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JwOHvAjYu

　　「人魚本來就是海牛啊。」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JamouxV8k

　　海草這傢伙，從某些角度看還滿帥的，但說出來的話總是很白爛，馬上抵銷我對他的一咪咪心動。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wmsEdZt24

　　「深海是不是更像海豚？紀錄本寫到，她每次呼吸是有意識的，不像人類在陸地上自然而然就能呼吸。」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hU15S2vHz

　　海草一臉懷疑，「海豚是這樣呼吸的喔？」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wEhNJbgtl

　　「對啊，所以有的海豚被人類關在水族館太久，或是失去心愛的對象，就會憋氣自殺。」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B6z6XSczd

　　「深海被我們關在浴缸裡，會不會也……」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2FRuDsE4v

　　「真的假的！」我沒考慮過這件事！雖然我們反覆實驗過，但也不保證她實際被放進小小的浴缸會有甚麼反應。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4Yu7FCv8b

　　「不會啦！別擔心。」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cesEIOpFf

　　「是你先挑起的欸。」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c18QrnOqS

　　「我說不會有事就不會有事。」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1MRQ0FdYd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Hb77U1lf8

　　「我們認識這麼久了，妳應該知道我不會亂保證了吧？」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DjWaxQHrV

　　才一個月，對海草這種外向、擅長交朋友的人來說，已經很久了嗎？這麼說，在他心中，我算是朋友？如果是的話，那他可能是我第一個朋友。不過，等到深海回到海裡後，我們也不會再有交集。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kygH549o8

　　聊著不著邊際的話，我邊思考著我接下來的目標，很快地，居然就來到海邊。浴缸的輪子會陷進沙裡，所以我們得把深海先抱出來，再放進海裡。打開浴缸蓋子時，深海對我們強烈抗拒，露出獠牙，臉部變得猙獰無比。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JARe26fR

　　「不可以這樣！」我指著深海說。深海的獠牙雖然沒收回去，但不再把上下唇撐開。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UYqtjQzyN

　　海草欽佩地看著我，「妳不怕她咬妳嗎？」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8ngjkCvOG

　　「我家的狗也會這樣，他們只是要表達心情不好而已。」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7nxZUc76

　　我的話還沒說完，深海又扭曲著臉嘶吼一聲。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jdECFhsgb

　　「抱歉綁住妳，天啊，我們真的好像在犯罪，但這是為了讓妳活下去。這邊應該沒有監視器吧？」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cYVkMX2k

　　「沒有啦！而且這麼暗，誰看得到。」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cwzlnGXA3

　　「今天的月光很亮耶。」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z4V1EY58e

　　「這邊沒人會來，安啦。」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JDZq7CfoX

　　我們在水深及腰的地方解開深海手腳的束縛，海草並把深海推進海的深處，大喊「衝啊！」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WdoEqOePX

　　「不……」不要這麼粗魯，我的話含在嘴裡，眼前忽然被潑起的水糊成一片。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LkrpBUN1H

　　不對，不是有人潑我水，是我被拖進海裡。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IlXlL9s86

　　變成人魚的深海揪住我的手臂不放，像枚魚雷射入海裡，幾秒後她放開我，可是我已經無法掙扎了。身上的冬季制服外套吸了水後無比沉重，口鼻都灌進水，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ISjM8EONk

　　超蠢的，還好沒人聽到，女生怎麼可以發出這種聲音。

2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GNkGU3aag

　　我失去意識。

ns216.73.216.156da2

介面主題:

字體大小:

行距:

段距:

自動加載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