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諾福克大宅裡,家族會議再次召開,商討緊急對策。
以往家族會議只有男人才可以參加,但是今天除了諾福克公爵和博林家四父子,還多了一名女性,那就是喬治的妻子珍。
現在除了安德烈被禁止進宮外,就連馬可和喬治都遭到冷遇,如今他們要見上亨利一面都難。
珍是宮廷侍女之一,雖然現在大部分侍女都被西班牙人取代,但由於珍擅長阿諛奉承,對埃維娜夫人百般討好,成了倖存下來的人。
她向來是個包打聽,現在就靠她來蒐集關於國王的小道消息了。
「當凱撒回宮後,宮廷裡的狀況如何?」諾福克問珍。
「王夫回到宮殿的那個晚上,他在半夜闖進國王的寢室,之後……嘿嘿嘿。總之他們散發的信息素實在太強烈了,整個宮殿的Alpha和Omega都受到影響,連吃了抑制劑的人都差點把持不住!」
珍激動地說,能夠以重要情報人員的身分出席家族會議,讓她相當興奮。
「第二天早上,我和其他侍女進去收拾床鋪——哇!看情形一百個小王子都生得出來!之後王夫抱著國王去了宮殿裡的浴室,大概又在裡面恩愛了一輪,呵呵。」
諾福克和博林家父子都沉默地聽著,表情甚是尷尬。安德烈神情陰沉,活像個被迫聽伴侶與奸夫行房的丈夫,喬治更是一副侷促不安的樣子,似為妻子感到難為情。
「之後幾乎每一天,王夫都跟國王同房,國王最初又哭又鬧,後來還不是被弄得服服貼貼,像發春的小貓般叫了一整晚!這都是我在門外親耳聽到的!」
「等一下……妳在門外偷聽國王的房事?」喬治皺著眉頭問。
「國王叫那麼大聲,任誰經過都會聽得到,我只是待久了點。」珍理直氣壯地說,「而且國王的房事也算不上祕密吧?那可是關係到英格蘭的王位繼承耶!」
「好好好,妳繼續說吧。」喬治一副被打敗了的模樣。
「因為他們行房次數實在太多,於是老御醫警告王夫,不應在國王發情期以外的日子跟他同床。即使是發情期也不能讓國王縱慾,射精和高潮的次數都要有限制,王夫亦只可在他體內射精一次。」
珍滔滔不絕地說著。
「神父則訓誡王夫,在安息日、聖人紀念日和各種宗教節日,王夫都不能跟國王同床。而且上床前要先祈禱,並且使用Alpha在上,Omega在下的傳統體位,射精必須在體內進行,不能在嘴裡、手裡或是身體其他地方。」
眾人都開始同情凱撒,Omega的發情期每個月只有三至七天不等,有時甚至兩個月才來一次,如果還要扣除宗教節日,那麼同床的日子屈指可數。
此外還要遵從一大堆死板的規距,光是上床前要先祈禱,就已經讓人難以興奮起來。
亨利能夠受孕這麼多次,甚至生下瑪麗小公主,足見他和凱撒的生育能力其實都很旺盛。
「之後凱撒給了老御醫一大筆錢,讓他衣錦還鄉,神父則被送到義大利進修學習,總之都被趕走啦。」珍補充。「現在凱撒王夫完全無視御醫和神父的訓誡,每晚都跟國王同房,哪怕……」
諾福克打斷了她,「珍,妳可以走了。」
珍明顯意猶未盡,很想繼續留在這裡貢獻所見所聞,但是諾福克向來說一不二,於是只好悻悻地離開。
「情況對我們很不利。」諾福克沉聲說,「如果國王再跟凱撒同房,他們可能會生下兒子。到時國王便不會訴求離婚,一切都將打回原形,我們必須想辦法突破困局。」
話雖如此,但眾人都對此一籌莫展,凱撒的勢力太大,他們無法與之抗衡。
「這一切都是沃爾西的錯!」諾福克沉聲說,「他最近從羅馬回來了,而且帶回了壞消息,他無法說服教皇廢除國王的婚姻。」
教皇在支付大量贖金給查理皇帝後,終於回復了自由身,但從此成了驚弓之鳥。
哪怕沃爾西擁有天下無雙的金舌頭,仍然無法讓教皇同意亨利離婚,原因顯而易見:他不想經歷另一場羅馬之劫。
「不過沃爾西還是有點兒用處,他說服教皇派一位特使前來英格蘭,主持宗教法庭審議離婚案。這是我們最後的救命稻草,必定不能讓它從手中白白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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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撒回宮後,因屢屢強行跟亨利行房,讓亨利的心都受到創傷。
凱撒大概是自覺理虧,於是這些天來一直變著花樣討他歡心。他請來著名的音樂家、魔術師和雜耍藝人為他表演,又送了他一隻從新大陸運來的鸚鵡。
但是亨利依舊悶悶不樂,他很想念安德烈,甚至是馬可和喬治,但是凱撒自然不會讓他們靠近亨利。
這天亨利前往埃爾特姆宮,並在宮殿附近的王家園林進行狩獵。
亨利在埃爾特姆宮度過了童年不少時光,但自從交通方便的格林尼治宮重建後,埃爾特姆宮便受到冷落,亨利只有在狩獵時才會來這裡。
今天凱撒因為有重要事情要處理,故此無法與他同行。雖然凱撒不在,但是亨利亦難以隨心所欲地自由活動,因為埃維娜夫人是凱撒的眼線,會向凱撒報告他的一舉一動。
白天亨利和隨從們在森林裡騎馬打獵,到了傍晚便回去埃爾特姆宮留宿,預計會住上幾天。3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wXQYHotu3
正當眾人正在準備晚餐時,一頭野豬不知從何處闖進了宮殿,從廚房一路狂奔至國王的衣帽間,沿途撞翻傢俱、打碎瓷器,還把亨利的帽子戴在頭上,氣焰囂張。363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MbWygN7dkg
埃維娜夫人連忙指揮眾人去抓野豬,宮裡亂作一團,連亨利也沒人有空侍奉。
正當亨利也想幫忙去抓時,獵犬布瓜突然狂吠,火燒屁股般衝出房子。
「布瓜!」
亨利追了出去,只見布瓜一股箭地跑到馬廄,對著一名看似馬倌的男子不停搖尾哈氣,像是看到前主人一樣興奮。
亨利立刻認出了那名馬倌是喬裝打扮的安德烈,他很是激動,同時又害怕被人發現,於是趕緊拉著安德烈走進馬廄深處。
之後兩人深深地擁吻,如同偷情的擠奶女工和馬倌,過了良久才依依不捨地分開。
「我好想你,無時無刻都在想,只恨不得能夠生出一雙翅膀,飛到你身邊。」安德烈低聲訴說著。
「我也是。」亨利同樣壓著聲音回應。
「你身邊都是凱撒的耳目,我不敢送信給你,以防會被攔下,我等了好久才能製造機會前來見你。」安德烈說。
「我們什麼時候才可以光明正大地見面?」亨利難過地問。
「快了。」安德烈向他保證,「教皇派了特使前來英格蘭舉行宗教法庭,他會對你和凱撒的婚姻作出裁決,我們必須把握這個機會。」
「什麼?教皇特使會來英格蘭?」亨利震驚地問,「我怎麼不知道?」
「凱撒自然不想你知道,你希望你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出庭,這樣他才可以掌控全局。」安德烈把一卷寫滿字的羊皮紙塞到亨利手裡,「我為你準備了這個,你務必好好參詳。」
此時突然有腳步聲接近馬廄,亨利趕緊提醒安德烈:「你快走,不能讓人發現我們在一起!」
「我們很快便會團聚,我的愛。」
安德烈快速地吻了亨利的嘴唇一下,之後便從後門離開了馬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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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皇特使——年邁的坎貝喬樞機主教終於抵達英格蘭。
沃爾西原本想以國禮接待以示隆重,但是坎貝喬婉拒了,於是沃爾西便安排坎貝喬入住巴斯坊,並且為他提供豪華的招待。
「尊敬的坎貝喬大人,非常感謝你大駕光臨,希望你在這裡過得愉快。」沃爾西露出恭敬且諂媚的笑容,「有什麼需要請儘管吩咐,我必定會為你辦妥。」
「感謝你的盛情款待,沃爾西大人。」坎貝喬公事公辦地說,「我這次前來是奉教皇陛下的命令,召開宗教法庭,公平地處理亨利國王和凱撒王夫的離婚案。」
「當然、當然,說到樞機主教,有誰的智慧和公正更勝於你呢?」沃爾西繼續大拍馬屁,「亨利國王是虔誠的教會之子,請你務必理解他的苦衷,多多體諒他。」
「考慮到婚姻的神聖性和教會的教義,這場離婚案我必須小心處理,不能偏袒任何一方。」坎貝喬謹慎地說。
「你說的極是。」沃爾西討好地說,「不過我敢保證,亨利國王必定會在此案圓滿結束後,加強對教會的支持,他會在財政上提供慷慨援助……非常慷慨。」
沃爾西刻意加重最後四個字,弦外之音非常明顯。
「而且,我也會在事成後,向你表達豐厚謝意。」沃爾西加上最後一擊。
「這個……確實很有吸引力。」坎貝喬意味深長地點頭,「我會好好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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