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鐸玫瑰浪漫譚（ABO ∣ 六攻一受 ∣ 生子 ∣ 歐洲宮廷） - 第十四幕：攻防的戰爭

所有大貴族以及受到國王青睞的人，都能在每座王宮享有專屬寓所，最近崛起的博林家也不例外。

雖然博林家的王宮寓所有點狹小，但也有兩間睡房，一個廳子和私人廁所。

這裡最大的優點是距離國王的寓所很近，通常住得越接近國王，能夠享受的特權就越多。

安德烈和馬可在這裡住得尚算舒適，但這一切對他們的父親托馬士‧博林來說仍遠遠不夠。

「你們到底在做什麼？」

博林沉聲質問兩名兒子。

「你們進宮已經大半年，怎麼還是搞不定國王？你們在法蘭西宮廷到底學到了什麼？怎樣穿衣打扮嗎？」

「他懷孕了，我們能怎樣？」馬可有點煩躁地反問，「硬上他嗎？萬一害他流產，我們還能活嗎？」

「哪怕是這樣，你們也該盡力討他歡心，想辦法讓他封你們其中一個為王室情人，就像法蘭索瓦對他的情婦做的那樣。」博林說。

所謂「王室情人」或是「王室情婦」指的是王室成員的愛人，通常是國王在正式配偶以外的戀愛對象。

王室情人會獲得國王豐厚的賞賜，其族地位亦會得到提升，甚至能夠左右國家大事。

這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頭銜，安德烈卻不感興趣。

「還有，喬治快從法蘭西回來了，你們最好給他在宮裡找份好差事。」博林又提醒。

喬治是博林家三兄弟裡的老么，比安德烈小一歲，目前仍在法蘭西宮廷學習。

「我們沒被凱撒趕出宮已經算幸運了，還給喬治找差事咧。」馬可慪氣地說，「你好像不知道我們的對手是西班牙國王，我每天都覺得快要被殺掉了。」

「他是阿拉貢國王和西班牙諸國共治國王。」安德烈糾正兄長，「除了阿拉貢外，他跟他的外甥平分王權，共享江山。」

「謝謝提醒，書呆子。」馬可白了弟弟一眼，「說得好像只要是共治國王，我們便能贏過他了。」

「別為你們的失敗找藉口。」博林冷酷地說，「聽說許多貴族家庭也想把他們的兒子送到國王身邊，你們再不努力就要被乘虛而入了。」

「父親請放心。」安德烈出言安慰他，「早前我跟亨利外出時，從他口中探到一件事，那很可能是扭轉局勢的一張王牌。」

亨利的微服出巡看似臨時起意，但其實是安德烈一手策劃，把英文版聖經悄悄帶進宮廷的人正是他。

這是很冒險的舉動，萬一出了差錯，安德烈可能會被送上火刑臺。

幸好亨利對民意都算聽得進去，他甚至在亨利心中埋下了新教的種子。

自從安德烈在法蘭西接觸了馬丁‧路德的思想，便成了一名祕密的新教徒。

新教主張思想開放，破除迷信，向權威挑戰，這種想法對他極具吸引力。

出身西班牙王室的凱撒是傳統勢力的代表，安德烈要撼動他的地位如同以卵擊石。

但如果所有人都告訴亨利，一個平民出身的新教王夫，比起王族出身的天主教王夫更受歡迎，那麼重視自身形象的亨利說不定會改變主意。

「扭轉局勢的王牌？那是什麼？」

聽到次子話裡的關鍵詞，博林的眼神頓時犀利起來，猶如嗅到血腥味的獵鷹。

「凱撒跟亨利結婚前，曾經和亨利的姊姊伊麗莎白公主結婚。」安德烈回答，「從亨利的態度來看，他似乎一直對這件事耿耿於懷。」

「這件事我也知道，那是一段很短暫的婚約，甚至不到半年。」

博林表示。

「然而再短暫的婚約亦具備法律效力，凱撒曾經結婚的話，那麼他和國王的婚姻可能會受到質疑，這件事值得仔細參詳。」

博林離開後，馬可向安德烈抱怨：「他到底把我們當什麼了？男妓還是種馬？」

「在父親眼中，所有人都是棋子，我們也不例外。」安德烈淡淡地說，「母親早已看透他了。」

「我敢打賭以父親的性格，如果亨利看中他，他甚至會親自上陣。」馬可嘲諷地說，「這隻不擇手段的白隼總有一天害到他自己，或是我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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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真的嗎？亨利真的跑去倫敦市了？」

同樣在格林尼治宮，凱撒正在王夫專屬寓所裡，詢問他的摩爾人侍從哈斯。

這裡自然不能跟博林家寓所同日而語，不僅面積廣闊，擁有數十個相連的房間，而且處處展示出凱撒的個人風格。

牆上掛著天主教雙王的肖像畫，掛毯上的圖案是莊嚴肅穆的聖經場景，還設有小型祭壇。

所有窗簾、帳幔甚至侍從的服裝全是深色系，還有大量的石榴和「HC」裝飾，「HC」是亨利和凱撒名字縮寫。

「是的，警衛隊長親眼看到亨利國王在一座廣場看戲，那時他身穿女裝，旁邊的人是博林家次子。」

哈斯回答。

「因為擔心亨利國王會有不測，警衛隊長之後親自跟蹤他們，並且看到他們登上有博林家紋章的駁船回宮。」

「那個博林混蛋越來越得寸進尺了。」凱撒沉著臉說，「多派我們的人馬守著王宮的各個門口，要是發現亨利離開王宮要立刻通知我。」

哈斯領旨後，又道：「陛下，博林家好像在調查你的事，而且跟伊麗莎白公主有關。」

凱撒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他沉默了一會，之後用帶點苦澀的口吻說：

「那件事本來就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祕密，我和亨利的結合是名正言順，並且受到天主祝福的。」

「如果安德烈‧博林對你造成困擾，要不要動手把他除掉？」哈斯問，「就像上次對付那個不識好歹的勃朗特一樣？」

義律‧勃朗特是一名貴族出身的俊美Beta，數年前曾進宮擔任侍從，頗受亨利青睞。

凱撒原本想當個大方的伴侶，對亨利的交友保持寬容態度，但是勃朗特家卻到處放話義律是亨利的情人，並且對王夫的位置虎視眈眈。

於是凱撒把包括義律在內的勃朗特家男人，統統送去大陸戰場，當他們大難不死地回到英格蘭後，又立刻發配到北面的邊疆。

最後勃朗特家實在受不了，趕緊讓義律娶妻生子，並且保證他不會再出現在亨利面前，凱撒這才勉為其難地放過他們。

雖然凱撒想故技重施，但他心裡明白，以亨利對安德烈的重視程度來看，他不可能把安德烈送上戰場。

而且安德烈不像那些養尊處憂的貴族子弟，恐怕不會被戰場嚇退，而是會把戰爭當成建功立名的機會。

凱撒沉吟了一下，吩咐哈斯：「你去調查一下安德烈‧博林的背景，無論多細微的事情我也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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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前亨利微服出巡，走訪倫敦街頭巷尾，看盡市井百態，心頭感觸良多。

新教雖然有可取之處，但他始終認為天主教才是正統信仰，他可不打算跟著那些德意志異端起舞。

在他看來，天主教會沒有錯，教義也沒有問題，問題在於那些腐敗的教士，而沃爾西正是最貪得無厭的一個。

可惜樞機主教被稱為「教會親王」，地位崇高，連國王都動不得。即使亨利想解除他的世俗職務，把他從大法官的位置趕下來，仍須先過太后這關。

亨利明白現階段不能跟沃爾西明著幹，於是先暗記一筆，留待日後算帳。

亨利找來沃爾西，向他發了一頓脾氣，對他以權謀私的事隻字不提，只命令他整頓教會風氣，並且釋放偷運英文版聖經的書商，也不要再追查是誰把禁書帶進宮廷了。

沃爾西唯唯諾諾地答應了，但是實際上會不會照做就另當別論了。

宗教事務告一段落，接下來是外交。隨著新教的浪潮席捲歐洲，各國的政治局勢亦變得動蕩起來。

金帛盛會才辦了沒多久，亨利和法蘭索瓦的「兄弟情」便冷卻了，小公主和小王太子的婚約亦告吹。

當初讓瑪麗跟法蘭西王太子訂婚是太后的主意，但在看到法蘭索瓦本人後，亨利便想反悔了，取消婚約正合他意。

「陛下，神聖羅馬皇帝近日在歐洲各地進行國事訪問，我想邀請他前來英格蘭，你意下如何？」沃爾西問。

「你來決定吧。」亨利嘲諷地說，「你不是『另一個國王』嗎？」

「豈敢！豈敢！」沃爾西連忙否認，「英格蘭從來只有一個君主，那就是偉大的亨利八世國王，而我只是陛下小小的輔助。」4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jP3aqDLGI

亨利只是想嚇他一下，於是微微一笑：「總之就交給你安排吧。」

沃爾西唯唯諾諾地答應，又提議道：「既然瑪麗公主已無婚約，查理皇帝目前也是單身，陛下會否考慮讓他們結親？」44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8jWprUUyX

亨利想了想，「這個嘛……我得先看看查理這個人怎樣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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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麗莎白‧勃朗特（Elizabeth Blount），亨利八世情婦之一，本作中性轉為義律‧勃朗特（Elliot Blount）。

（資料來源：Blount,Elizabeth(BTalboys)brass.jpg (337×571) (wikimedia.or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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