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大學生的生存之道！(2) 舞會 - 屬於他與她的舞會，已經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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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幫你做到最後一步的前一步，剩下的要靠你自己，接受嗎？」

　　「靠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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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白這種事無論包裝得多麼花俏，最後都應該是親自把最真實的自己給傳達出來才對；既然心有所想，就該拿出膽量。決勝負吧，政憲，我就是為了讓你能有機會決勝負而來的。」

　　「……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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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麼，接下來，你希望最後一步的前一步，是怎樣的場景？」

　　「這都可以指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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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試試看？」

　　「……那我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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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跑快跑。」

　　「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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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牽手。

　　他們在會場的外頭奔跑著，一個穿著紫色的小洋裝，另一個則穿著能長高好幾公分的厚底鞋。

　　她有點不知所措，但很愉快。

　　而他笑得可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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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車吧我們去好地方！」李政憲說，雖然這句話和語氣也是遵照指令，但是他是真的很開心。

　　「等等！學長你這樣沒關係嗎！」林紫萱倒是憂心忡忡，現在會場裡頭不曉得是什麼情況。

　　「那個等我有空再考慮啦？」李政憲一點也不擔心，反正他的大神會幫他處理到好為止，擔心個屁！

　　「等等！舞呢！」林紫萱忽然想起等等就是活動的指定舞。

　　「不跳啦！騎車去！」李政憲吐了舌頭。

　　「等等！你剛剛不是喝了奶酒嗎！」林紫萱忽然想起李政憲在最後將原本給她拿的酒一口喝乾，那玩意可有十五度的酒精啊！

　　「沒事，那玩意我吩咐過，沒有加酒精。」李政憲頭也不回，另一隻手在口袋裡摸著鑰匙。

　　「誒？」林紫萱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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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過人群，踩過做為出口的大門，跟工作人員揮了揮手。

　　手牽手跑到停車的位置，李政憲鬆開林紫萱的手，拿起自己的安全帽戴上。

　　然後打開第一次打開的側車箱，拿出裡頭的另一頂安全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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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錯，這從別人那裏借來的坐駕，打從最開始就先預放了兩頂安全帽，細節支援簡直無可挑剔。

　　將安全帽遞給林紫萱，他迅速地踢開車柱，跨上車，利索地發動引擎，接著將車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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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紫萱雙手抓著安全帽。

　　遲疑片刻，她嫣然一笑，反手扣上安全帽的釦子，跨上後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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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囉！」載著李政憲發動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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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希望我可以跟她有獨處的時間，接下來就讓我自己想辦法吧。」

　　「在舞會現場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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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我希望能早一點帶她出去舞會現場，感覺她應該不會喜歡舞會的會場。」

　　「你……觀察過她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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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被你說完以後，我才好好的從臉書之類的資訊去瞭解她，我發現，她真的是個很好的女生。」

　　「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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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是這樣。」

　　「我明白了，那麼接下來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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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啦，我功成身退。」宇達將麥克風關上。

　　「不繼續指揮了嗎？」浩峰收拾著碗筷，火鍋已經吃到尾聲了，茶也喝完了。

　　「我問你們，政憲是個不會說話的人嗎？」宇達將桌上的紙碗竹筷掃進垃圾袋裡，麻利地打了個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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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可能？」

　　「他吵死人了。」

　　「他只有在不熟的女生前像個孬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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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啊，如果地點不是舞會，如果對象不是不熟的女生，他根本不需要我去指揮嘛；所以我把這個前置作好讓他可以正常發揮，我就可以退場啦。好啦，第二題，政憲是怎麼樣的人？」宇達抬起瓦斯爐，用抹布把整個折疊桌擦了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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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真的，是好人，他是很貼心的人。」

　　「在網路上嘴砲是他的興趣，嘴砲他只是我的興趣。」

　　「就是胖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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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這就是為什麼我會出現在這裡。」宇達把鍋裡剩得不多的廚餘倒在窗戶前的大花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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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

　　是因為浩峰開口，自己才會到這裡。

　　是因為他的朋友們盡力拜託自己，自己才會給予一個素未謀面的人，這麼多的協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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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立在一定的信賴。

　　這個素未謀面的人，一定是個好人。

　　而事實也真的是一個好人。

　　既然是這樣的好人，沒理由拒絕幫他，也沒理由不用讓他最真實的自己去決勝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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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不過說是這麼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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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政憲怎麼沒有關鏡頭。」周莫瞇上眼睛。

　　「怕是太興奮給忘了吧？」邱正濱打開啤酒。

　　「那就沒有辦法了，我們就來看政憲的告白直播吧。」浩峰從儲藏櫃拿出四包魷魚絲，給每個人丟了一包。

　　「有的我有把麥克風關好，他不會發現的。」宇達接過一包，幫自己調了個舒適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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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是這樣說啦。

　　會做這種事也算他的個人興趣啦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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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空高掛。

　　這條路往山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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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騎到一個可以俯瞰建築物的山腰後，李政憲彎進了一個車格，將車柱踢下。

　　這個山腰很暗，只有一根十五公尺外的路燈提供了些許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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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個車格則隔著一個柵欄對著城市。

　　可以向下眺望整個郊區，那實在不算漂亮的黯淡風景。

　　選擇這裡不是任何人的指令，是李政憲本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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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下車下車。」李政憲摘下安全帽，對著身後傻笑。

　　「這裡是……」林紫萱下了車，完全不明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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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如說她甚至感到有點害怕。

　　說要吃宵夜，這裡半家店也沒有。

　　而說要看夜景，這個烏漆抹黑的地方也根本談不上什麼風景。

　　在這個半晚不晚的時間，被一個其實也是剛認識的學長載來這種陰森又黑的地方，仔細想想以後她都想罵自己怎麼這麼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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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李政憲下了車以後踢下立柱。

　　一股腦地往柵欄走去，接著他拉起袖子看了看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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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應該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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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李政憲回頭看著站在機車旁的林紫萱。

　　在黯淡的光線下，他對著他今晚的舞伴招了招手，露出靦腆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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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紫萱輕皺著眉。

　　還戴著安全帽，冰冷的夜風吹僵她下半臉的嘴脣。

　　她遲疑片刻，接著還是踩着碎步靠近柵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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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人肩並肩在柵欄前，一個戴著安全帽，一個讓風吹起了頭頂的髮梢。

　　眺望黯淡的城市郊區，晚上九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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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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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顆火光打上了天空。

　　火光在天際炸了開，化作無數花火。

　　她的表情定格在張開了的嘴，破碎地光芒映照在她張開嘴的臉龐。

　　化為細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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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著第二顆火光打了上去。

　　第三顆，第四顆的煙火陸續綻放。

　　原本烏漆抹黑的半山腰景色頃刻間變得艷麗又鮮明。

　　既不會太亮，也能充分享受煙火的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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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呢，算了算時間，舞會現在安插到了煙火環節。

　　聽說主辦單位要找到能夠放煙火的場地跟時間，是這一次活動最花功夫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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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裏比較暗，我猜妳比較喜歡這裡看對吧？」李政憲抬頭看著煙火。

　　「我……」還戴著安全帽的林紫萱轉過頭，一雙大眼看著李政憲。

　　「妳怎麼沒有跟我說妳眼睛畏光呢？這樣不好喔。」李政憲目不轉睛地看著天空。

　　「學長你怎麼……」站在一旁的林紫萱依然看著盯着煙火的李政憲，交織的色彩打在他們兩個的臉上。

　　「因為在舞池的時候，妳總會瞇上眼睛。」李政憲看著煙火傻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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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說的是，是因為他這兩天三天兩頭翻人家臉書照片，注意到這個學妹在發晚間動態時總是不看著鏡頭，才猜這個學妹可能會暈閃光。

　　雖然是在親眼看見本人以後，在互動間留意到人家確實會對著光線瞇眼，他才真正確認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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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知道妳會躲酒氣跟煙味，所以剛剛我吩咐酒保做了沒有酒精的奶酒，不過妳沒喝到就是了。」李政憲繼續說，在夜晚與煙火的掩護下，沒有人發現他紅通了的耳垂。

　　「這個……」戴著安全帽的林紫萱支支吾吾，忽然她發現了什麼。

　　「還有，妳是不是受傷了，左腳。」李政憲繼續說，眼睛死死地盯著第十四發的煙火。

　　「……」林紫萱發現的，是同時有四隻大蚊子，正在李政憲脖子上的一塊區域吸血。

　　「妳教我跳舞的時候我才注意到，不好意思，但妳可以自己說嘛。」李政憲僵著臉，現在之所以他有力量說這些，是因為有看著夜空下的煙火說話這個理由，讓他不用直視今天才初次見面的學妹臉孔。

　　「嗯……」林紫萱瞧著那四隻蚊子吸血到肚子都給撐大了，而李政憲卻一點也沒有感覺。

　　「妳這樣很要不得啊。」李政憲全身緊張得不得了，感覺脖子以下的肌肉都僵硬得沒感覺了。

　　「嗯……對不起？」林紫萱大大方方的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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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完全可以感受到她身邊的學長相當緊張，連蚊子都已經把他的脖子吸出斑塊，連自己已經沒有在看煙火了都不曉得。

　　簡直跟剛剛在舞會現場時判若兩人。

　　她其實挺想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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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開安全帽，刺骨的夜風吹碎她張狂的長髮。

　　與初次見面的學長肩併著肩，一起嗅著十二月尾聲的寒冷空氣，看著在夜幕上破碎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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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挺可愛的。

　　這樣的感覺，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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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段話的時間，煙火停了。

　　舞會的現場應該正在氣氛的最高潮。

　　指定舞，自由競舞，交換聯繫，喝酒，狂歡，他們應該正繼續享受越來越熱烈的舞會，讓時間刻畫在七彩斑斕與音軌狂亂的氛圍之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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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屬於他與她的舞會，已經結束了。

　　安安靜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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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家了？」李政憲看著一片漆黑的天空，僵硬地別過頭跑回車子。

　　「嗯。」林紫萱微笑，心滿意足地將安全帽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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