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歲那年我到底在橋底寫了什麼》 - 班際閃避球（一）

「呼」的一聲，手球在我耳邊擦過，我成功側身避開了那個高速運轉的飛球。

按照「歷史」，其實這一發就應該命中我的⋯⋯但我的反射神經替我避開了⋯⋯結果因為這個「失誤」，我徹底改變了「應該發生的事」。

事情是怎樣發生的呢？還得由我來到這個時空的第二天說起。

「仔，起身啦。」媽媽拍打房門叫嚷著。

我揉了揉眼睛，房間的藍色的天花板告訴我，我還在自己的家，這意味著我還在「這裡」。

穿好校服後，我把衣櫃的班服放到背包，打電話給阿狗約在樓下等，便意氣風發地上學去。

我和阿狗一見面便開始跑，這是我們的慣常。這個動作仿佛是刻畫在骨髓裡的基因——我們還有三分鐘就遲到了。

「別跑太快，胃痛了！」阿狗一邊喘氣一邊跑著說。

「不快點要遲到啦！」我說。

「喂，你不用穿運動服嗎？今天放學打班際喎？」

「我放在書包啦！」

「我一定第一個就把你轟出去！」阿狗笑著說。

「省省力氣吧，快遲到了。」我說。

我也懶得和阿狗解釋，當年這一場6A和6E班的對決，我雖然是第一個被淘汰，但不是被他轟出去，他甚至連球也沒有碰到，就成為第二個被淘汰的人，而且這場比賽，最後是我們班勝利了，畢竟我們班有一個運動健將何浩華，單憑他一個人便把對面圈內的人逐一轟出去。

我們跑到學校的時候，校門的鐵閘正在被一個風紀關上，幸好我和阿狗憑著輕巧的身姿成功鑽進去。

「又是你們啊？都快畢業了還在趕尾班車。」女風紀一副輕蔑的眼神看著我們說。

「她認得我們喎！」阿狗雀躍地看著我，聲音卻小小的說。

「不要FF啦。」

阿狗進入學校大堂前，還不忘回頭多看女風紀一眼，誇她可愛。阿狗總是毫不掩飾地「𥄫女」，這個女風紀便是他眼睛裡的常客。而阿狗下一次看到那個女風紀的時候，已經是那場放學後的班際閃避球比賽了——那個女風紀正是這場賽事負責撿球的小助手。

「喂，是那個女風紀呀！」阿狗在籃球場準備的時候和我說。

「等一下你被我們班轟出去時，你就有空和她搭話了。」

咇——

哨聲響起，阿狗還未回神，比賽已經正式開始。我們跳球失敗，球落在6E班的一個高個子手裡，他左顧右盼，正在尋找要襲擊的目標，我們圈內的人見狀，無不矮著身子往後退，圈內五個人的眼睛都死命地盯著蓄勢待發的皮球。

那個人很快便鎖定了站得比較前的我，我腦海突然清晰地浮現了一個畫面，正是我為了接住他的發球，結果握不住帶旋的球而甩手的情景，當年我正是這樣被第一個淘汰的。

球來了！

還沒有時間思考，高個子的球已從手裡射出，當時的球是瞄著我的右肩打過來的，我甩手後，球從右肩上方彈走，所以這一次我不能接，我要避開。

球以飛快的速度飛來，目標果然是我。

我正要按預定計劃避開飛球，但下一秒卻遲疑了。

慢著⋯⋯如果我避開了，不按照歷史進行，會不會影響我的未來？這不是典型的蝴蝶效應嗎？

避開啊！

腦內突然傳來聲音，告訴我要避開，我還未深切考慮清楚避開這顆球的後果，雙腿已經微微屈起，用力一蹬避開了飛球。

「啪！」

飛球從我的右肩上方穿過，不偏不倚的擊中了我後面的同學。

球證吹響哨子，示意6A班圈內人數減一，我扭身一看，被擊中的那個人是何浩華——我們班唯一一個運動猛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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