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偵探艾莉卡 - 第02卷《重生魔女艾莉卡的輪迴》第二章：02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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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討魔流星拳！！！」

　　躍至比機械三頭犬還要高的半空中──

　　愛麗絲又一次使出她渾身的一擊，銧鐺！的一聲，這次打在了中央頭部接近鼻頭的位置上。然而，三頭犬的重心依然是紋絲不動──愛麗絲繼續起了她的攻勢，一個踩踏踩在中央頭部的鼻樑上，再接上一單腳助推力朝下另一腳則跳躍力往上的跳躍加速，咚隆一聲沉重的悶響，這次三頭犬的重心終於稍微被壓低了一點，可是除此之外其整體依然是不為所動的狀態。

　　『敵人分析進度，100%已完成。』

　　愛麗絲降落到三頭犬對面的牢房頂上後──

　　它又一次發動起了噴火攻勢！

　　由於其攻擊方法和順序極為單調──這次，愛麗絲在迅速的預判下，透過好幾次連續跳躍把所有三頭犬噴出的火焰攻擊都輕鬆躲掉了。

　　最終，她抵達了一座較遠的牢房頂上──這裡似乎剛好處於三頭犬的攻擊範圍外，即使方向上是完全的互相面對面，可愛麗絲在這位置上無論做出再多的挑撥動作和發出再響的動靜，三頭犬都沒有向她作出任何攻擊，也沒有要從它所身處的牢房頂上移動半步的意思。

　　是的──

　　這機械地獄三頭犬，自從現身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待在同一個牢房頂上──死活都不肯移動半步的樣子。彷彿，它知道這地下牢的廊道上方有能消滅它的效果般，那不動如山的姿態，是它正在盡可能保護自己的象徵。

　　『敵人的弱點為，胴體內部共5個的能量轉換核心，據分析為利用魔力轉換成熱能和動能的裝置。』

　　「那，有辦法把那個裝置摘出來嗎？」

　　『為此，需要相應武器用以破壞其銅牆鐵壁般的胴體。』

　　「它噴火後身上過高的熱能不會導致其身體裂開甚至融掉嗎？」

　　『組成其身體之金屬疑為未知合金，與任何已知金屬元素之硬度、密度、耐高溫性等都有著明顯不同，需要利用到軍事雲端的功能才可作更進一步詳盡分析，現階段不排除為魔力帶來的特性。』

　　「魔力……是嗎。不過，即使是完全由魔力組成的魔物──既然其身處於適用物理法則的世界，那無論其自身有多硬，也不可能透過其行為產生出任何違反物理直覺的現象吧？」

　　『理論上是如此。』

　　「好的……我明白了。」

　　身處於適用物理法則的世界──愛麗絲雖這麼說了，但她實際上並不知道，這個重疊魔界是否真的完全適用她所知道的物理法則。光是這個理應是虛構的機械三頭犬憑空出現的現象就已經完全顛覆了她口中所說的物理直覺──不過正如黑貓所說，這個現象應該或多或少跟愛麗絲自己有關吧，因為這隻三頭犬正是她所知道的、一年前雪花所繪畫的形象，就在她回想起這件事之後憑空出現……

　　當然，現在這些事情在目前的當下都不是首要重點──

　　「黑貓小姐！妳聽得見嗎？黑貓小姐！」

　　愛麗絲等了幾秒，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黑貓小姐！我有事情必須跟妳說，能打擾妳一下嗎？」

　　「聽到了聽到了──突然是怎麼了？專注到妳的戰鬥去啊！另外，我也是有名字的，我叫可露依。」

　　「黑……可露依小姐，我想說的是──這個機械三頭犬，真的非得收拾掉不可嗎？」

　　「哈？」

　　「因為……我看這三頭犬完全沒有從它的位置移動的意思──妳到頭來應該也只是想要安全離開這裡吧？那麼，在離開這裡的時候盡可能繞遠點、遠離它的話它也應該不會被攻──」

　　「開什麼玩笑，妳這個天真的魔法少女。」

　　「呃……？」

　　「妳真是來自世界末日時代的戰士嗎？妳所謂屠盡世間魔物的覺悟就只有那點程度？居然在這跟我扯這種想要將就應付得過且過的天真言論，難道說，妳至今的所謂戰鬥都只是過家家程度的玩意？」

　　「才不是這樣！我只是──」

　　「我才不理妳是怎樣。妳要做的事情明明就很簡單──把機械狗引到有魔封效果的廊道上就行！妳可別說妳至今的戰鬥從未有過比這還要艱難的時候啊？若真是如此，那妳那個時代的所謂世界末日、所謂人間煉獄，都只是開在了遊樂園裡的特色景點程度的東西。」

　　「……」

　　「聽明白了嗎？別再分散注意力，趕緊收拾那隻機械狗，完事後妳再來中心處找我。」

　　「好的……」

　　自己明明只是心懷善意作出提議，可卻反被辱罵了一頓──若要最直白地定義愛麗絲此刻的心情就是這樣吧，但她無法作出任何反駁，這除去因為對方語氣上本身就有一種不饒人的勢頭，也因為愛麗絲自己對於對方話語中的一部份是感同身受的。

　　──對……我為什麼，會想要躲避戰鬥？

　　一向都是比起思考更先行動的她──

　　居然會在知道必勝法的情況下提議繞路走？愛麗絲也對自己剛才的選擇感到不可思議──她看向了遠方的機械三頭犬，那鎮座在牢房頂上完全不肯動的身姿，覺得自己剛才就因為一兩拳打不動它而選擇迴避戰鬥確實很不像話。

　　所以──

　　「阿巴爾，有將三頭犬推出牢房頂邊緣的方法嗎？」

　　『如果是一般的場地，妳只需要從升降裝置前的平台處，瞄準目標啟動跳躍並以亞音速的速度撞擊之即可輕鬆將其推出其所站立之牢房。但根據至今之對話記錄，此場地之廊道對躍進過程中之魔法加減速有無效化的效果，即表示，妳必須從啟動跳躍時的加速中獲得足夠達到亞音速之原生速度的推力，但本機動護甲最多只能承受可產生出秒速120米之原生速度的啟動推力帶來的瞬間壓強，更強推力的瞬間壓強有概率對護甲造成損壞。』

　　「那這個秒速120米的速度足夠嗎？」

　　『即使以可能達到的最強撞擊力度攻擊之，根據至今攻擊之分析，頂多只能推出約5米的距離。』

　　「為什麼這怪物能堅挺成這樣……」

　　『原因不明，可能為魔力造成的效果。』

　　「有讓它失去重心的方法嗎？」

　　『可以嘗試攻擊其中央頭部的下巴部位，以致使其重心後傾。但，根據計算，要達到使其重心後傾的攻擊入射角度，需要從廊道處發起攻擊。』

　　「廊道的話我無法加速。」

　　『目前本系統無法作出更多戰鬥提議。請繼續與敵人交戰，以收集更多戰鬥分析數據。』

　　「哈啊……」愛麗絲輕嘆一氣──沒辦法，到頭來還是得自己想法子。

　　思及此──

　　她迅速行動起來了。為了能想進一步對策，愛麗絲認為有必要先讓阿巴爾完全摸透敵人的攻擊規律──在此一明確目標下，愛麗絲所採取的行動是不斷在三頭犬攻擊範圍附近的牢房間進行跳躍，以誘導它朝不同方向、以不同頻率實施其連續的噴火攻擊。

　　這過程中──火光四起，燃燒的聲音此起彼落，但機械三頭犬依舊沒有從它所待的牢房頂上移動半步的意思。

　　愛麗絲心想──這機械巨獸可能不擅長跳躍，因為體型過於笨重。

　　這一波誘導，愛麗絲讓三頭犬進行了五輪共十五次的攻擊──由於攻擊都集中在附近，即使是石造的牢房在如此高頻率的熱攻擊下也是有一定程度裂開並崩塌的風險，所以見好就收，覺得這樣已經差不多夠本了的愛麗絲，以輕快的跳躍回到了三頭犬攻擊範圍外的一座牢房頂上。

　　愛麗絲開始於腦海裡總結起她剛才的試探所得知的事實。

　　當中最大的收獲是──

　　三頭犬攻擊與攻擊之間的間隔是不一定的，左右兩個頭部發射出的火球大小和威力也同樣皆為不一定。

　　這反過來說即表示──

　　「中央頭部的火柱攻擊，無論是威力、還是攻擊的時機──好像一直都是恆定的……」

　　喃喃自語著這句話──愛麗絲的嘴角逐漸上揚出了、自信的笑容。

　　這樣一來，事情就變得簡單了──這是此刻她浮現出笑容的根本原因。不過，這並不代表她確信了勝利──倒不如說，接下來的勝負完全只在一念之間，是比至今只是不斷躲避攻擊的行動要危險上許多許多的正面對決；邊揣摩著接下來的行動步驟，愛麗絲邊在她現時所身處的牢房頂部邊緣處蹲跪了下來，向邊緣外底下伸出其整個人的上半身，然後──

　　抓緊了放在了那底下牢房牆邊的、一火把的接近燃燒盆底下的柄部──一個用力，將之整個捧起架到自己的右肩上。

　　──這東西比想像中還要重……

　　架著沉重的武器，踏出輕快的腳步──愛麗絲往三頭犬的方向一蹦一跳地踏進著她的步伐。

　　很快，她就已經來到了三頭犬的攻擊範圍內──從幾近與其正對面的方向、接近了它。

　　三頭犬當然也注意到愛麗絲的動靜了──它微轉動著其中央的機械頭部，那雙泛著紅光的鐵獸之眼似乎已經瞄準鎖定了魔法少女仍在行進的身姿，當那扛著火把的身影一個用力的踏步躍然到半空中時，三頭犬也跟著微抬起頭，蓄勢待發的地獄豪炎攻擊已準備好吞噬這彷彿要飛蛾撲火的少女。

　　──就是現在！

　　在三頭犬還沒有張嘴的瞬間──愛麗絲以經過加速的臂膀與腕部揮動，出盡全力將火把朝三頭犬的方向、朝它中央頭部的嘴巴投擲了出去。

　　在火把的火焰即將觸碰到三頭犬中央頭部尚未張開的嘴巴的、那一剎那間──

　　三頭犬的鋼鐵大口、終於張開──

　　火把就這樣直接飛進了那張為了發出攻擊而張開的嘴裡──直插進喉部深處的、口徑巨大的火炎噴射口。

　　然後──

轟隆！！！！！

　　三頭犬的中央頭部嘴腔內，發生了龐大的、震憾了整個地下牢的爆炸！

　　爆炸所產生出的火焰幾乎要遮蔽住三頭犬的整個身姿，其造成的衝擊波和爆風亦幾近要將其頭部周圍的金屬都震得剝落──但，更重要的是，此次爆炸導致了三頭犬的後肢後退了幾步，其尾巴向邊緣外廊道處伸出，魔封效果開始切割其尾部前端成魔力能量碎片，同時，其重心亦因此而後傾、前肢提起在半空中。

　　勝負只在一瞬間──

　　只在仍無法鬆懈下來的一瞬間──

　　剛落地的愛麗絲，立即接上了一個朝三頭犬方向的、加速推力跳躍──

　　並且在半空中透過慣性調整姿勢，以讓這身護甲最堅硬的雙腳部份──對準了三頭犬現正因後仰而暴露在愛麗絲此刻攻擊視野中的、其下巴乃至於脖子處。

　　「討魔流星Double Kick！！！」

　　賭上了愛麗絲渾身的全力攻擊──命中了三頭犬脖子處接近喉部的位置！

　　由於愛麗絲是從較三頭犬低的位置發起了本次跳躍飛踢攻擊，加上對方重心正因爆炸而呈後傾的勢頭──這全力的一擊，伴隨著金屬破裂似的聲音，將整個三頭犬踢得向其後方的牢房頂邊緣外、翻倒在了那彼方的廊道上，來了個機械巨獸的四腳朝天。

　　愛麗絲也因此次踢擊的反作用力──墜下，以背部著地的形式倒在了原本是三頭犬前方的廊道上。

　　由於高度上也不算太高再加上防護服的衝擊抑制，所以這次愛麗絲摔的這一下對她來說基本上不痛不癢。

　　也正因如此，她很快就立即爬了起身，快步繞過前方的牢房，來到其另一面的廊道上──

　　「這是……」

　　鋼鐵的機械三頭犬──就仰天的倒在了那裡，有如真的活著的生物般邊抽搐著、邊在全身發出金屬爆裂聲的同時，其全身每個部位都不斷地發生剝離、脫落並化作像是能量碎片般的輕微發光體升起並消散到空氣中。

　　這個過程並不是一瞬間的──

　　不知為何，愛麗絲總覺得此刻這隻三頭犬正承受著難以想像的痛苦，令她有點不忍直視。明明，至今她從沒對她所屠殺過的任何魔物──那些比這機械三頭犬更像生物的魔物──產生過類似的感情，可為什麼她會覺得現在這機械巨獸的抽搐、掙扎以及蒸汽船般的低鳴是如此的栩栩如生？如此的生靈塗炭？這隻機械三頭犬是活著的，而它──牠、現在正要死去……愛麗絲無法從這妄想中自拔，只能抱著頭，以失去高光的雙眼目送眼前魔物毀滅的始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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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少女VS鋼鐵的機械三頭犬──

　　最終以魔法少女的大獲全勝落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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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這場戰鬥的完整經過，皆被看在了眼裡──

　　被於地下牢中心處蜂巢格柵牢籠內的、正趴躺在那裡的黑貓可露依，全都看在了其金色的銳利貓眼裡。

　　她微動起貓嘴，這次以這世界裡任何生物都聽不見的聲音、自言自語道：「原來如此。雖說這也不過只是命運的必然，但──那個魔法少女的戰鬥能力果然是貨真價實的……尤其那精準細膩的運算能力和身體協調力，可以說是比機械都還要更加精密了吧。」

　　然後──

　　那張貓嘴、揚起了笑容──

　　溶於黑暗中的、難以察覺的邪魅笑容──

　　「在面對絕對命運的殘酷洗禮時──妳會表現出怎樣的反應……接下來就讓我好好在妳身旁觀察其始末吧。來自馬爾凱曆42年──『魔王之眼時代』的魔法少女愛麗絲，相信妳不會讓我掃興的……」

　　可露依開始感到興奮且心潮澎湃──她已經好久沒有這樣的感覺，上次可能得追溯到她還擁有人類的身體、作為魔女生存於現世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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