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中】轟天巨獸 - 雛鳥初征 (1)

在新手鎮中出現異常兇猛的魔物絕非尋常事。

跟魔物對峙並最終取得勝利的一行人，跟急忙趕來的城主説明了事情的原委。不僅沒有被懷疑，而且還貌似獲得了賞識。

「好氣派的人...」

瞠目結舌、沒看過世面的三人，以及眼前擁有曼妙身姿的年輕女人。

雪白無比的肌膚，與一頭傳統東方美人的烏黑長髮，身穿閃閃發亮，彷彿蘊藏漫天星辰的暗紫色長袍、身邊有緞帶漂浮著的她看上去猶如仙女下凡。

夜明——簡樸的名字。與之對比，她即為青燈之城的最高權力者。那平易近人的敦厚性格也讓她得到了相當高的人望，但時不時就會看見她抱怨工作繁重的殘念一面。

就如她剛來視察現場時，目睹滿街的頹垣敗瓦，擺出的欲哭無淚的絕望表情。另一方面知曉無人傷亡，她臉上又綻放了天使般的笑容。

目送城主等工作人員離開後，志明手中多了一個沉甸甸的布袋，隨著布袋搖晃，金幣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

「我們獲得了相當可觀的報酬呢。」

「......」

要在這裏平分報酬然後各自東西，還是加入志明三人的隊伍，現在就是作出選擇的時候了。

「...我這次不反對了。」羅格別開臉説，彷彿一跟志明對上眼就會被嘲笑。

「你説你那裡缺人來著？反正都成了我們的恩人，就讓你們來決定吧。」

「我是貴族，無論對方是敵是友，都可以混得一帆風順的——」

「怎麼可以説他們是敵人。」洛爾和羅格同時肘擊瞬木的腹部。

經過那一場戰鬥，看那勇破絕境的英姿，已經無法對他們產生懷疑了。三人放下戒備，一致同意加入志明的隊伍。

「成功了——！！」志明身後的兩名同伴興高采烈地擊掌歡呼。

「好了好了，咳咳，我宣布，我們將會正式組成冒險隊伍！」志明首當其衝站起來説，然後打開操作介面。

「對了，説起來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叫志明。春嬌與志明的那個志明。是真的。」他一再強調，以防三人不相信這是他的真名。

「介紹自己也要記得我們呀。我叫安娜，請多指教。」旁邊的棕色長髮少女迫不及待插入話題，看來是很想介紹自己很久了。

安娜身穿白色襯衫與格紋裙子，頭戴黑色髮箍，兩邊各掛著小菱形飾物。她有水汪汪的大眼睛與白皙的皮膚，整體外型樸素文雅，用「出淤泥而不染」來形容最為適合。

仍然蹦出來的一根呆毛，讓她看上去更楚楚可憐。

「那麼——我叫雷克，多多指教！」志明的男同伴，棕色短髮少年接著説。

雷克的皮膚是健康的黝黑色。他的額頭上纏著一條黃綠相間的頭帶，彷彿在體現廣大作品裡熱血系角色的形象。他身披及膝的長袍，捲起的衣袖露出壯碩的雙臂。

加上呈露他草枝大葉的性格的簡便涼鞋，讓人不敢相信他居然是個法師。

「描述比我們多上倍是怎麼回事...？」三人心底裡吐槽。要怪就怪那個偏愛新角色的作者吧。

「我身上有東西嗎？」志明見三人把視線移到自己身上，不解地問。

「我的名字是@%#&*——」因為不想重複一遍的關係，他們的自我介紹不出意料地被無情刪減了。

「好啦好啦。要辦正事啦。」雷克大力拍響手。「玩RPG遊戲的時候越快組成隊伍越好。人多力量大，好令人興奮的發展速度哦。」

五人好奇地湊在志明的周圍，視線聚焦在【創建隊伍】的介面上。

「四個人以上能夠組成隊伍，二十人以上能夠組成公會嗎...那我們隊伍叫什麼名字？」

「我剛才功勞最大，那麼當然叫做『志明冒險隊』。」志明忽然自嗨，顯得剛剛好像全都是他的功勞一樣。

對著濫用職權的他，眾人無語地思考著不會造成傷害的回答。

「這是甚麼電視節目的名稱嗎？」雷克説。「就算是我也覺得老土。」

「志明...對不起。」安娜也面露歉意，點頭認同。「希望你能改變主意。」

「這已經不是老土的程度了吧——」洛爾接受不了這樣亂來而且羞恥的隊伍名字——【志明冒險隊洛爾】，這樣的ID誰也接受不了了吧...

「我不適合演鬧劇呢。」對於捨棄自己絞盡腦汁想出來的名字，志明看起來有點失望。他認命似的把操作介面讓給了其他五人。

「成立隊伍：___（名字）___ 選擇旗幟：【繪畫介面】」介面上如此寫著，按【繪畫介面】還能開始繪畫。

「嗯...我雖然想到中二的名字但完全不符我們的實力呢...」中二擔當的羅格腦袋高速運轉，「啊！就叫【雛鳥征途】吧，不會顯得我們太強。」

「咦，好聰明——」

「你們真會見異思遷，我才是隊長欸。」志明看著不斷稱讚羅格的兩名同伴，無奈滴下冷汗。

「畫好了～」擅長繪畫的安娜迅速畫了一隻在湖上振翼的白色雛鳥。

大地無邊無際，夕陽留下餘暉，塑造油畫般詩情畫意的美麗風景。雛鳥的身姿映在水面上，照射的角度使得倒影大了好幾倍，象徵雛鳥的成長。

「哇...真漂亮...我也想要這種畫技...」洛爾望著畫像，自言自語道。

「隊伍簡介是『有膽就加入，實力不保證。』」瞬木隨便想了個簡介，因為他覺得應該不會有人加入吧。

「那麼就正式成立了喔。」志明確認好所有東西無誤後，按了下面的「成立」選項，然後頁面整理了一會兒後，彈出了一個列表。

「嗯...『雛鳥征途』...隊伍排名第2323，總數為2353。好了，以後就朝著成立公會為目標努力吧。」

「放眼未來——現在呢？」羅格問。「應該説我們去哪裡？」

「一輪下來發生太多事了，當然是去休息。還記得我説過的據點嗎？」

「呃，據點...別墅...缺人...偏遠地方...拐帶...」洛爾斷斷續續地説出關鍵字。

「哈哈，我們都自身難保了，哪還有餘力拐帶你們呢。」

志明拋下一句後，帶著其他人到了附近眾多別墅中的一間。

屋子構造像個「凸」字，整體顏色偏樸素，下面兩層為白色，最高一層為棕色。最高層的左邊附了一個寬闊的陽台，可用作燒烤場地。

從大門到屋子的道路上，盡是百花齊放，萬紫千紅的齊整花叢。花叢中飄逸一陣怡人的芳香，生機勃勃，看來是受到了悉心照顧。

「這就是異世界嗎...」洛爾驚嘆不已。對於長年住在100呎地下室的他來説，住進這別墅已經是他畢生的夢想了。

「嗯，這個造工...」瞬木感歎「算上地價應該大概...兩三個億吧。」

「對了。」志明操作起隊伍介面，手中突然出現了隊伍旗幟。「順便把這裏設定為隊伍基地吧。」

把旗子插在大門旁，突然有道光圍繞著圍欄轉來轉去。轉了約六個圈後，光芒便慢慢融入環境，最後四散並消失了。

「等等等等，你這是認真讓我們住在這裡嗎？」洛爾不知為何想要推辭。「讓我們三人白住？邊有咁大隻蛤乸隨街跳...」

「我懂你意思——要我們交超高房租，但又無法解約的騙案。」瞬木跟羅格悄悄話。「不論是哪邊的世界中也有這種詐騙嗎...」

「你們真心想繳房租的話我很樂意，能賺到錢嘛。」志明反擊。「很好，就這樣決定了。順帶一提，一樓是大廳，我、安娜和雷克住二樓，你們就順理成章地住三樓。」

「那只是開玩笑而已，志明隊長請原諒我們。」

「住宿的問題解決了。那麼就好好休息，明天繼續努力吧？」安娜笑咪咪地説。「之後的發展真令人興奮。」

別墅的內部遠比三人想像中遼闊，又散發著家的安全感，讓他們不禁去想像志明究竟是如何入手此等樓房。

其他人到了自己的房間，遵從志明的指示去午睡。

三個新房間因無人使用，呈空空如也的狀態。洛爾的房間有一扇大窗，能夠清晰看見街道上的動靜。

進入一無所有的房間後，他看到中心懸浮著一個介面。

「【購買傢俱】」洛爾按了後，隨即彈出了可購買的傢俱清單。比對價錢，他選擇了當中最便宜的【魔物皮木床】和【中階枕頭】。

衣櫃、床頭櫃、書桌等也買好了，他閉上窗簾，關掉櫃子上的【魔燈】，他向前一躍倒在床上。

順帶一提，【魔燈】泛指以元素力驅動的燈，注入少量元素力便能持續運作半天，而發出的光也很充足。小提示元素值低的人用這個會更賺喔。

任由身體沉沒在柔軟的床褥裡，他思考著先前的戰鬥。唯一的武器——從指環中拿出只剩劍柄的木劍，無力感湧上心頭。

凝視著劍柄，他沒了睡覺的意思，想透了甚麼。

「嗨，志明。」走出自己房間的洛爾下到了二樓，敲了敲其房間的門。

「來繳房租了嗎？説笑而已，不用認真。請進。」

志明這時還未入睡，他正躺在床上閱讀著。一看見洛爾，便放下標題《心理迷宮》的書，看書名猜不到裡面講的是什麼。

「要互相認識認識？還是聊剛才的事情？我也有很多東西想發表呢。」看到洛爾表情的變化後，他知曉了對方的心情並不佳，於是以笑臉迎人。

洛爾進入他的房間後，一屁股坐在木床前的一張椅子上。

房間的四周都置有書櫃，裝著大小不一，種類繁多的書本。

「今天的風兒甚是喧囂啊。」洛爾不知道該説什麼，於是參考某名著的台詞。心想「好巧喔我也是讀男校的風能力者陰暗宅男哈哈哈...」

「這風兒似有略略欲泣。」沒料到對方的這一著，志明面無表情地説。

「風兒把不祥的東西吹到鎮子裡去了。」洛爾沒想到志明居然能對接下去，於是尷尬地一人繼續説。

「快走吧，在風停止之前。」志明緊縮著眉頭繼續説。

「薯片半價——不是啦，我睡不著想要找你聊天。」

「好啊，反正我也不打算睡。來聊吧，甚麼都行。」

「甚麼都行...我想想。你當初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是自己一個嗎？」

志明動身，緩緩把書本放回書櫃。他托著腮思考如何回答。

「...的確是只有自己一個，但也只是一個星期。之後便遇到雷克和安娜，與他們結伴成行了。自己探索跟戰鬥的時候有夠辛苦的呢...」

「果然自己不行啊。那麼跟著你應該是沒有錯的選項吧。」

「對啊，孤身一人的力量是完全不足夠的，到現在也是。不要期待太多喔，只有Lv3的我沒有東西可教你呢。」

「下一個問題——每個玩家都有戰鬥的義務嗎？」

「對。」志明以堅定的口吻，毫不遲緩地回應，如同陳述堅不可摧的事實。

「......」

對方的態度讓洛爾起了一點疑心，但他自己也不夠精明，所以就沒後續了。

「啊～是這樣啊。虧我還想靠賣藝在這世界生存呢，真可惜。」

而志明卻有心想延續話題般，繼續説「我要修改一下説法呢，其實這世界還是有NPC的，從事各式各樣的工作。玩家大概是不可能代替他們的。」

「畢竟是RPG遊戲，玩家的職業跟戰鬥密不可分——玩家不進取一點，又會有誰來打那種怪物。」

「正常來説新手不會遇上那種怪物的，你們只是不幸運而已。希望這不會影響你們打怪的熱情吧——其實也不錯，能鍛鍊身體又能賺錢。」

為塑造閒談應有的氣氛，志明淡淡地笑了起來。

「或許跟你説的一樣吧。」

「還有其他想問嗎？能力範圍內的都會回答哦。」

「啊...其實差點不記得要問，我再確認一次，這是遊戲對吧？」

「那當然...啊，我並不是在吐槽。請繼續。」

「如果我們想回到現實世界的話，就要把這遊戲破關對吧？」

聞言的志明臉色一沉，不由得嘆了一口氣，像是預示接下來的話題將要變得嚴肅。

「七個元素對應七位神獸，只要把祂們全都打敗，自然就會回到現實。」

語調平淡的一句，讓人感覺話中有話，以及有難以啟齒的苦衷。

「聽起來很基本嘛。」洛爾雙手擺在腦後，不以為意地添嘴。

怎知道，志明的眼神突然變得凌厲。

「你恐怕是不知道七大神獸的恐怖吧。」

注意到對方的語言中隱藏了趨近於憎惡的感情，洛爾愣住了。

「之前的神獸戰爭啊，玩家方迎來了巨大失敗。據説是情報不足的緣故。雖然戰場並沒有波及到這個新手鎮，但重建工作也需要大量的資源。」

橘髮青年輕巧地從床上滑落至地面，一步一步向洛爾走近。他繞到椅子的後方，把手搭在椅背上。洛爾感覺到一陣壓力從木椅傳到背脊。

「至今為止，我們一個神獸都未能擊殺。在未來的神獸戰爭中，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有機會成為犧牲品啊。」

洛爾屏息凝氣，仔細聆聽。他知道背後的人此時的表情多麼冷漠，不敢回頭望。而志明也用幾乎聽不見的腳步，慢慢走向門口。

「你的朋友到了耶。不，他們一直都在。」

他打開門，本來靠在木門上的兩名少年瞬即失去平衡，碰！齊齊跌倒在地。

「啊疼疼疼。」羅格跟瞬木扶著頭，盤坐在地上。他們仰望志明似笑非笑的神情，立即回想起自己正是偷聽的現行犯，不由得汗流浹背。

志明跟洛爾一同搖頭嘆息。前者是沒好氣的慨嘆，卻也有包容的意味；後者是因為氣氛轉變而鬆懈嘆氣。

「你們都聽到了啊...雖然知道這種事對於你們僅僅是時間問題，但我剛有些太認真了，先説一聲抱歉。」

「呃，我們突然有點累了呢，要趕快回去補眠！你們兩個繼續聊吧！哈哈哈！那麼晚安！」

「現在是中午啊！？」

清脆的門鎖聲響起，遁逃的兩人已經沒了身影，留下房間裡一片寂靜。

「對了。」首先打破沉默的是志明。他回到床上坐著。「還是那句，想到甚麼就問吧，畢竟那是你來這裡的原因。」

「其實我只是睡不著想來個男人間的閒聊啦...我會回去罵他們的...」

結束了方才的鬧劇後，洛爾清了清嗓子，繼續對話。

「作為賠罪，就説你想討論的事情吧。你好像對那場戰鬥很有興趣，對我來説是不堪回首啦...但你有很多東西發表來著？」

洛爾嬉皮笑臉地編織輕浮的話語，又説「那我想問你...你如何評價我們先前的戰鬥表現？」

顯然，「我們」只是幌子，他重視的是他自己的評價。

這樣問無非是想要尋求認同罷了。

那件事帶給他不少的震撼...而且他還信誓旦旦地認為半路趕來的我，會知道戰鬥的全貌。哪裡來的自信？

雖説透過蛛絲馬跡也能大致上推敲整場戰鬥的來龍去脈。

實情實説的話一定會打擊到自信吧...但這傢伙不會這麼容易被擊潰。

「你的行動...用莽夫來説也不為過。」説畢志明拿起杯喝了一口水。

「骨碌。也許真的如何逃也逃不過，但對上實力完全不符的對手，戰勝的機率是少之又少。一有甚麼差遲，你的朋友也沒命來偷聽我們對話了。」

「如果你因此奪去了朋友的性命，相信你今後一生會一蹶不振吧？」

「嗯...」沒想到志明居然這麼苛刻，洛爾看起來動搖了不少。

「在絕對的劣勢中感性用事，這是最大的敗筆。至少，作為下位者，應該要一直逃下去，直到尋得救兵，或者到真的無可奈何的時候吧。」

要是那無可奈何的情況到來，我們的一切對話都會變成虛無。

「倒不如説...反正都走投無路了...才會想要反擊的。」

「想也知道這個抉擇跟兩位朋友的性命根本不對等。就算我是隊伍的隊長，也不會主動讓你們深陷危險之中，這樣你明白了吧。」

「但是...！」

洛爾開始變得激動，但不一會又洩氣了。

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甚麼，他木訥的表情裡有著放棄般的鬆弛與達觀。

「只是...我這人總是心存僥倖。」

「你説甚麼？」

「你一定明白的。因為體會到實力差距所以提早放棄了，最後才自暴自棄地做出挑戰的行為。雖然不想承認，但這才是背後的原因吧。」

哈？被你搶先一步説了？也好，不用我多費口舌之勞。

你在那件事的所作所為都強差人意，但至少有一步是對的。

看到只有兩個人逃難就知道了。自己的禍由自己的命償還。

志明默默地注視垂頭喪氣的洛爾，心中有所埋怨。

「嘛...我當然明白你的意思。」

説完，他站起來，在櫥櫃裡翻出一本書。那書灰塵滿佈，不知有多久沒有被翻閱。

「唉，年輕人真是經不起打擊呢。真沒辦法，要我讚你的話...至少我看得出，你們的逃走是有經思考的。」

他隨意拍了拍上面的塵埃。書面的中心鑲崁著一塊菱形寶石。

「拿去吧。」

那是一本名為【大陸傳説】的小説。

「看在你知道自己錯誤的份上，就送給你吧。你也不用為過去的事情感到自責了。我也是説得有點過火了...抱歉。」

「小説...嗎。欸，真的是書來的，我還以為裡面有藏東西呢...」

洛爾似乎期望著更特別的東西，畢竟現代人不怎麼喜歡文學之類的東西呢。

「對啊，以防你晚上睡不著。年輕人就是要多看書。」

跟你對話有夠麻煩。送你小説一本，免得你再來造訪我這裡。

在這尷尬的氛圍下，兩人壓不住上升的嘴角，遂相視而笑。

「順帶一提，在我眼看來，你起碼不是那種連揮劍都不懂的廢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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