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色 - 十一.

「丁妮，妳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卡斯板著一張臉質問著。

自從他意外進到蘿倫房間中密室的那天，也就是四天前，他就發現了丁妮的目光也伴隨著一點不自在，就好像虧欠了自己什麼一樣。

和牆外的人近乎一模一樣。

「沒有，真的沒有，只是……算了。」丁妮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一下子眉頭緊蹙，一下子嘴裡又嘀咕著些什麼，卡斯反而覺得有些好笑。

「我也有事情瞞著妳，所以或許可以交換一下。」卡斯提議。

丁妮依然面有難色，但最終還是在好奇心的哆嗦下，與卡斯達成了共識。

「我先吧。」丁妮深呼了一口氣，他們正坐在書房的書架間。

「我去到牆外了。」

「……」卡斯的心跳亂了一陣，但很快又恢復了往常的節拍。

他有設想到這件事，但實際聽到還是有些錯愕。

假如自己也沒去過牆外，他八成會拉著丁妮，將她拎到莉蓮面前自首。

「你不驚訝嗎?沒有嚇一跳嗎?」丁妮沒想到卡斯的反應如此冷淡。

「有點。」

「接下來我看到了一個園丁，他的花園很漂亮，涼亭也很漂亮，甚至連牆壁上的小草都很漂亮。」丁妮腦海中似乎只存在著「漂亮」這個形容詞。

她又深深了吸了一口氣，「然後他就跟我說了你的爸爸。」

終於聽到了，他就是在等這一句話。

所有人看待他的眼光，托菲爾宮被緊閉八年，母親手札中寫的那個「你」，直覺告訴他，一切的解答就在這一句話。

「他說你的爸爸是個焦夫。」

「焦夫?」卡斯頓時有些詫異。

他從沒聽過焦夫這個東西。

「對，焦夫。」丁妮一臉認真，青綠色的雙眸時不時閃爍著，她確定自己聽到的是「焦夫」。

卡斯想過自己的父親可能是一名貴族，可能是一名騎士，也可能是一名將領，但他怎麼也沒想過自己的父親是一名「焦夫」。

「那是什麼?」卡斯困惑。

丁妮抓了抓頭，隨即說道:「是在小村莊裡面種菜的人。」

其實她想說的是「樵夫」，而且樵夫也不是種菜的人，種菜的人們叫「農夫」。

這件事直到幾個月後卡斯才意會過來。

「那……你的秘密是什麼?」

「我在廚房找到了莉蓮藏起來的水果糖。」卡斯並沒有打算說出這幾天發生的事。

「真的?天呀!太棒了!我想念我的水果糖!」

「……」意料之中，丁妮的心思簡單到，連自己被騙的荒謬都不知道。

卡斯在丁妮跳著去尋她的水果糖時，也走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走的很慢很慢，直到一面銅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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