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王守仁後,沐景川帶著『基礎劍術』獨自回到家中。推開殘破的鐵門,門的四角盡是斑斥的鐵鏽,小小的四方鐵皮雖能困住生活的空間,但從來困不住人的志向。
雖「家徒四壁」,僅有一張小小的木制單人床,上面只有一張殘舊發黃的被單;衣櫃中除了必須的校服外,所有的衣服也僅有數件舊衣裳;家中為數不多的空間都被騰空出來,用於日常訓練,像是啞鈴進行力量訓練、木樁進行技巧練習、利用沙包負重體能訓練……
沐景川父親沐偉城也曾算是薄有名氣的高手,實力更有著二流巔峰,不容小覷,亦曾為天下武道聯盟總會所招募為旗下銀牌武者。人稱『疾風快劍』,成名絕學為三品的疾風劍法,一手快劍,勁如烈風,一招一式直取命門,招招斃命。
不過後來在與『十大惡人』之首「癲狂武痴」劉馬居交手過後,留下的重創不但一度令實力大幅倒退,及後更在傷痛中,被另為『十大惡人』之一的「賊王」葉尋歡偷襲,最終血濺當場,屍身更被「血夜屠夫」林國雲肢解。
因沐景川父親為人過度剛直,一心為公,為求獻身正義,落得慘死的結局,才會逼使沐景川對武學有著近乎狂熱的痴迷,一心只求修練有成,他日手刃『十大惡人』,為父報仇雪恨,亦為民除害。
這也是因此沐景川有著為求勝利不擇手段的心態,即便是大眾視為不正當的戰鬥手法「魔導器」——也毫不介意。同時對劍術也有著強烈的渴望,望子承父業,承傳父親的絕學『疾風快劍』。而父親逝世之時,沐景川僅有七嵗,實力有限,無力對抗這不公的亂世。
而今終得劍術入門之法,教沐景川激動不已,待學得劍術基礎,便能修行疾風快劍。
打開手中「基礎劍術」仔細翻閱,書頁中的一個人形正逐步教授劍招要點。
「劍貴百兵之首,劍招千姿百態,癲殺中更是隨心所欲,得心應手,便如手足延伸……」
「基礎劍術一式:力劈華山。舉劍在頭,順勢前劈……」
「基礎劍術二式:撥雲見日。劍起腿側,抬肘揚劍……」
在圖文並茂下,本晦澀難明的劍式動作也逐漸變得清晰易明,一招一式拆解成數個細分動作。
由於早年家裡的積蓄都被用作父親的湯藥費中,令家境變得清貧。為求治好被劉馬居「千年殺」打成的傷患,當時更是變賣了僅有的資產。父親的逝世,令到沐景川連基本九品功法也無法接觸到,因而未能知道適合的內功。
環視家內,眼神一番搜索下,找到掃把作成長劍的替代。取上手, 一番揮舞,開始對基礎劍術的修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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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的修練讓沐景川四肢疲軟,單是一式力劈華山,沐景川便練過百次,對劍術動作以及腳步運用有了一點基礎。所謂力從地起,腳姿站樁合理,腳隨手走,手亦以劍行先,自是一劍揮出,腳法緊隨,做到一劍一踏步,力量便油然自生。
當然這是只有九品水平的基礎劍術,威力自然與三品的疾風劍法不同。但作為名義上的官方,天下武道聯盟總會對九品的基礎功法都多有指點,劍術目的亦重點在於初學者修行。
「基礎劍術似乎是用於為今後劍術打下良好基礎,雖然招式不以強勁威力,或是修練真氣著稱,但是基礎劍術涵蓋了大全劍法,據說很多劍術宗師都是從中衍化出不少獨步武林的劍法和門派。像是八大學府中青山學府中的道劍術就是從『基礎劍術』中衍化出六品的『青山劍法』以及後續的道劍流。」
想念及此,沐景川突然想到父親留下的筆錄,只是父親臨終前吩咐只有在修練功法前,才能一窺究竟,沐景川從床上的雜物箱中,翻出當年的筆錄以及父親的「疾風快劍」。筆錄上滿佈灰塵,一口氣吹下,揚起滾滾紅塵往兩側排去。翻開頁頁往事,當中的武功心得和要點,以及一些被嵗月所覆蓋歷史辛秘都被一一揚開。
沐偉城雖然已逝去十年,但臨終前仍將畢生最大的辛秘譜寫其中:「景川,你萬不得在年少時承我劍術,我當時聽到一件足以震盪武林的大事在『天下武道聯盟總會』中發生,儘管已經拼盡全力隱瞞,但還是不幸走漏風聲,引來他們的殺心,被他們假借『十大惡人』之手所傷。事已至此,我不想你為我報仇,但我知你是個堅持到底,不心不死的人。若你仍想為我報仇,切記不得修練任何經由『天下武道聯盟總會』發行的功法。切記!切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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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神已然是天光泛白,東方欲曉。熹微晨光從鐵皮與鐵皮之間的縫隙透射進來,灑落一地。未幾,隨旭日東昇,光線終是折射在呆滯的沐景川身上。
手中的筆錄仍是停留在其中的一頁。筆錄在最後的地方被撕去,應該相當重要的資訊被截去,徒留隱約可見的秘密,以及眼眸中盡是震驚的沐景川在原地。
沐景川心中不禁感到不安與迷惘,這江湖本就在「天下武道聯盟總會」的引領下,各方人馬都達成共識,武林中的明爭暗鬥都停了下來,完成了和平的世界。早在數十年前,便由其統一發行功法,達至新生代「人人有功練」,推動整體的武術發展。本就他深信不疑,人人響往著的盛世,未曾想當中竟蘊含著更巨大的陰謀。似乎將沐景川認知中的一切都推向未知的深淵中。
「叮叮叮叮……」是手機響起的聲音,將陷入迷惘中的沐景川重新導回現實中。
「喂!沐景川同學嗎?這邊是明仁中學的校務處。現在已經是九點了,但你還沒回到學校,請問是否遇到什麼困難,無法回到學校呢?」電話裡傳來校務處校工的聲音。
「抱歉,今天遲了起床,我會盡快趕回來。」收拾好心情後,沐景川換好校服便出門趕回學校。
「好的,沐同學回到學校後請先來校務處做遲到登記,路上小心。」言罷,校工掛斷電話。沐景川也馬上出門回到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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