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黯吶喊 - （六）像素幻想．承｜海俊

　　「哈——」

　　數日後的早上，海俊在課室上打起哈欠，臉色蒼白，頂著厚重的黑眼圈及眼袋，像被噬魂一樣失去精神，每況越下。

　　「海俊，你沒事嗎？這幾天都見你不太精神，有好好睡覺嗎？」

　　秋羽坐在前方，側起頭回眸，皺眉臉目似乎有些擔憂。

　　「我沒事，對了！我有東西要送給你的⋯⋯」

　　海俊從褲袋中掏出一個盒子，並打開展示裡頭的純銀手鍊，璀璨閃耀。

　　「上次你不是說很想要這個，我打工掙了一些，便買了下來。」

　　「欸！但是，這不太好吧⋯⋯」

　　「沒事，本來我也是想給你的。」

　　他搔著後腦勺，垂首臉紅，趁班上眾人的注意力皆在被欺凌的少女身上時，把盒子推到秋羽手上，讓她好好收著。

　　海俊輕拍起秋羽的手背，隨著棕髮公主辮女生稍稍抖動，卻沒有明顯的退縮反抗，他便將自己肥大的手揉搓起來，果然少女的手都是光滑如玉。

　　「呃！你看⋯⋯差不多要上課了。」秋羽尷尬道。

　　眨眼間，她便將手縮回，旋即身體轉回前方，端正背對著海俊。

　　又是這樣嗎？海俊無奈嘆氣，看來有錢並不能為所欲為，或許在根源上，很大程度是因為自己的外貌所致。

　　他知道心急吃不到熱豆腐，但是比起溫柔嫻熟的秋羽，在教室中央被璃音拉扯頭髮的澄昕，或許更能快速讓他滿足自己的慾望。

　　畢竟前幾日累積下來的興奮，還沒消逝⋯⋯

　　每每回想起影片裡的女主角，他便不由自主幻想那是班上的黑髮少女——

　　既然身上的錢還沒完全揮霍，能打上一砲想必也不成問題吧，海俊心想。

　　當下課小休的鈴聲響起，班裡眾人紛紛爭先湧出班房，海俊依然不動，拓腮靜靜觀察門口，待沒人出入時，他才慢行離去。

　　肥胖的身軀疾步於走廊間，顯然有些笨重，抵達至女廁門口時，看似站岡的女學生伸手將他攔住。

　　「欸！看三小死胖子，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我當然知道，事實我是來⋯⋯」

　　海俊沒把話全然表示，揚眉嘴角輕挑，以眼神表示他來此處的含意。

　　「呵！就憑你？」女同學輕藐地說。

　　真是狗眼看人低的家伙，海俊暗忖，縱然內心極不滿意這群女學生，但他仍瞇起雙眼展然微笑，畢恭畢敬地搓起雙手。

　　「啊啊啊啊啊——」

　　靜待半晌，裡頭傳來尖銳嘶裂的吶喊，轉眼便瞧見側馬尾女生從洗手間出來，昂首傲慢，藐視同時以手指掩鼻。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WqSR3zFmn

　　「嘖。」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koJzw6CFe

　　那女生嗤了一聲。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meOSj9y6Y

　　海俊從心底裡厭惡她，雖然是不輸給秋羽的美人胚子，但也就是一隻母豬，依靠著班裡的老大辰宇，卻在那裡指手劃腳⋯⋯

　　「嘻嘻，璃音⋯⋯能不能讓我去慰藉小昕啊！」

　　「嗯？」

　　她伸出右手示意海俊付錢。

　　「嘻嘻，這個，你看行不行⋯⋯」

　　從褲兜裡，他翻找出兩張千元紙鈔，並遞給璃音。

　　「喔？你還挺有錢的啊！」

　　見那側馬尾女生將錢給了女同學，海俊也得以進入內裡，望去跪在地上的澄昕，頭髮濕漉，哭泣慢慢靜止，只有抽搭的呼吸聲⋯⋯

　　真是可憐，但是她這個受盡委屈的樣子，更讓海俊慾火焚身，興奮已經按耐不住。

　　「不、不要！誰、誰來救救我！」黑髮少女慘烈悲鳴。

　　「乖！小昕，不要吵。」

　　他拉下褲鏈，湊近在少女身前，用手按壓住她的頭顱，將硬碩挺入她的嘴裡。

　　「唔——！」

　　溫暖濕潤包裹著根部，快感猶生一直刺激大腦，海俊不管少女的感受，猛然撞動挺入，待高潮頃刻他舒服快將翻起白眼。

　　「咳、咳！」

　　澄昕眼角泛淚，嘴巴猶如胃部翻江倒海，吐出白濁之液時，喉嚨仍持續乾吐。

　　然而，海俊還不想繼續停止這場肆意的凌辱，他壓在澄昕身上，左手撫摸揉搓起她的胸部，另外的手也開始從她大腿遊走⋯⋯

　　忽如其來背後的拉力將他整個人拉開，海俊立馬回眸，卻被一拳毆倒。

　　「人渣！」

　　仰望打倒他的身影，穿著學校的運動短衣和短褲，俐落棕髮與橙橘雙目，那人就算是海俊，也能一眼知悉⋯⋯

　　為什麼尖子班的無明會在這裡？而且看守在外的女同學逃跑了嗎？海俊心急如焚，撫摸紅腫的臉頰，雖然有些震驚，但是——

　　只要有錢，他便能繼續進行侵犯行為，待海俊慢步離去之際，他回眸於跪在地上哭泣的少女，嘴角輕揚。

　　頓時眼前景象變得一片灰黯，僅有那名像素風格的黑髮少女，雙眸反映紅耀，海俊瞪大雙眼，瞳孔收縮，彷彿畏懼那詭異一切，身體哆嗦不斷。

　　眨眼後，方才所見猶如幻覺般匪夷所思，他沒多理會便離開於此，反正來日方長，只要像素幻想能繼續生錢⋯⋯

　　翌日，待他抵達二年丙班，回到屬於自己座位坐下後，見班內眾人都在談論大樓倒塌的新聞。

　　「呵！」海俊拓腮輕笑一聲。

　　他完全不把這事放在眼內，這些意外不都很尋常嗎？為何他們看上去都這麼凝重⋯⋯

　　不，他們和那群女學生都沒有再欺凌澄昕，而且⋯⋯

　　璃音去哪了？

　　不久後，隨著上課鐘聲響起，只見老師一臉嚴肅踏進班房，把一枚純白桔梗，放置在璃音的桌上。

　　「很遺憾，今早我們收到通知，安璃音同學因為昨夜大樓倒塌，去世了。」

　　呵！真是活該，海俊輕藐冷笑，那個噁心的女人終於死了，他由衷感到舒暢，真是大快人心——

　　但是，待轉眼望去黑髮少女，卻見她忽然回眸，宛如清晰海俊的窺探，雙目所視澹然淡泊，嘴角淺勾的樣子，與昨日的楚楚可憐截然不同。

　　海俊額頭泛汗，餘悸仍未揮散，瞳孔顫抖不斷，剎那回神之時，天色已漸變黃昏，他也不知不覺慢步於回家路上。

　　如同意識被侵佔，失去了本應屬於自己的時間，海俊稍稍整理思緒，或許是因為最近沉迷像素幻想，導致太疲累所致。

　　「還是早些休息吧！」

　　回家進入房間頃刻，海俊經過黑貓時鐘，瞧去那壞掉停留在四時四十四分的指針，及那盯住自己的黑貓雙眼，他淡然無神倒在床上，閉眼剎那便已經深睡。

　　⋯⋯

　　眼簾再次睜開之時，那是灰黯的像素世界，望向自己的右手、大肚子，除了染上灰黯外，也紛紛變成像素方塊。

　　左手⋯⋯

　　左手去哪了？

　　視野裡本應屬於自身的像素手臂，是紗布包紮後的痕跡，霎時間，左臂劇烈疼痛不止，彷彿神經被切斷，傳來陣陣麻痹與刺痛。

　　海俊左右快速劃轉眼睛，無論是裝潢上風格，還是懸掛牆上的畫像，都不像是自己的房間。

　　窗外的灰黯風景靜止不動，大門也被拉鍊綁帶捆綁推拉不開，海俊僅能在房間找找工具，翻找片刻，瞧去兒童床底下，發現了一個玩具箱。

　　他吃力地把玩具箱拉出來，驀然畫面轉變深紅景象，閃燦不斷的漆黑像素，如同一張鬼臉映現眼前，海俊驚恐，心裡微顫——

　　待畫面恢復正常時，海俊看見玩具堆裡，夾雜一隻沾有血的人手，那手略為肥胖，如同是自己失去的手，正手持一把充斥鐵銹的鉗子。

「啊啊啊啊啊！」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qyHrzwXUZ

海俊踉蹌踏後，失聲吶喊，無處不在的害怕、驚慌侵佔他的大腦，瞳孔抖動不止，僅有的右手正緊緊抓著自己的臉龐⋯⋯

不、不要，絕對不要——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3PXsp4yDr

死在這裡。4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5UkaXrLHW

　　為了能夠逃離此處，他深呼吸冷靜下來，從那隻手的手指一隻、一隻慢慢掰開，拿到鉗子後，他不假思索走至門前，以身體作支點，右手使勁剪下拉鍊綁帶——

　　咔嚓！

　　隨著門被推開，海俊走在灰黯像素地氈上，所見走廊牆壁兩側，全掛滿詭異的像素兒童畫像，雙眼深黑像被掏空精神，咧嘴而笑的臉孔滲慄著恐怖。

　　忽然背後的門被緊緊關閉，海俊睜大雙眼回眸，轉瞬回復平靜，心裡清晰逃生道路僅有一條，只能鼓起勇氣繼續往前。

　　走廊跟隨他的步伐漸漸扭曲，灰黯的地氈在眼前牆頂，而他每每踏步，都像是失去地心吸力，從地上走至牆頂⋯⋯

　　抵達盡頭之時，唯一的門卻被多重鎖鏈緊緊牢固，海俊慌惜不及，方才的理智蕩然無存，只管用力拉扯、搖晃著鎖鏈。

　　「快放我走！快讓我離開這裡——」

　　回眸於身後遠處的光漸漸消逝，內心陰影持續擴散，海俊不斷呼叫、吶喊⋯⋯

　　「咳——誰、誰能救救我。」

　　喉嚨因劇烈嚎啕漸漸沙啞，他咳嗽出濃烈混濁的血，聲帶受損發不出聲音來。

　　視野間快將失去剩下的光點，而他卻發現鎖鏈下方的密碼鎖，表面是五個英文字母的排列。

　　縱然不清楚密碼是什麼，他的右手仍沒停動——

　　咔嚓。

　　頃刻間，轉動同時密碼鎖已然開啓，猶如運氣之神降臨，海俊鬆一口氣，逃生的喜悅從臉上表露無遺，但是⋯⋯

　　瞧見密碼所示，他的笑容瞬間凝固，瞳孔再無任何光亮。

　　「DEATH」。

　　心中灰黯已全然侵蝕全身，最終僅剩下絕望。

　　「我還不想死。」

　　他呢喃最後之語，回眸剎那，黑髮紅眸的像素影子閃倏至他身前，直視於那雙深如血的雙眼，怪異的笑容與臉孔，像極從地獄而來的幽靈，惟有無盡怨念。

　　「願望代價，是時候要償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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