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鳥女天師 - 第一百零九章詛咒（13）

這時一群小孩圍在旱魃面前，高聲道：「你們不能欺負蓮姐。」

其他村民也對施靈等人投下敵意的目光。

淼淼有些困惑，照道理旱魃是妖怪，村民就算不敵視她，起碼也會想趕走她，他們怎會那麼維護這隻妖怪呢？

施靈微微一笑：「旱魃，今天我們應是什麼都做不了，我約你三天後再戰，我相信你會應約的。」

旱魃微微點頭，然後帶著村民離去。

靜玄有些不諒解。

「施靈，你就不怕她會離開嗎？」

「她已受了重傷，再也不能遮掩自己的氣息，她又可以去哪裡呢！」

施靈感慨地說。

淼淼扯扯施靈的衣袖，輕聲說：「不如我們走吧！我不想助紂為虐。」

靜玄聽到淼淼的說話，有些不滿。

「我不是紂王，我只是想保護世人。」

「你看到村民的態度，如果旱魃真是妖物，村民會這麼維護她嗎？妖也有好的，我的家就有三隻妖，除了口比較賤，心地也很不錯，怎能不分青紅皂白就殺妖？」

這時淼淼的頭被花妖重重的敲了，花妖不滿道：「你敢說我口賤！」

淼淼痛得流下淚水，低聲道：「這只是比喻。」

旭日淡然道：「你們就沒有想過旱魃這樣下去，對她也是一種折磨嗎？她只會永生孤寂，因為詛咒使她不能久留在一個地方，她的永生也只會看著生靈死亡，她的存在又只會被神族或魔族追殺，幫她解脫可能是善行。」

施靈沉聲道：「夠了！旱魃想不想生存不是由我們來決定。」

靜玄也沉聲道：「但是由得旱魃這樣下去，可能會令生靈塗炭，旱魃曾令一個富饒的城市變為荒漠，施靈，我不能再看著悲劇發生。」

施靈沒有再說話，只是帶著徒弟離開。

靜玄幽幽嘆了一口氣。

淼淼回到租住的村屋，再次和師父說：「師父，我們走吧！你不能阻止靜玄大師，你也不想消滅旱魃，何必在這裡左右為難呢？」

梓賢也加入勸說：「師父，旱魃很可憐，但是靜玄大師和旭日大師所說也有道理，我們還是不要理這件事。」

施靈嘆了一口氣。

「生也有時，死也有時，但是什麼都不做，不是無為，是無所作為，未到最後一刻我都不想放棄一個生靈，尤其是無辜的生靈，你們懂嗎？」

梓賢和淼淼也沉默了。

施靈苦笑：「我出去走走，你們就留在這裡吧！」

梓賢待施靈走遠後，才敢問：「師父總是這麼不開心嗎？」

淼淼嘆了一口氣。

「其實學道越久，就越會知道世上很多事是很無奈的，師父其實……你也知道……她的年歲應是和普通人不一樣，她經歷的事情就只會更多，承受的就只會更多，其實我很少見師父笑。」

梓賢溫柔的說：「不，她有笑的時候。」

「有嗎？」

梓賢忍不住說：「就是笑你笨的時候。」

淼淼叉著腰不滿地看著她。

這時施靈在村落的四周散步，察覺村落的邊緣有一個山洞，而山洞又有殘留了的妖氣，她走了進去。

那陣妖氣更強烈。

施靈低聲道：「是山怪。」

一把低沉的聲音出現。

「果然是妖怪殺手，那些山怪已離開了好一陣子，你仍是感應到他們。」

施靈看著長髮女子，她微微一笑：「其實你剛才可以用這個形象示人，不用刻意弄醜自己。」

「我只想嚇嚇你們，可惜你們的膽比較大。」

「你在這裡的名字叫青蓮。」

「不，是我本來的名字就叫青蓮，旱魃是世人加給我的名字。」

「以你的能力，你絕對可以離開。」

青蓮輕聲說：「我很累，不想再逃了！」

「既然你覺得自己做的事是正確，為什麼不保存自己的生命，去做有意義的事？」

青蓮只是笑笑：「陪我出去看月光，好嗎？」

青蓮和施靈看著明亮的月圓，心底湧出無限的寂寥。

施靈嘆了一口氣：「山怪是群居的妖怪，他們還喜歡以小孩為食，他們一來到應是把小孩們都捉到山洞裡，然後進食，幸好有你，不然他們全變成山怪的食糧。」

「山怪的力量不大，只是數量太多，不然……」

「你不會暴露行蹤。」

青蓮的笑容充滿苦澀。

「這裡本來是濕地，我的詛咒令這裡漸漸變得乾旱，反而適合人類居住，我看著這裡變成村落，小孩成了大人，大人又生了小孩，我在這裡很久，久到生出感情，而感情不是我應該有的。」

她看著天上的月亮，幽幽唱著：

夜靜更深對朗月，朗月清輝亮。

行遍天涯，離開家園，沉痛看月亮。

何堪天涯回首家鄉，夜夜暗盼望。

笑對朗月，月光光照地塘上，

照著歡暢團敘愉快，溫暖處樂也洋洋。

遠處裡隔阻千里，白雲晚望。

想、想、想，別離後寸心怎會不思鄉？

每夜每朝抱愁眠，悲痛流浪。

故地故苑最是難忘，空盼望！

啊… …秋深倍念家鄉最斷腸！

施靈的心被她的歌聲牽動，也不禁憶起往事，還要是痛苦的往事。

青蓮凝視著施靈，痛苦地說：「我真的很累，我不想再逃，我不想再產生任何感情，更不想在產生感情後，又要離開，你是一個憐惜我遭遇的人。」

「那你想怎樣？」

「殺了我，幫我解脫，死在一個憐惜我的人的手上，我覺得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的結果。」

「我……」

施靈猶疑著。

「你不是神，所以我的打神劍對你沒有任何作用，你亦不是人，你有足夠的力量去消滅我，施靈，只要你願意，你就可以做到。」

「如果我不願意呢？」

「那我求你，這種受詛咒的日子我真的受夠了，你就當做一件好事。」

「難道這世上就沒有任何人、任何事值得你留戀嗎？」

青蓮此刻的眼眶終於含淚，她悽然道：「有，有太多了，就是因為這樣，我才不能讓我留戀的事和人毀在我手上，我想帶給別人幸福，不是災難，我很討厭我自己，我很想了結我自己的生命，但是我連解決自己都做不到，我求你幫幫我。」

施靈看著月亮，輕輕地說：「三天後，我們再見吧！這個世界總有你想道別的人。」

青蓮感激的看著她：「謝謝你，施靈。」

施靈看著月亮灑下來的清輝，感到的是無可奈何的悽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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