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鳥女天師 - 第一百一十章詛咒（14）

施靈深夜才回到租住處，那時梓賢還未睡。

「這麼晚，為什麼還不睡覺？」

梓賢的臉色有些蒼白，已不能說有些，梓賢的臉色可說是白得近乎透明，梓賢看著施靈，幽幽地說：「我發了一個惡夢。」

施靈發現梓賢有些不對勁，一臉關心，問：「那惡夢很可怕嗎？」

梓賢用力地點頭，她真的很害怕。

施靈走上前，捉著她的手，發現她的手很冰冷，她柔聲說：「你很有天份，但是我覺得你不適合成為天師。」

梓賢仿佛知道她的想法。

「因為天師要承受普通人不會承受的情感，甚至要承受極大痛苦，或者可以說，天師是這個世界最孤單的一群人。」

「你的情感太豐富了，你不能承受這樣的折磨。」

「你覺得淼淼比我堅強？」

「她是比你固執，就算到明最壞的情況，她也……」

施靈微微一笑。

「她也不放棄，她根本是少了條筋。」

梓賢輕嘆：「你很喜歡她。」

梓賢早就看出施靈對淼淼有著親人般的感情，施靈可以輕易的趕走她，但是她不會捨得趕走淼淼，淼淼就像她的女兒。

「我相信和淼淼相處有一段日子的人，也會喜歡她，誰不喜歡有澄明心境的人？」

「看來你是不會收我做徒弟。」

施靈只是看著她，然後無奈地嘆息。

「你有的是司讖的能力，即是你能預知未來，這種能力會使人很痛苦，你能力越強，知道的事就會越多，就我所知，沒有人受得了這種能力，他們都說這種能力不是天賦，是詛咒。」

「原來你讓我留在這裡，是想我自己放棄修煉。」

「我可能要殺旱魃，但是你是預見了我殺旱魃，然而，你卻不能制止，還有的是你可能預知到每個好友的死期，但是你永遠不能告訴他們，你……」

梓賢忍不住大叫：「夠了……你不要再說……我……已經……不能承受……你為什麼還要逼我……」

梓賢縮著身子，緊抱雙膝，痛苦地流淚。

梓賢的尖叫聲，使淼淼自夢中醒來。

看著梓賢痛苦得緊抱雙膝的樣子，淼淼當然認為施靈在欺負梓賢。

「師父，你欺負我就好啦！怎麼連梓賢也欺負，她不像我，她很脆弱的。」

施靈也不替自己辯解，嘆了一口氣，直接回自己的房間。

淼淼陪著梓賢回房，梓賢坐在床上，身體仍是顫抖著。

淼淼柔聲道：「師父說的話你一個字也不要信，她總是喜歡嚇人，她……」

梓賢緊緊握著淼淼的手。

「淼淼，你當施靈是什麼嗎？」

淼淼雖然不明白為何梓賢會這樣問，但是仍是認真地回答她的問題。

「她是我的師父，是我的親人，雖然她常欺負我，但是我知道她很疼愛我的，她就像我的親人。」

梓賢流著淚的說：「她卻是我的信仰、我的神，我以為她是永生，我以為她是無所不能，但是……她……淼淼，當一個人的信仰被摧毀是很痛苦的。」

「梓賢，我真的不明白你說什麼？告訴我，你究竟怕什麼？」

梓賢忽然尖叫著。

「你不會理解，沒有人會理解，你出去！你出去！讓我靜一靜。」

梓賢忽然站起身，用力地把淼淼推出房間。

淼淼看著溫柔可人的梓賢那麼痛苦，忍不住生施靈氣，直接走到施靈的房間用力敲門。

施靈的心情已經很低落，她怒氣沖沖的開了門，看著黑了臉色的淼淼，忍不住罵道：「你懂不懂道門的規矩，第一是要尊重師父，你有守嗎？」

淼淼拉著施靈的手，正打算反駁，忽然她又去了另一個空間。

那是一間房子，一間很雅致的房子，整間的房子也是竹子造的，一片柔和的清綠。

這時的施靈只有十多歲，臉上充滿傲氣看著她的師父。

施靈的師父低聲斥責：「聽說你在崑崙山打同門。」

「我沒有，我承認我想動手，只是我一動手就被人阻止了。」

「又是靜玄嗎？」

施靈扁扁嘴，不說話。

「只有她才制得住你。」

「是我重視我們的友誼，不然，我絕對會把那群人打到哭爹喊娘！」

「小靈，你總不能一不滿意就攻擊他人，這是不對的行為。」

「為什麼不可以？看到不順眼的人就要打，看到妖物就要殺，這是我的左右銘。」

施靈忍不住一笑。

淼淼看著施靈的笑容，覺得有些害怕，原來年少的師父比年長的師父更可怕。

幸好師公循循善誘。

「不是所有人也面目可憎，也不是所有妖物也該死。」

施靈對著她的師父總是露出微笑。

「師父，我同意你前面那一句，不同意後面那一句，人不是個個該打，起碼師父和靜玄就值得我尊重。然而，我看過山怪吃小孩、看過蛇妖吃女生、看過狐狸精吸盡男人的精氣，大部份妖物也是因為人類對大自然的恐懼而形成，他們天生就是人類的公敵，為了拯救無辜的人，自然是要殺死妖怪。」

「小靈，不能一概而論，例如人們熱愛花，所以產生花妖，這……」

施靈忍不住一笑。

「你當然覺得花姐是最好啦！不過這是萬中無一的，花妖本來就因為人的愛慕而生，當然不會傷害人類。」

師公搖搖頭。

「小靈，你真固執。」

「我不是固執，是有道理。」

師公很溫柔地撥著施靈的頭髮，輕聲說：「記住一件重要的事。」

施靈認真地看著她的師父。

「小靈，重要的不是生靈原本的模樣，重要的是它想成為什麼模樣。」

施靈皺起眉頭。

「我不明白。」

「小靈，重要的是選擇，選擇什麼才是重要，這才能反映那生靈的本質。」

「選擇？很多事其實一早已註定了，例如妖物就是會吃人，妖會吸取人的精氣來修練。」

「是嗎？我覺得世事是沒有絕對的。」

「我不相信。」

「敢不敢和我打個賭？」

「贏了有什麼好處？」

「下次你再打崑崙山那班囂張道士，我不插手。」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任意打人嗎？」

師公笑而不語。

施靈很開心地笑著，這個賭注很吸引。

「如果我輸了呢？」

「答應我，如果那隻妖物不害人，你不能開殺戒。」

施靈凝視了師父一會兒後，終願意答應。

「好吧！反正我不相信真的有妖物可以違背自己的本性，不傷害人類，師父，這個打賭，我是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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