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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乙智這次叫出好幾個小螢幕一起工作,手指在上面旋轉敲打傳遞指令,遊刃有餘的就像位在自己王國內運籌帷幄的國王,隨著他敲下去的指令,為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進行準備,小A則在他身邊偶爾拉開一兩格小螢幕,邊監視在樓上獨自待著的鈴鈴,邊幫李乙智注意林然的身體數據。
「這次你還是不打算恢復林然先生的記憶?」小A看著小螢幕上林然的數據問。
李乙智聽到這話,稍稍停下手邊的工作:「……嗯,連這次也不要想起來,我擔心李乙寧的事情。」
「終究是膽小鬼呢,主人。」
「我是為了林然好,他不需要記起這些,要不然他又自殺怎麼辦?」李乙智說得理直氣壯,手上的動作再度俐落地動了起來。
變因完全掌握住,林家父母已經去世,李乙寧在我手上,洪易會多去關注他,但他也知道林然的存在所以無所謂,至於其他人……不如再搬一次家?李乙智把歪腦筋動到了搬家上面,要離這裡足夠遠,也不能去C區,不如搬到B區的另一端。
等到這次林然的復健完成再搬。李乙智拉開B區的地圖,整個B區像是同心圓的一塊,缺少了中間的洞,有點像甜甜圈的造型。
我們這次就住在這裡吧。李乙智選好了個地點,正好在他們現在居住地的正對面,是最遠的位置,再讓小A去通知租房客的人自己可能要找房子的消息後,看著林然腦袋的數據,寫入了象徵暗示的程式。
林然的腦袋有部分被「腦內器官」取代,那些人造微小的像是人體細胞的被造物,能夠協助林然的大腦自主運轉,也由於林然的大腦是屬於生物與非生物中間的範疇內,因此無法像機器一樣下達命令,只能寫入程式去暗示。
而且要是寫出跟大腦想得不一樣的暗示,可能又會造成林然的大腦混亂,所以這次一定要很小心,給出不會讓大腦和身體機能前後衝突的暗示。
生物真的很複雜,記憶這種東西不只存在於腦,還存在於每顆細胞,所以只是控制大腦還是有可能造成前後不一的矛盾,不過他現在所要寫入的,關於遺忘的暗示,就簡短又好控。
因為遺忘了,即便有什麼衝突也能安慰自己是自己忘記了,再重新將這個矛盾轉化為全新的記憶,被存放在大腦裡面。
在寫入暗示後,李乙智讓林然的身體進入沉睡,看著在內部載浮載沉的林然,忍不住就會回憶起當初植入「腦內器官」後的情形,明明所有的數據都合乎邏輯,可是林然卻沒有清醒。
手指互相摩擦,細微的安撫動作在李乙智身上出現。還記得剛開始林然還不是很清醒,醒了下又沉睡,讓李乙智每天都活在忐忑不安裡,可是一旦甦醒,林然的數據就開始超出李乙智的計算。
快速回復的林然,讓李乙智再度感慨生命的難以控制,卻也欣喜於這樣的結果,終究他還是重新讓他回到了他的身邊,即使耗費這麼久的時間。
「這次也趕緊醒來吧。」李乙智自言自語地說道。
在治療艙裡的林然沒能回答李乙智的話,沉睡在淡藍色的液體裡,像是沉睡在母親子宮溫暖的羊水裡,當他再度醒來後,將會與李乙智重複著過去早已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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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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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李乙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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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乙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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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甦醒的林然有些困惑,望著眼前似乎熟悉又陌生的臉,乾啞的喉嚨跟著李乙智說出他的名字後還想說什麼,卻只換來咳嗽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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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林然,是我的朋友,之前出了意外,我把你帶回來療養,你還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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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李乙智的問題,林然被旁邊的小A扶起,小口地啜飲小A遞來的水,感受著在他身下乾燥柔軟的床鋪,卻怎麼也想不出自己是誰?為什麼在這?連眼前的人都想不起來。
不過有點奇怪,林然即便覺得自己不記得眼前的人,卻莫名地對眼前的人有股疑似天然的好感,看著眼前的人明明緊張卻又故作鎮定的模樣,林然意外地感到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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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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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是什麼?是很親近的關係嗎?林然伸手向李乙智,不知道為什麼他想要更加接近他一點。
李乙智看著林然朝他伸過來的手,毫無猶豫反手握住他的手,牢牢地握在掌心,再也不願意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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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只是朋友,可是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有更深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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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乙智面帶羞澀的粉紅,羞赧的模樣跟他的年齡有點不搭,像是名方陷入初戀的少年,害羞地等著對方給予答覆。
林然歪了歪腦袋,漂亮的深藍色眼眸微微彎起,再度緊握眼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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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不懂呢,但這人感覺好喜歡,可以就這樣一直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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