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飯之交 - 不是一個人

在過大且空蕩蕩的床上醒來，對著鏡子裡自己的倒影刷著牙，出門時無人回應的「我出門了。」，孤單地走在上班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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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搭著末班車回家，同樣無人接下的「我回來了。」，然後獨自享用便利商店買回來的晚餐，而後又再一次在冰冷的床上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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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嵐進了店裡後說道，剛才還差點走過頭到原本的租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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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只期待著過於簡陋的老舊房子的回音，突然出現的人聲將她的思緒給打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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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啦，吃晚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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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忘了，已經不是一個人住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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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嵐眨了眨眼，沒有多說什麼，也到吧台內洗了手後拉開椅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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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一已經坐在桌子的另一邊，外頭的門上掛著「休息中」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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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賣了很多飯糰呢，內用的顧客也增加了。」宗一悠閒地說道，替她的碗裡盛了一大匙的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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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是特別餓，不過嵐還是看著他將自己的碗裝滿了熱騰騰的炒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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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餡料賣到下午就用完了，所以今天提早打烊啦，剩下的飯就拿來做晚餐。」宗一將滿滿一碗的炒飯遞給她後，轉而拿起自己的碗也開始添飯。「還得去附近的超市買些菜才能做晚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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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少了一雙筷子，我去⋯⋯」宗一的話還沒說完，嵐便將自己手中的筷子塞給他，自己到廚房內再拿了一雙筷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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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增加進貨量嗎？」嵐重新入座之後問道，隨後將一口炒飯送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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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要吧，可能要再跟提供的人聯絡一下。」宗一此時也才開始拿起飯碗吃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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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旁的人，從一個變成了兩個，上方的吊燈，似乎也變得更加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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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要先洗嗎？」約莫九點半時，宗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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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此時一樓的燈已經全黑，兩人在二樓各自做著自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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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回答之後在行李箱裡拿了換洗衣物後走向浴室，不久後宗一聽到裡頭傳來淅瀝淅瀝的水聲，翻過手中泛黃的書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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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一？」正看到宗一最喜歡的段落時，突然聽到這樣的叫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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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頭來，想要找到聲音來源，隨後注意到了停止發出流水聲的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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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宗一問道，放下手中的書本，同時從灰色的單人沙發上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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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幫我⋯⋯拿一下浴巾嗎？」聲音隔著一扇門傳出顯得有些模糊，不過宗一勉強聽見後到自己的房間內拿出一條浴巾，走向浴室的腳步隨著拖鞋移動發出咔嗒咔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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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宗一將毛巾遞向前方，浴室緊閉的門先是出現一絲縫隙，隨後嵐的一雙眼睛出現在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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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她小聲說道，伸出一隻濕漉漉的手接過浴巾，白皙的臂膀隱沒在浴室飄散出的水氣之中，儘管什麼都沒看到，可是這副若隱若現的景象卻更令人遐想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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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一看著她關上門後，脖子上的泛紅顯而易見，呆站在原地渾然不覺時間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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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嵐打開門後注意到後方仍然呆站著的宗一，勉強停住手上的動作，腳下卻是一滑，就這樣向前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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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一伸出手接住嵐，背因為衝擊靠上後方的牆壁，也許從第三者看來就像嵐將宗一抵在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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髮絲滴下的水滴及隱約飄散出的洗髮精的香味使宗一微微失神，嵐重新找回重心後將原本包著頭髮的浴巾拿下，重新再包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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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她說道，指了指身後的浴室，「換你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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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不該站在門後面。」宗一回過神來後說道，也走進房間內拿了浴巾和換洗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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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知道吹風機在哪吧？」他向她確認道，見她輕輕點了點頭後，便將浴室的門給關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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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記得拿浴巾。嵐將水杯放下，戴上眼鏡時這樣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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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濕未乾的頭髮並未影響到她的工作，事實上她是一投入工作中後便徹底忘卻頭髮還未吹乾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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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住時便時常發生這種事，也許這個壞習慣也是她時常頭痛的其中一個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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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沒吹頭髮嗎？」宗一走出浴室後便這樣問道，嵐沒有抬起頭，似乎是沒有聽見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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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一看著她逐漸下垂到椅子上的浴巾，拿著吹風機向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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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會感冒喔。」宗一將吹風機的插頭插上一旁的插座，坐在另一張椅子上替她吹起了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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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移動滑鼠的手微微一頓，向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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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她的眼神是這樣說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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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另一個人會記著自己還沒吹頭髮，這並不只是她一個人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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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風吹起她的髮絲，嵐能感覺到宗一的撫觸，是比她自己吹時都還更加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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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是一個人，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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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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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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