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神計畫 - 第五章　　黑山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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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羔羊的消逝，格里芬為其闔上了雙眼，接著轉過身，直面羊頭神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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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闖入吾的降臨儀式，你到底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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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頭神像神色凝重，從對方出現到現在，他始終沒有看透眼前這個傢伙到底是什麼，身為一個詭異的直覺告訴他，遠離這個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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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芬一臉平靜望著他說：「你再看仔細點，我是什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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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性面孔出現在格里芬上空，一股更為黑暗的氣息壟罩了整個鐵皮倉庫，跪拜著的狂信徒瞬間感受到了某種召喚，不敢置信的仰望前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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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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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頭神像驚叫出聲，彷彿看到某種不可名狀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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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前位於不歸之森的那場光與暗的碰撞影響深遠，不只是狂信徒們，就連潛伏各處的詭異也逐漸活躍起來，他作為一個存在已久的詭異生物，自然也意識到了某種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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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個世界即將出現神明，那他黑山羊必然得去爭奪任何一絲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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掠奪黑暗的信仰，這就是他的計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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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完全想不到，幾天前那場大戰的主角，此時就活生生的出現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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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恐怖的是，天空中那張散發著位格壓制的面孔，正像看著美食一樣盯著他，周身的黑暗更是突兀的出現一個透明的眼珠，直視過來的目光同樣帶著恐怖的光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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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兩尊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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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頭神像神色大變，營造出來的威嚴頓時消散，現在他只想逃得越遠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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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夠了就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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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等他行動，格里芬輕觸神像，他瞬間就像被大榔頭猛捶在胸口上，被狠狠擊飛出去，在不遠處凝聚成一團詭異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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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團氣息帶著哭喪般的情緒，最終化成一隻黑毛小羔羊，一副軟弱無助的模樣，看著格里芬的目光，帶著無窮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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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圍觀的狂信徒們都看傻了，剛才那充滿威嚴的『黑暗之神』，現在癱在一邊瑟瑟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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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呸！那才不是他們的神，狂信徒目露狂熱，秉持著有神快拜的原則，齊齊向著格里芬跪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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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改變主意了。」格里芬面色冰冷，望向神性面孔：「比起無辜的羔羊，我更願意收割無知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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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性面孔沒有回應，消逝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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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瀰漫在周圍的黑暗氣息，向著狂信徒們露出了利爪，只是一瞬間，倉庫再也沒有一個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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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被當作祭品的男子，臨終前的願望，就是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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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各地舉行黑暗儀式的狂信徒們，同時被無臉神像散出的黑暗吞噬，在夜最深的時刻，黑暗的力量無所不在，遵循著那個人的意志，殺光所有的狂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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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誰才是祭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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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芬來到黑色羔羊面前，居高臨下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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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一個留下你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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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小、小的名叫黑山羊，是現存幾名排得上號的詭異，我有很多手下，我一點都不好吃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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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羔羊全身發抖，他之所以變化成小羔羊，就是希望格里芬能看他可憐，放他一條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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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證明他不是格里芬口中的『無知羔羊』，他繼續說道：「我知道很多這個世界的秘密，我有可靠的情報來源，我、我的手下看起來更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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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夠。」格里芬目光依舊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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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咿！我我我知道其他詭異的藏身處，我還知道這裡不久後將發生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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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我還可以當掛件，絕對不會礙著大人您的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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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的變成女人也行！嗚嗚嗚求您放過我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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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羔羊直接哭了起來，為了不被吃掉，他甚至都打算賣屁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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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住你說過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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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格里芬抓向黑色羔羊，一人一羊被黑暗壟罩，消失在倉庫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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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之後，希利亞斯隨著方舟艦長的回歸，緊急召開了一場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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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利亞斯的大人物預計於午後在市政中心某處的地下空間內舉辦會議，這次召集不同以往，城市的管理者下令相關人士必須到場，無法以遠端會議等方式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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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心思敏銳的人頓時就意識到了警訊，透過各自的渠道得知了一些最近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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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踞在希利亞斯周圍數個黑暗教團一夜之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屍體都沒找到半具，甚至很多人在失蹤前根本沒被發現是黑暗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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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希利亞斯本身有精神連結可以分辨外來者，恐怕早就被滲透了，但狂信徒的可怕遠不止表面這些，每月來往於官道的行商及外交官員都深受其害，方舟只能一定程度監視部分可疑行動，無法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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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教徒不僅武力高強，更有某種屏蔽手段，可以干擾一片區域的電子儀器，以往發生監控異常，多半就是有案件發生，但除非花費大量人力物力去防範，否則根本防不勝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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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教徒集體失蹤固然令人高興，但也有不少人質疑消息可信度，更有的人已經開始著手安排擴大商隊規模，想趁此機會大賺一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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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黑暗教團的消失只是其中一個議題，會議進行中，方舟艦長安德森提出一個重磅消息──諾贊之皇駕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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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正處於震驚時，安德森接著表示繼任的新皇是主戰派，這個時期極有可能發動戰爭，宣示武力進以鞏固帝位，並表示如果邊界兵力異動，就讓全城進入備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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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外交官眉頭緊皺，向眾人告知另一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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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教會』將於一個月後拜訪希利亞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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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不只外交官，其餘高層神色也變化不定，但都是難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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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平教會』聽起來像是宗教組織，然而教會成員並沒有所信奉的主神，他們所信奉的是一種概念，一種均衡的概念，因此大多數人在私底下都稱其為均衡教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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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感到麻煩的是，『和平教會』內部都是強大的騎士和牧師，他們會強硬的執行所有教義中的內容，每次出動就像是參加一場聖戰，他們有時是正義的夥伴，有時卻又助紂為虐，硬生生的造就所謂虛假的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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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嗅到了希利亞斯和諾贊即將開戰的訊息，這群和平廚便迫不及待的想要參與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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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問題在於，以希利亞斯的科技水平，若是和諾贊開戰，勝算至少也在七成以上，『和平教會』這時候拜訪，是想來拖後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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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議題，並沒有一個完美的答案，利弊權衡大家心中都有數，但瘋子和信徒可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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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結束後，管理者路希夫將安德森留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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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一眼，安德森直接坐下，全身靠在會議室的人體工學椅上，一臉放鬆的說：「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就算情況到了最糟糕的時刻，也千萬別幹傻事，路希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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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利亞斯當年能在那場混亂中建成，靠的不是什麼科技與火力，而是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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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森，你我都是三大創始人的後代，但我從政多年，真有意外我恐怕沒有自保能力，有些事我必須讓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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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希夫伸手在會議桌上一點，一道藍色光幕頓時壟罩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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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之手的出現代表什麼你很清楚，也許諾贊的變故，還有和平教會的拜訪都有他們操作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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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森挺起身體，一臉正色：「諾贊之王駕崩的消息是從帕德那裡得知的，但此事確有蹊蹺，他第一時間就是來找我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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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希夫聞言沉默片刻，最終緩緩說道：「恐怕不只諾贊，希利亞斯也有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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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早晚的事，精神連結只能用來確保個人意志，但人心始終無法被科技束縛，方舟之所以存在，就是為了給某些人一點警告。」安德森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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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希夫明白安德森的個性，但對手是上帝之手，很多超出認知外的詭異讓人防不勝防，因此他還是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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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出了什麼意外，我的數據權限將會鎖定，並且只有你能解開，或許你能在其中找到什麼線索，這是我認為必要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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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別給自己立Flag阿，遺囑這種東西是要留給妻子或兒女的，你個臭屌絲先去找個女人辦了再給我託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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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希夫一時恍然：「也對，他們都說你喜歡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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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森頓時無語，雖然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事實，但他還是忍不住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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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的女人現在是人妻，也不代表我就好這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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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不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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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安德森沉默片刻，還是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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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看到你這樣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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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希夫離開座位，來到窗邊看著自己的倒影：「為了我在那茫茫人海中的妻子，我想我還是再努力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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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森笑而不語，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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