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護師 - 5-2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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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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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今天天氣好，咱們去後山處理那幾株梧桐樹的樹苗吧？」墨蘭這天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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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看著墨蘭，心裡已經理解了大半，但臉上還是不動任何聲色。「但是妳上回不是才說馬糞肥料味道難聞，不想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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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剛好樑大人多給了一些糧草讓我拿去馬廄，想說反正味道都沾上了，順道就處理了吧。」墨蘭笑得天真，一點也沒有紕漏，但是卻把手收在袖子裡頭，看起來極為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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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邊還有半本書要看，反正殿裡也沒什麼要忙的，妳就自己去吧？」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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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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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起來，墨蘭似乎年紀還小，但是好像並沒有去北軒城鎮上念書。據說是某位儀行師造大人的私生子，至今都還未認祖歸宗，所以一直都在朔家裡頭為奴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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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黑色燕子家徽的服制墨蘭從來沒有穿過，明明是七大家族之一，卻卑微得連走路都無法抬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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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繼承了公孫虛後，墨蘭便被引薦來服侍。她還記得那時候危大人說，這孩子叫做許氏，十四歲，做為侍女所以賜名墨蘭。所以許應該是母親的姓了，不知道她還有沒有跟自己的母親聯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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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一段時間，虛悄悄的放下了書本，並且看了看墨蘭離開的方向，決定上前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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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蘭果然往馬廄後頭走去了，一臉委屈的表情似乎都快要哭出來了，但是她猶豫了一下，仍然把手用力埋進臭烘烘的馬糞裡頭，沾了一下，她便尖叫著跳到一旁的水龍頭邊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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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花樣年紀的丫頭，不願意碰這種髒兮兮的東西也是理所當然，即使身為侍女，平時也從未需要做這種苦差事，當然委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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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以為妳很討厭馬糞的味道呢。」虛忍不住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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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人！」發現她站在身後，墨蘭嚇得跳了起來。「您……您怎麼來了？不是說要看書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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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看看妳啊，想說到底是發什麼神經，會自願要來馬廄處理肥料照顧梧桐樹？」虛一臉無辜，「為什麼故意沾了這麼多馬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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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墨蘭是不小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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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得很清楚，不是不小心的。」虛搖搖頭，接過了那一桶肥料，往後山頭走去，墨蘭也只能傻傻地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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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原本就被認為是吉祥的樹，所以在島內到處都有種植，但是無奈梅島的天氣太冷，風又大，並不容易養活，這幾棵梧桐沒有鬱鬱蔥蔥的綠色景象，只有孤單的枝枒聳立在風中，看起來巍峨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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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將肥料撒在梧桐樹的周圍，笑著的看著墨蘭。「來，澆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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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蘭傻傻的照做，卻不知道突然聽到虛這樣說。「我知道妳在替危大人做事，偷看也燒毀了我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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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墨蘭馬上跪了下來，忙慌慌的連水都撒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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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並不怪妳。」虛趕緊把她拉了起來，「我知道妳是朔家人，不得不聽他們的話去做，我也不會把這些事情告訴別人，也不會更換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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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墨蘭嚇得一張小臉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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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很多事情，我希望妳要理解背後的原因，再去下決定。」虛說，「或許知道我這麼做的原因後，再支持我或反對我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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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大人……！」墨蘭搖頭。「奴婢沒有選擇的權利……奴婢的母親還在危大人的手上，墨蘭什麼都不能做，只能奉命行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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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凰鳴矣、于彼高岡。梧桐生矣、于彼朝陽。菶菶萋萋、雝雝喈喈。」虛緩緩的說，「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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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漂亮的梧桐樹，可以引來鳳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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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如果我做的事情是對的，就會有人願意順服我，願意為我做事。我要是像危一樣的脅持妳，強迫妳為我所用，或是毀掉妳、殺了妳，雖然是很容易的事情，但我不會這麼做。」虛笑著解釋說。「妳如果願意的話把妳的狀況告訴我，我會盡可能幫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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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蘭看著虛，愣愣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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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蘭說她的母親是娼妓，早年在北軒市臨海的地方工作，因為懷了造大人的孩子，於是母女兩人被強迫帶入梅島。目前母親被要求處理妖怪屍體這種低下的工作，也只能睡在家屋附近的工寮，不能入籍，也因為身分特殊而經常被欺負，比一般奴僕還要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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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表示要再多理解目前的情勢後再下決斷，希望墨蘭先不動聲色，她會再想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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