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那位特工有烏鴉嘴 - 【神塹局】004 狐狸般的美⋯⋯美男

　　大叔直接將我丟給顧曲墨，帶著其他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默默收回自己的爾康手。方才我忘記問，為什麼我在面試裡搞了那麼一齣還能被選上了……

　　「熾漪。」顧曲墨緩緩念出我的名字。

　　我肢體僵硬地轉身。

　　「啊哈哈，好巧呀，以後還請顧先生多多指教。」我露出燦爛的笑容想掩飾自己的尷尬，但似乎效果不彰。

　　雖然昨天我算是有和他一起收拾好那個爛攤子，但過程中我不小心捏斷了他一把掃把和三把拖把。

　　後來他忍無可忍了，打電話叫專業機器人來處理，順便修理管線。原本我打算一人承擔所有費用，但顧曲墨不肯，甚至還想直接把我趕走，最後在我的軟磨硬泡下他才同意與我平分。

　　所以現在我除了尷尬，更多的是愧疚。

　　「……叫我顧曲墨就好。」他面色雲淡風輕，語調亦是毫無波瀾：「我先帶妳去妳的辦公桌，然後妳再去換上制服。」

　　「好的。」

　　我的辦公桌就在顧曲墨的旁邊，確認好所有裝置都能正常使用後，我就去廁所換上剛到手的制服。

　　我瞧了瞧全身鏡，藏藍色皮衣外套襯著短版緊身黑衣，搭配淺棕色牛仔短褲與黑皮靴，看上去簡約俐落，修身的設計讓我看起來更加高挑。

　　整體而言我很喜歡，但硬要挑個缺點的話……為什麼要露肚子！

　　這突然露肚子又露腿，讓我很不習慣……我決定明天開始穿長褲。

　　準備離開前，我突然發現一道人影站在我旁邊，悄無聲息。

　　我透過鏡面看了對方一眼，此人披散的黑色長髮像絲綢一樣柔順，瀑布似地順著肩線而下。對方查覺我的視線，一雙桃花眼含笑迎上我。

　　我縮了縮雙肩，隨即對自己的反應感到好笑。我回以一笑，心底不禁冒出小說裡會出現的語句：此人應是混血兒，擁有西方人的皮相，東方人的骨相，精緻的五官實屬難得的美女……

　　咦，他有喉結耶。

　　等等等、喉結？！

　　我面色一悚然，連帶對方也被我嚇到了。

　　我衝出廁所看了看牌子，又火速跑回雙目圓睜的美人身邊。確認對方其實是一位美男子後，我小聲問：「那個、請問這裡不是，女廁嗎？」

　　「是呀。有問題嗎？」美男子又恢復盈盈笑意。雖然我這樣說人家好像很失禮，但他眉目間皆是萬種風情，秋波粼粼的雙眸莫名讓我聯想到狐狸的眼睛。

　　「對、對不起，完全沒問題，是我冒昧了。」我窘迫地笑。我怎麼可以去懷疑人家的自我性別認同，真是太失禮了。

　　大概是我的表情沒控制好，美男子笑容一僵，無奈地道：「小姐好像誤會了什麼。這幾十樓女生非常少，所以男生直接使用女廁是很常見的事。」

　　「喔，原來如此。」我用力點頭。的確方才的辦公室裡超過八成都是男子，但我心底對於他的說詞依舊存疑。

　　「……小姐是新來的？」美男子注視著我，溫柔地問。

　　「對啊。」我忍不住挪開視線，悄悄透過鏡面看對方。

　　「直屬部的新人……哎，妳是熾漪？」他恍然大悟，一敲掌：「久仰大名。」

　　「啊哈哈，不敢當。」我笑著擺擺手，心中卻微涼。看樣子我真的在異能聯盟內部出名了……從前看小說電影，都說特工應以低調為上，我這樣會不會很容易暴露身分？

　　但轉念一想，反其道而行倒也不失為一個好方法，就是風險有點高。

　　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我微笑問：「我有榮幸知道您的大名嗎？」

　　「我？叫我艾維斯就好。」美男子輕輕一笑，「先前乍聽妳的名字，還以為妳是東方人……沒想到是位五官深邃的西方美人。」

　　猝不及防被帥哥誇獎，讓我雙頰不禁發燙：「啊，關於這個……我父母好像在翏瓦特區某個古色古香的城市生活了很久，深受那裏的文化薰陶，所以生下我之後也替我取了這個很像東方古人的名字。」

　　這可不是編造的。月影的本名好像真的富有古詩意境（但我沒在她的記憶裡翻到她本名，我接收過來的記憶本來就有些殘缺），或許正因如此，組織每次給月影的化名才都那麼像古風小說女主角的名字。

　　至於我說的那個城市，是翏瓦特區的文漢城。那裏可是公認最混亂的地區之一，月影小時候就是在那裏遇上凌霄的人，並被帶回組織的。

　　「難怪呢。」艾維斯摩娑著下頷，「不過，為什麼要說『好像』？」

　　「我父母很早就過世了，沒多久後我就莫名其妙被運來月恆特區。我對他們的印象都很模糊了。」

　　「竟是這樣，我好像不小心提起熾漪小姐的傷心事了，非常抱歉。」

　　「沒事。」我輕輕搖頭。

　　「熾漪小姐被擄到異國他鄉，這孤獨的歲月，想必很難熬吧。」艾維斯嗓音溫潤，雙眸似乎充滿了擔憂。

　　「不……」我忽地一激靈，生生止住話語。

　　艾維斯一雙瞳眸閃爍熠熠光彩，神色溫柔如春水，彷彿在鼓勵我繼續說下去。

　　「都過去了。」我撓了撓臉頰，難為情地笑道：「再說下去就太像是在博取同情啦。」

　　「怎麼會呢，我可是非常樂意傾聽的，不需要感到不好意思。」艾維斯笑容和善。

　　啊哈哈……但我可不敢繼續和你聊天了。

　　「謝謝你的好意，但我突然想起來我的夥伴還在等我，我得回去了。」我的笑容帶著歉意，「再見！」

　　艾維斯面露惋惜，溫聲道：「再見。」

　　我走出一段距離，確認前後都沒有任何人才敢重重吐出胸中淤積已久的濁氣。

　　剛剛那個人雖然一直笑容滿面，但眼中毫不掩飾的審視讓我猶如芒刺在背，莫名地緊張。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我想太多，但艾維斯好像在套我的話……

　　我走沒多久，遠遠就見顧曲墨站在辦公室外，雙手抱胸，似在出神。

　　我立刻意識到他在等我，趕緊小跑步到他身邊。

　　不等他開口，我便九十度彎腰：「對不起久等了！」

　　頭上先是傳來一聲嘆息，接著才是他好聽的聲音：「妳先起來，別動不動就這樣道歉。」

　　「啊、是！」我猛地站直身子，本就有點凌亂的髮絲垂了幾縷在我臉上。

　　「……我們以後會常常一起行動。妳剛來，今天先跟著我看看就好。走吧，我們去頂樓，有問題隨時問我。」

　　「好的，謝謝。」

　　我發現顧曲墨說話時是命令的口吻居多，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不過穿越之後，我接觸到的人大多都是這麼個說話方式，久了倒是也麻痺了。

　　進入電梯後，我實在受不了詭異的沉默，壯著膽問：「那個、你知道異能聯盟選人的標準是什麼嗎？」

　　顧曲墨微微側首看向我。

　　「咦、不是不是！」我在幹嘛？這樣他搞不好會以為我剛來就要窺探機密！我趕忙解釋：「只是我在面試上的表現……我以為我會是第一個被刷掉的人，沒想到我居然上了，所以很納悶。」

　　「妳做了什麼嗎？」

　　「我弄、弄傷了同組的面試者，還反過去幫變異族。」我越說越小聲，緩緩低下頭。

　　我原以為顧曲墨會感到詫異或無語，出乎意料的是他淡定依舊：「妳很快就會懂了。」

　　「咦？」

　　「由妳自行理解會比較好。」

　　「好吧……」

　　見顧曲墨望著玻璃外的高空風景出神，我才敢仔細看他的臉。這麼一瞧，便發現他和鄰居哥哥其實只有五、六分相似而已，氣質更是迥然不同。

　　但是，他真的好帥……

　　太養眼了！

　　一想到以後都會和他一起工作，我便嚐到一絲幸福，但同時也倍感壓力。

　　顧曲墨太冷漠嚴肅了。

　　而且……看他胸前繁複交織的圖騰，沒猜錯的話他的位階比辦公室裏的其他人都要高。

　　像我這種新手，何德何能當他的搭檔？真是匪夷所思。

　　好了啦！我拍了拍臉頰，強迫自己別再胡思亂想。「我們現在要去哪呀？」

　　顧曲墨看了一眼智慧手環：「翏瓦特區的神塹總局。」

　　「喔。」我點了點頭，又突然一驚：「翏瓦特區？？」

　　「對，用傳送門。」

　　我渾渾噩噩地點頭，忍不住在心中嘀咕：「傳送門到底怎麼運作的？平常看這裡的科技也沒發達成這樣啊。」

　　「傳送門只是媒介，主要是依靠瞬移異能者。」顧曲墨不疾不徐地道。

　　「咦？」我瞪大雙眸。他怎麼知道我心裡在想什麼？

　　還是我剛剛又直接把心裡話說出來了？！

　　「還有問題嗎？」

　　「沒、沒了！謝謝……」

　　電梯門敞開，只見足足有一個足球場大的空間中佇立著數道金屬門框，就像是我面試那天看到的超級放大版。

　　我跟著顧曲墨走向最角落的門，此時已有數十人穿著清一色的墨綠色制服站在那道門前。

　　他們看見顧曲墨後，竟是不約而同露出敬佩崇拜的眼神。

　　「前輩！你又輪到神塹局了嗎？」

　　「嗯。」顧曲墨輕輕點頭，「但不會久留。」

　　「蛤——」

　　「前輩多陪陪我們啊——」

　　看起來比較活潑的幾人拉著顧曲墨說了很多話，其他人也都圍在旁邊。雖然顧曲墨回應的不多，但眉宇間比平時溫和了一點，也沒有絲毫不耐煩。

　　他竟然這麼受歡迎，讓我有點小意外。我還以為他會是讓大家敬而遠之的存在……

　　我新奇地瞧著他們互動好一會兒，突然和最活潑的那名男子對到眼。

　　別別別！不要注意到我啊——

　　不好的預感才剛浮上我心頭，就聽見那男子開朗地道：「前輩，她是誰啊？介紹一下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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