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頭角與長洲的距離(書面語重修版) - 九十三至九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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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叔對著後視鏡奸笑：「真懂玩啊武仔。」

我知道你在想甚麼。

我對著後視鏡翻白眼：「拿了通行證的。」

不是偷偷帶回去的。

龍叔露出極其淫賤的表情：「太瘋了吧？連女朋友都知道。」

真的少說一句都會死。

「你以為拍AV啊？」我嘆氣道：「都幾十歲了，別幻想那麼多啦。」

整天想奇怪事，腦子可是會壞掉的。

「屁啦。」他點煙：「你對她沒好感的話，就算她拿槍指著你，你也不會讓她進你的家。」

反駁不了我的只好搖下車窗點煙，順道把頭探出去裝作在看風景。

「說中了吧？」他繼續追擊：「不用裝聽不見啊。」

給點武德，我退出戰場了。

我抬頭：「這天好藍。」

你好煩。

「好了，不問了。」他踩煞車：「到了，拿工具下車吧。」

這句最好聽了。

龍叔一下子就跳了下車，而我則在車上慢慢地把工具放進工具袋。

我揹起袋子：「袋子裡怎麼有東西頂著我？」

在我準備把手伸進去摸摸看有甚麼之際……

龍叔在大廈正門前喊道：「快點啊，等下遲下班就打死你！」

唉，不管那麼多了。

我下車：「在快了！」

我們拿著幾袋東西來到天台，搞了一會就已經快兩點。

「先吃飯吧，等下就要搞麻煩的部分了。」龍叔拉了拉筋：「吃飽再努力。」

你對。

我們把工具放到一邊，隨後便坐電梯下去。

我一走出大廈就被嚇到跳了起來，因為啊恩就站在我面前。

啊恩搭著我的肩：「喂，是不是吃飯啊？」

你不是回家嗎？

我拿開她的手：「你怎麼會在這？」

這不像是巧合。

「別問了。」她拉走我：「我請你吃飯吧。」

等一下。

我拉著她：「那龍叔呢？」

我總不能讓他自己吃。

她看著我身後：「龍叔？沒人啊。」

甚麼？

我轉身一看……

明明幾十歲了，怎麼走得那麼快？

我嘆氣道：「那走吧。」

當作省錢。

雖然是她請的，可我還是帶她去了茶餐廳。

我叫了個玉米肉粒飯，而懶得想的她也叫了一樣的。

啊恩喝了口冰奶茶：「怎麼不吃貴一點的？」

沒這個必要。

我把忌廉汁淋在飯上：「幹嘛浪費錢？」

幾萬塊跟幾十塊的東西放到我嘴裡都一樣，因為我不懂欣賞。

她嘴角輕揚，笑容甜得跟糖一樣：「你說了算，我無所謂。」

我看著她的表情、反應，我忽然覺得自己跟《男人一生，只為尋覓一個肯同自己挨麥記》裡面那男主角一樣找到了好女人。

她是繼啊晴以後第一個給我這種感覺的女人。

要找一個覺得吃飯花三百塊不是基本的女人，比在處女的私處找出一條屌毛還難。

雖然我已經有啊晴，可我也可惜她不是我女朋友。

原因……你懂的。

被感動的我眼角默默落下一滴眼兒淚：「好。」

有時候男人的一個「好」，出現機率比妓女免費加時還低。

看到我這樣，她皺起了眉：「你怎麼了？」

我這死要臉的工地師傅根本沒膽認自己流了眼淚，只好把負責推到沙塵上。

我苦笑道：「你知道香港空氣質素的，天台的沙塵多得要命。」

聞言，她拿起隨餐附送的紙巾緩緩靠近我的臉。

我抓著她的手：「你想做甚麼？」

不是吧？

她繼續保持著跟糖一樣甜的笑容：「你的手髒，我幫你擦吧。」

那……好吧。

她用紙巾溫柔地繞著我的眼睛擦了個圈，隨後便把紙巾摺回原樣放在桌上。

我皺眉：「為甚麼？」

為甚麼要把用完的紙巾弄成沒用過的樣子？

「甚麼為甚麼？」她把臉轉來轉去裝傻：「借你的手機來傳個訊息。」

你沒手機嗎？

「幹嘛要借我的？」我看著她：「你自己的不行嗎？」

我的特別好用嗎？

她嘆氣道：「我的沒電了。」

哦……

我把手機遞給她：「那好吧。」

信得過你。

我把飯跟飯後煙都搞定，她終於把手機還我。

她還要登入，要久一點是應該的。

吃完飯，是時候做事了。

啊恩陪我來到樓下就撞見龍叔，隨後拍了拍我的肩便轉身離去。

我把手機遞給她：「你要檢查一下嗎？怕你忘了登出。」

免得等下看到你的東西。

「不用了。」她把手機推回給我：「行的了。」

那隨它吧。

「那我上去做事了。」我收起手機：「有甚麼事的話，我可不負責。」

是你說不用的，不是我不給。

「行了，別那麼煩。」她翻了翻白眼：「你幾點下班？啊晴說想你去找她。」

那麼突然？

「真的假的？」我苦笑道：「怎麼可能？」

也很久沒見過她了。

這應該叫冷戰？

「耍你幹嘛？」她搖了搖手機：「你差不多下班就打給我吧，我跟你一起坐船過去。」

她轉身想走，我一下子把她拉住。

「喂。」我沉默數秒：「看一下。」

信你不過。

「麻煩死了。」她按了按就把手機遞給我：「自己看。」

我接過手機一看，那畫面正是她跟啊晴的聊天室。

晴：喂，找你幫忙做件事可以嗎？

恩：做甚麼？

晴：有空就幫我叫那傻子來找我，我想見他。

恩：甚麼時候？

晴：無所謂。

恩：怎麼不自己找他。

晴：你懂的。

恩：我會的了。

真的沒耍我。

啊恩拍了拍我的肩：「既然她這麼問，就直接給她個驚喜吧。」

不是不行。

我把手機還給她：「那我等下打給你吧。」

送走她以後，我帶著複雜的心情回到天台工作。

到底我應該開心她來找我，還是……我也不知道。

「他媽的，你傻了？」龍叔搶走我在收拾的鋼索：「你當它甚麼啊？」

被他這麼一搞，我才回過神來。

正常收拾鋼索應該要把它弄成圓形的，可它現在像藤蔓一樣纏著我的手臂。

「傻了。」我傻笑道：「現在把它弄好。」

我把它拔出來想要重弄的時候，龍叔一下子把它搶走了。

龍叔開始用他的摩打手收拾鋼索：「把問題說給我聽。」

果然沒事瞞得過他。

「可能要搞快一點，我等下要出去。」我點煙：「沒甚麼，跟女朋友的事罷了。」

其實是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我看你也說不出來。」龍叔嘆氣道：「記得及時止損就好。」

說了跟沒說一樣。

雖然我們弄得算快，可始終沒了文叔真的差很多。

手機響起，是啊恩。

我：你打來就對了。

正想跟你說今天去不了。

恩：你下班沒？我要等到變化石了。

我：今天還是算了。

恩：幹你的！那你想甚麼時候去？

不知怎的，我覺得她沒有很生氣。

我：星期六吧。

不用趕回家。

恩：那你到時候打給我吧。

我：再說吧。

一掛掉，時間就來到星期六。

文叔今天在，所以我們的進度可說是十分理想。

我下班後就跟龍叔、文叔道別，獨自來到碼頭。

啊恩在船泊岸時打了過來，時機可說是算得剛好。

我：你打來就對了，我準備上船。

你最好站在碼頭門口等我，別讓我反過來等你。

恩：我等下來接你。

那就好。

我：那好吧。

到了再說。

恩：你要買花嗎？

也可以。

我：想，可現在那麼晚有嗎？

花店應該早就關了。

恩：你想就會有。

那這事就靠你了。

我：等等見。

我掛掉後在船上搖了差不多整個小時，來到長洲一下船就見到啊恩。

她還是那套衣服、那頂帽子，不過手上多了一枝玫瑰花。

「喝！」我來到她身邊：「等很久了？」

我有說的，等再久也不關我的事。

「一陣子而已。」她把花遞給我：「拿著。」

我接過花，隨後便隨她往啊晴家進發。

我看著花：「不知道她收到後會有甚麼反應呢？」

她會不會開心得蹦蹦跳跳呢？

「我哪知道？」啊恩翻白眼：「到時候就知道了。」

也是。

我們轉進啊晴家樓下的巷子，看到眼前這畫面的我差點罵出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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