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和蟬 - 7.痛

忠精中學──

魏言遲到，進教室時已經過八點半了。

班導梁穎對此似乎也不甚在意，繼續說道

「明天就是段考了，各位同學要好好加油知道嗎？還有，魏言」班導點名魏言

魏言漫不經心地坐到位子上，勉強忍住打呵欠的念頭

「你這次可不可以別再繳白卷了？班平均被你拖了三十幾分不只，你就算不為自己，也為全班著想吧？」梁穎語重心長道

魏言不以為意的趴在桌上睡覺，予暮得知魏言考試都交白卷後伈裡很難過。不過她從魏言的態度中知道自己的任何言行在他眼中都是多管閒事，也沒多說什麼，但內心總有個疙瘩過不去。

魏言拿出藍芽耳機塞進耳朵，裡頭播放的音樂是阿冗的你的答案。

「黎明的那道光，會越過黑暗，打破一切恐懼我能找到答案．．．．．．」

是啊！即使所有人都與自己為敵，總會有光明的那天吧。

魏言這麼告訴自己，每個夜深人靜，他總會播這首歌入睡。或多或少能給他帶來一點螢燭末光的希望，哪怕那點光只是海市蜃樓。

「魏言。」班導的聲音傳來，魏言自動屏蔽掉噪音。

「魏言？」班導提高了音量，魏炎緩緩地比了個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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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精中學，訓導處──

「魏言！你已經被記一支大過還不夠嗎？你想被記滿三支然後退學是不是？」訓導主任的咆哮聲魏言根本不當一回事，他打了個呵欠，最近太早起，犯睏，他忍不住又打了個呵欠。

昨天下午打架一事讓他被記了一支大過，他也不在乎。反正他早就厭惡他們只會拿錢給學校後再私下教訓自己的行為，他反而樂得被記大過，大不了被退學，那更好，省的在家的時間外還得見到一張張如同浸過屎般的臭臉。

「這次沒有你家長，我看你還怎麼囂張」訓導主任咬牙切齒道

魏言看著那面目可憎的嘴臉只是勾起嘴角冷笑。

「你信不信我告訴你家長今天的事，再讓你記一支小過？」訓導主任想嚇唬嚇唬魏言，但魏言非但不怕，還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和昨天的笑聲如出一轍，令人不寒而慄。

「魏．．．．．．魏言！你．．．．．．你給我閉嘴！」訓導主任又氣又怕，當他回想起昨天魏言麻木不仁的眼神，不禁有些後怕。

「哈哈哈哈．．．．．．」訓導處的人們都看著魏言，就連教官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魏言笑完後輕蔑的看了訓導主任一眼

「窩囊廢。」

魏言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出了訓導處，訓導主任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氣得全身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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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魏家

魏言一回家，就被一巴掌搧倒在地上。

「畜生，打架還不夠？對導師比中指？說訓導主任是窩囊廢？嗯？」魏父一腳狠狠踹在魏言肚子上，魏言痛苦的低聲嗚咽

一旁的魏宇翹著二郎腿滑手機，對弟弟遭受的一切冷眼旁觀。這種事天天上演，反正他自己學不乖，沒人想管他，自生自滅還差不多。

「你還有臉回來？真他媽不要臉，狗崽子，只會丟魏家的臉，王八蛋．．．」魏父不斷地踢著魏言，魏言沒有反抗，他也懶得反抗，他只是痛苦地低聲嗚咽。

好痛．．．．．．

魏言心如刀絞。

媽媽還不忘在一旁火上澆油一頓

「我怎麼會生出你這種小孩啊！真是造孽啊．．．．．．」

魏言萬念俱灰，大腦一片混沌。剎那間，一股甜意從胸腔冒到喉間，魏言咳出一口血。

「髒死了！你這種畜生死了最好！」魏父停止攻擊，怕真的鬧出人命。

魏言忍住劇痛，蹣跚地起身走進浴室。他關上門後，跌坐在地。魏言褪去上衣，腹部一片紅，倒沒流血，橫豎都是挨打，也沒差。魏言又深吸一口氣，肋骨沒斷，還行。

魏言緊繃的心情稍微鬆下，又是一口血吐在地上。

魏言感到一陣眩暈，接著便是強烈的嘔吐感襲來，他趕緊抱住馬桶狂吐。

予暮吃晚飯時，整個人心不在焉的。

夏母問道「予暮，怎麼了？」

予暮搖搖頭，再扒了兩三口飯後便不再吃了。

「吃飽了」

「妳吃飽了？」

「嗯．．．．．．」予暮說完便突然開始咳嗽

「咳咳．．．．．．咳．．．．．．」

「怎麼了？予暮妳還好嗎？」夏母擔心的問

「沒．．．．．．沒事．．．．．．」予暮喘了口氣，看來，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魏言艱難的站起身，他抹掉嘴角的穢物和血漬，緩步走到鏡子前。

鏡中的魏言傷痕累累，額上的OK繃還在，魏言對著鏡子露出冷笑。

以前的魏言已經死了。那個曾經愛笑過、曾經還對這個冰冷的世界懷有一點熱情的魏言已經死了。

但他不會投降的，他會向他們證明自己。

即便世界皆與他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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