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鳥和蟬 - 15.夢魘

「快逃、小擎．．．．．．快點逃啊！他們．．．．．．一定會回來的．．．．．．」

「不要．．．．．．姐．．．．．．妳不要死．．．．．．」

小路擎望著姐姐，可是他再也沒聽到任何回應。

小路擎看著姐姐的雙眼噙滿了淚，他不敢相信姐姐就這麼走了。

爸媽的屍體還猶有餘溫，小路擎恍恍惚惚地爬到姐姐面前，姐姐瀕死前的雙眼仍然睜的老大，似乎是死不瞑目。

路擎根本還沒搞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他只記得，家裡被闖入，自己被打暈，姐姐拚了命才救下自己，然而姐姐此時此刻已經失去呼吸。小路擎還知道，姐姐生前受過那些畜生的蹂躪，她那雙充滿憤恨的眼眸永遠無法瞑目。

小路擎呆呆地望著姐姐的屍身，想起來姐姐的死前的叮囑，他悄悄從後門離開，剛關上門就聽到一陣慌亂的腳步聲

「笨蛋！不是說過要記得銷毀嗎？」

「對不起．．．．．．」

「等一下．．．．．．少了一個人．．．．．．」

「誰？」

「那個小鬼．．．．．．」

「算了，一個小鬼能跑去哪？肯定是躲起來了，正好一把火燒了，省得麻煩」

「快點，等一下被發現就糟了！」

「知道啦！」

小路擎默默地躲在離家不遠處，看著熊熊惡火吞噬掉自己的家，自己卻無能為力。他唯一能做的，是隱姓埋名活下去，殺了那些敗類替姐姐和爸爸媽媽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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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擎猛然驚醒，那個夢已經不知多久沒再出現了，自己努力克制不要再想這件事，卻不知為何又夢到這件傷心事。路擎扶額，他頭有點痛，他側頭發現小七還在熟睡，現在天還沒亮，路擎披了件襯衫便起身下床，躡手躡腳的離開房間。

魏言徹夜無眠，失眠了，連安眠藥都無效，真是有意思。魏言橫豎都是睡不著，乾脆披衣出門。但是去哪呢？魏言只有想到一個地方，他眼神有些朦朧，他想問清楚心中一直以來梗著的一個疑問，他的直覺告訴他，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但是需要佐證。

他起身，凜冽的風讓他感覺冰冷刺骨。他出門，決定去找豪叔問清楚。

魏言先來到老地方，豪叔不在這，那就是在家了，魏言心想。他轉個彎，走進一個小巷弄，走到底，一間外牆油漆剝蝕的老屋出現在他眼前，他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魏言小心翼翼的走到玄關前，天未亮，他站在外頭看著裡頭的動靜，未料豪叔竟然已出現在門前

「怎麼？又有什麼事？」豪叔問

「．．．．．．」魏言沒有說話，兩人陷入長長的沉默。

「進來吧。」最後還是豪叔開口，魏言也不客氣，走進門後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沙發上。

豪叔想說些什麼，但魏言搶先一步開口

「我一直有一個很荒唐的念頭。」魏言自嘲的說，豪叔不知為何閃過一抹不安，但他表面上仍是波瀾不驚，淡淡地看著魏言。

「他們不是一直說，我就是個孽子，一個敗類嗎？」魏言望著天花板，喃喃道

「如果，我不是他們親生的小孩呢？」魏言說著的同時轉頭看了豪叔一眼，可是他從那雙久經風霜的眼中沒有看到他心裡所冀望的答案，他不免有些失落。

自己還是猜錯了嗎？

「行了，沒事的話就走吧。三天兩頭的翹課，你真不怕被打死？」豪叔淡淡地問他

「心早就死了，還怕什麼？」魏言冷冷地說著。

是啊，不知何時，心已如死灰，不可復燃。

魏言眼神呆滯了一瞬，隨後又露出犀利的光芒，他不相信，他覺得自己的第六感是準的，他的直覺沒有錯！他再度看向豪叔

「魏少瑋到底是不是我親生父親？」

魏言一個字，一個字，用低沉冰冷的語調質問豪叔。豪叔沒想到他如此執拗，也態度強硬的澆熄了他的最後一抹希望

「是，你有什麼意見嗎？」

魏言一陣天旋地轉，他很難接受這個事實。

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為什麼他們要這樣對自己？他不知道捫心自問自己幾次了。曾經，自己總是努力證明自己，但換來的只是一次次的無情，和嘲諷。

自己真的是孽障嗎？魏言悲觀一笑，或許，自己的存在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

魏言只覺雙眼一黑，接著便不省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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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首領．．．．．．」

「說。」

男人坐在桌前，賞玩著手上的鑽戒，閃著晶瑩剔透的光芒，讓男人愛不釋手。

「還是．．．．．．沒有消息．．．．．．」

男人聽完後，臉色再度沉下，他抬起頭，看著面前的人，一幫廢物。

「老規矩。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男人的聲音沒有半點溫度，狠絕無情。

「是．．．．．．」那人說完就趕緊退下了。

男人看著一旁的照片，路擎的笑容很僵硬，像是擠出來的。他手一揮，相框上的玻璃碎了一地。男人冷冷地望著路擎的照片，沉默不語。

路擎啊路擎，你真的以為你逃的了嗎？男人冷笑，他可是自己最傑出的一個作品，現在的手下們沒有一個人打得過路擎。

早知道是他，當初似乎應該斬草除根的，現在事情倒是棘手不少，不過這些都沒什麼。

男人閉上眼，橫豎是早晚的問題，不必為了這點事情罣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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