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如戰 - 人生如戰第二章第一節

陽光明媚，猛烈的陽光照射着大地，有一道人影，正一邊用手擋着炎熱的陽光，一邊走在荒涼的路上。

人影突然停下腳步，轉身看向後方。只見一輛馬車從後駛來，兩匹馬，一個馬夫，正拉着一個放滿大桶子的車廂。

「是商人嗎？」身影喃喃自語。待馬車接近，那身影陡然一閃，張開雙手，擋住了馬車的路。

馬夫連忙一拉韁繩，勒停了馬，看向這突然出現的瘋子，憤怒地道：「你幹什麼？自己不要命，不要拖累我！」

身影低下了頭。「抱歉，我只是想請先生載我一程，報酬十枚銅幣。」

「想請我載你？」馬夫眉頭一挑。「先說好，我是要去前方的比堅城，最遠只能到那裏，但十枚銅幣我還是會收下。」

身影點了點頭，「那樣就可以了，我正是要到那裏去。」

馬夫指着後面的車廂。「好，那上車吧。小心不要弄壞了那些木桶，不然可要你賠！」馬夫看到來者年紀輕輕，一身布衣，外套一件黑色的長袍，風塵僕僕，恐怕身上沒有多少錢，於是警告他不許弄壞自己的貨物。如果不是看在十枚銅幣份上，他絕對不會讓這名年輕人上車。

「感激不盡。」走了好幾天，終於可以輕鬆一點了。少年連忙跳上了車廂。馬夫也不待他坐好，馬上發動韁繩，重新驅動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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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找了一個位置坐下，呼了一口氣。「快到了，從斯達村出發，用了四天才到比堅城，未免太遠了吧。」

「以你的速度，兩天就能到了。但你沿途不斷被前所未見的東西吸引，居然硬生生把時間增加了一倍，我還真是佩服你。」少年聽到一道女聲，但現場卻看不見說話的人。仔細一看，少年的右耳垂有一個微小的黑點，聲音居然是直接從那裏傳進少年的耳中。

「抱歉。妳放心，雖然遲了一點，但我答應過妳的事絕對會辦到，找到那『宙玉』。不然……不然我的名字倒過來寫！」少年靜靜地說。如果被馬伕看到自己自言自語，不會以為自己是瘋子，趕自己下車。

「……孤兒的你，名字倒轉了還不是一樣？」

麟訕訕一笑。「開玩笑的。妳是我的恩人，我可不敢逆妳的意思。我還指望妳給我之後的旅程指路呢。」

昊慧嘆了一口氣。「好好，我不會反口的。我要你幫我找三枚『宙玉』，我會指引你的道路，助你曠闊眼界。當你幫我你找回『宙玉』，我會告訴你跟世界有關的秘密。我們就是這樣說好的。」

麟笑了笑：「謝謝妳，如果不是有昊慧妳，這三年來，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看着車廂外的風景，思緒回到了三年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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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斯達山內部。

麟大難不死，回到了斯達山，向女子請求。

「請妳給我，追尋事實的力量吧！」

女子以為自己永遠不會再見到這位少年了，但才過了半天，他卻一臉沉重再度現身，還說出莫名其妙的請求。

女子從驚訝中回神，緩緩地道：「先說說發生了什麼事，令你不惜又跳崖來到這裏吧。」

「……是這樣的……」麟斷斷續續說出了二人分開後，斯達村發生的事。

「我已經回不去了，也不想回去。」麟決絕地說。「我搞不懂，當時我反駁不了村長，我明明接受不了他說的話，卻一句話也吐不出來。」

麟看向女子。「妳說過，要我別用對錯去看東西。在今天，我隱約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但還不夠。我還是無法看透這件事，我的行動，村長的行動，我判斷不了。」

麟踏前一步。「我什麼也不知道！明明生活在斯達村，卻對村子背後的情況一無所知！如果我有力量，可以知道村長的行動，我或許就可以作出更好的決定！所以……」

「所以你希望我給你力量，是嗎？」女子揉了揉眉頭，「我話先說在前頭吧，你想知道一切，是不可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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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不理僵住了的麟，自顧自地說：「就算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都不可能看透世上的森羅萬象。因為人心，是無法猜測的。」女子指了指麟的胸口。「無法預計的人心，會令事情有無限的變化。即使你多麼強大，都想不到所有的可能性。」

此時，女子話鋒一轉。「不過，你的方向不錯。只是知道和自己有關，自己身邊事情的背後，那正是人所追求的。」

「那你能幫我嗎？」麟喃喃地問。

女子俏目有了一絲奇怪的笑意。「我可以幫你，能不能做到，看你自己。你剛剛說要你做什麼，付出任何代價也可以，是真的嗎？」

聽到女子神神秘秘的語氣，麟打了一個冷顫。「對，不過……如果不是要我的命或人生之類的，就最好了……」

女子輕笑一聲。「放心，我也不是什麼魔鬼。我希望我給了你力量，你幫我到外面找一些東西。」

「找東西？不會是什麼傳說中的東西，根本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吧？」

「放心，我要你找的是真實存在的實物。當你找到的時候，我會告訴你和世界有關，也和你相關的秘密。」

麟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好，一言為定。」

女子拍了拍手。「好，事不宜遲，現在開始訓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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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呆了呆，女子見狀，好奇地問：「怎麼呆住了？我剛剛的話有哪裏奇怪嗎？」

「不是……怎麼說呢？我以為妳會拿出什麼仙丹之類的東西，沒有說到妳會說是訓練。」

女子沒好氣地道：「你想的美，一步登天這種事只是幻想。你想變強，就要循序漸進。」

「那……有沒有祈技能教我？那不就能速成嗎？只要背下來就能用，不是方便快捷嗎？」

「沒有。」女子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我沒有任何祈技教你。我要你發誓，除非到了身死存亡的關頭，否則絕對不可以使用任何祈技。如果你不答應，你可以走了。」

麟沒有想到女子會這樣說，他想了想：「那妳教我的，會比祈技厲害嗎？」

「看你自己。」

「……好，我答應你，反正我是窮人，以後應該也接觸不到祈技。」麟爽快地發了個誓。

女子看麟發完了誓，想了想。「我還是說一說原因吧。你知道祈技的名字由來嗎？」

「我有聽說過，是『向神祈禱，使出神技』吧？」

「你知道是向哪裏的神祈禱嗎？」

麟手指向天。「既然是神，那應該在天上？」

「不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女子碰了碰麟的心臟位置。「就在這裏。」

「呃？」麟摸了摸心口。「那應該有人發現啊？」

「發現不了的，即使發現了也不會說。因為是神送人上天堂的啊。」女子冷笑了幾聲。

麟想到，眼前的女子知道人達成使命後，變成白光的真相，二者間有關聯嗎。

「好了，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反正你知道，我不會害你的，我還需要你去幫我找東西呢。」女子中斷了對話。

「我找到東西後，妳會告訴我的，對吧？」

女子意味深長笑了笑。「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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達成了協議，女子先回到木屋，取了一下東西，叫麟在原地等一下。

麟看着女子風急火燎走進了木屋，他還有點不敢相信，事情好像有點太順利了。

「這是在做夢嗎？今天一整天的經歷真是太離奇了。」

經歷了村子的事情，麟想擁有追求真實的力量。思前想後，自己沒有太多人選，更沒有地方可以去。蒙面女子深不可測，之前的對話，她給麟一種其無所不能的感覺。

「真猜不到她這麼輕易答應了……不，找東西聽上去簡單，但可以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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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什麼呆？接着。」

麟回過神來，女子把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拋向了他。麟舉手接過，定睛一看，是一個劍柄，但……

「那個……這是劍柄，但沒有劍刃？」

女子盤膝坐在了地上，示意麟也坐下。

「先別急，我會慢慢說給你聽。」

女子臉上的莊重令麟也認真起來。「是的，師傅！」

女子聽了，突然有些失神地道：「師傅……你不要這樣叫我。我和你是合作關係，叫我的名字，昊慧吧。」

「明白了，昊慧……小姐？不，昊慧姐……好像怪怪的？」雖然女子的容顏被薄紗遮住了，但麟總感覺她不會比自己大太多。

「直接叫昊慧也可以。」昊慧神色一整，拿出了一顆丹藥。「吃下去，一邊聽我講。」

「不是說不會有仙丹嗎？」麟心中嘀咕了一句。昊慧似是知道他心中所想，又說了一句。

「這是幫你調理身體的，吃吧。」

被看穿了心思，麟尷尬一笑，把藥吞了下去，只覺隨丹藥入腹，自己的小腹便麻麻的。

「你有看過天空吧，你知道在其後方的是什麼嗎？」

見麟搖了搖頭，女子繼續說道：「是宇宙，沒有親眼見過的人，很難想像那個樣子。你幻想在無邊無際的大海中，有無數的星辰在裡面閃耀就好。」

昊慧又拿出了一顆藥丸，讓麟吃了下去。這次麟覺得自己的全身像有蟲子在爬，痕癢不堪。麟想站起來，但驚覺全身沒法活動。

昊慧不顧驚訝的麟，又陸續拿出了好幾顆五顏六色的丹藥，一邊默數時間，一邊繼續講解。

「好久好久以前，祈技還未出現的時候，人類便不斷嘗試各種方法去增強自己的力量。有人想到，人類的身體可能有潛在的力量，只是不知道如何發揮，經過無數的嘗試後，終於有人成功了。」

昊慧把一枚丹藥塞進麟的口中，無視他變紅的臉色。「當你在大海游泳的時候，你看上去相當渺小，甚至可以說是融入了大海之中。你揮動雙手和雙腳，就會帶起水流。你和我也是這樣，我們把目光放大，我們在宇宙中也是這樣。」

昊慧看到麟的臉色由紅轉青，點了點頭，又塞了一枚丹藥，毫不擔心地說：「接下來的話你聽好，聽不懂沒關係，但要記住。

我們把剛剛的概念帶到身上，身體就如宇宙和大海，我們本身就是那生活和游泳的人。我們在身體內如何潑水，就等同於如何發揮潛在的力量。人們把身體裏的潛在力量稱為『宙海』。」

昊慧看到麟的快要昏過去了，站了起來。「這種方法可不是人人也能做到的，相當看個人潛質，想要成功也需要很久的時間。不過你很幸運，剛剛給你吃的藥丸能助你速成，你也需要付出一些小代價。不要抗拒，好好地睡一覺吧。訓練明天開始。」

麟只覺身體深處傳來一聲爆炸，意識瞬間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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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麟迷迷糊糊醒來，他手揉了揉額頭。「唔……這裏是？」

突然，一盆冷水潑到麟的臉上，寒冷的溫度令他一個激靈，看向了來者。「……我成功了嗎？」

昊慧把手上的水盆放下。「當然成功了，我有說過會失敗嗎？」

麟摸了摸自己的身體，疑惑地說。「不……但是我昨天吃了那七彩繽紛的藥丸後，覺得自己的身體快裂開了，一時痛，一時癢，有多痛苦就多痛苦，我還以為失敗了呢。」

昊慧沒好氣地說：「那可是極為珍貴的丹藥，補死你倒是有可能。這方法是前人留下，經過無數試驗後才得出的。你能比前人快上無數倍感受『宙海』，可是天大的褔氣。如果被過去的人知道，怕是會嫉妒得從墳墓爬起來打你一頓。」

麟大吃一驚，原來昊慧昨天不要錢般餵自己的丹藥有如此奇效。他皺了皺眉頭，問道：「妳說成功了，但我感覺不到那『宙海』啊？」

昊慧笑了笑。「放心，我可感應的清清楚楚。你只是不知道如何運用而己。來，這是左手套，把它戴上。」

麟接過昊慧遞過來的東西，一隻普普通通的藍色手套。那手套居然是用金屬做的，麟卻神奇地不覺得它沉重。

麟把它戴到左手上，手套閃了一下，然後自動縮小，緊貼麟的左手。

「用你的右手拿起那劍柄，隨便揮一下。」

麟好奇地照做，當他揮動劍柄時，他有一種奇妙的感覺，好像身體裏有什麼東西在流動，右手的感覺尤為明顯。

奇妙的事情發生了，劍柄伸出了一片劍刃，劍刃的周圍發出黑色的光，和白色的劍刃相映生輝。

「這是……」麟目瞪口呆，奇妙的感覺和神奇的劍，兩者衝擊着麟的內心，他心中昊慧的形象愈來愈神秘了。

「這把劍只有被發揮『宙海』的人揮動時才會露出劍刃，而且會吸取『宙海』加強鋒利度。」昊慧指了指劍刃散發的光。「那手套是輔助道具，晚點再跟你說它的效果。」昊慧輕描淡寫地解釋。

麟揮了揮手上的劍，視線被劍上的光芒牢牢吸引着。他有一種預感，自己已經踏上了自己從未設想的道路。

「好了，準備出去吧。」

「去哪裏？」

「到山上，實戰就是最好的訓練。」

昊慧詭異地笑了笑。「訓練很簡單，就是跑到死、揮劍到死和戰鬥到死。」

就這樣，麟經過了三年的地獄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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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以動物做對手，去打獵吧。」

麟獨自一人站在山上，耳邊傳來昊慧的指示。

麟摸了摸耳朵，準確地說，是摸了摸那裏的一個黑點。他又看了看四周，確認只有他在這裏。

「這個叫『通訊器』的東西真神奇，還有這劍和手套，昊慧到底是……」

麟搖了搖頭，昊慧愈來愈神秘，但至少她的確在幫自己。他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昊慧說過，力量已經在這裏了，接下來我要自己找出使用的方法。」

麟握着劍柄，回想起剛剛揮動時的感覺。「揮動它時，我有一種身體裏有什麼流過的感覺，那就是『宙海』的能量吧。」

麟走到一棵樹前，雙手握着劍柄，橫向一斬。黑光一閃，大樹攔腰斷開。

「哇……雖然她說過這把劍會吸收『宙海』提升鋒利度，但這威力真是出乎意料，一棵樹就這樣被劈斷了。」

麟看着纏繞劍刃的光芒，「這些光，就是吸收我的『宙海』形成的吧。的確，靜下心來，會有一種身體裏的東西流到劍柄，消失不見的感覺。」

麟閉起雙眼，想像自己身體有一團水，緩緩流向左手。

逢！

麟睜大雙眼，看到左手上出現了一團火焰，自己卻感受不到其溫度。

「這就是手套除了輔助以外的另一個功能吧。讓我想起潘老闆了啊。」

想起死不瞑目的潘老闆，麟有點悲哀，但他很快搖了搖頭。「現在先不要想了。來試試吧。」

麟想了想，從左手把「水」收回來，左手的火焰立刻熄滅。他把劍柄放下，劍刃馬上縮了回去。麟把左手的金屬手套摘下，之後再揮了一次劍柄，但這次什麼也沒有發生。

「現在有手套的輔助，我才可以感受『宙海』，還可以控制它。沒有了它，我只能隱隱約約感覺到身體有一團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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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完了嗎」

昊慧的聲音突然傳來，嚇了麟一跳。

「昊慧，妳想嚇死我嗎？咦？妳為什麼能看到我？妳在附近嗎？」

「看看左邊。」

麟好奇地看過去，卻只見到樹和草。麟上前碰了碰其中一棵樹。「這個有什麼機關嗎？」

麟此時感到腳邊一疼，低頭看去，是一隻刺蝟在碰自己的腳，其尖刺刺到了麟。

麟隨便一腳想把牠甩開，接下來的一幕卻讓他大驚失色。那刺蝟居然靈活地翻了一個跟斗，避開跳到一旁。

「昊慧，不得了。妳猜我看到了什麼，是一隻刺蝟精！」

「……你這笨蛋！那不是什麼刺蝟精，是我控制的機械刺蝟啦！」

麟目瞪口呆，良久，才吐出一句話。「太神奇了吧！」

昊慧沒好氣地說。「你想像力真豐富，什麼刺蝟精也想得出來。我可以控制牠，也可以透過牠看到你。原理就不要深究了，說了你也聽不懂。」

「機械刺蝟……」

陡然，昊慧聲音一變，嚴肅地說：「行動前檢查身上的物品是好事，但你檢查得不夠好。倒如，你為什麼不嘗嘗自己可以持續令劍刃發光多久？左手的火可以維持多久？這樣你對自己『宙海』的量便有了個譜。我把你送出來的位置是安全的，你要趁機摸清自己的底，這是很重要的。」

麟沒有想到這些事，深感獲益良多。

「好了，你先試試我剛說的吧。我會輔助你，你要憑自己在山上生存，同時訓練自己，特別是『宙海』的運用。」

「是！」

「開始吧……我想這樣說。不過，你會想先回去看看嗎？」

麟看了一眼天空，沮喪地說：「不，我現在不知道如何面對村子的人。」

機械刺蝟走到麟的身前，小腳碰了碰他，頭一揚，向一個方向走去。

麟呆然地問：「也太像真的了吧…… 這是要去哪裏？」

昊慧空靈的聲音傳來。「先跟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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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裏啊，每一次也是被人帶來。」

跟著刺蝟，麟來到了山賊的山洞前。

「你不想見他們，但掛念村子吧。正好，你隨便打倒一個山賊，問問村子的情況吧。」昊慧給了麟新的指令，麟有些無言。

「為什麼妳說得像喝水般容易？我贏過山賊，全是因為有人相助。突然要我一人去面對山賊，太強人所難了吧。」

昊慧有些揶揄地道：「你是不是忘了你有什麼？削鐵如泥的劍和發火的左手，你確定真的連一個山賊都打不贏？當然，你可以先去找動物練練手，例如小兔子，我不會強迫你。」

「的確……應該可以吧。」麟有些臉紅，自己不久前親身經歷了身上武器的威力，卻這麼快便忘記了。「啊……目標出現了，我上了。」

這時，麟的視線中出現了一名男子，他鬼鬼祟祟從山洞走出來。說來湊巧，那正是被麟威脅帶路，想像力豐富的膽小山賊。

「他的話，能赢！」

看到他往自己方向走來，麟靜悄悄後退，在一棵樹後埋伏。那山賊不斷回頭，攝手攝腳向前走，完全沒有留意眼前的路。

「現在！」

當山賊經過麟藏身的樹，趁他還未回頭，麟電光石火把劍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同一個套路居然成功了兩回。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山賊察覺到脖子上的劍，立即大聲求饒。

「你……真是……」麟對其求饒的速度啞口無言，自己可能不需要用劍，隨手拿一塊石頭就可以把他嚇個半死。

「咦？這聲音，是大人嗎？求大人再次大發慈悲，饒小人一命，小人已經打算離開，不當山賊了。」

麟奇怪地問：「為什麼？」

山賊苦澀地回答：「請大人不要挖苦小人了。我們一晚上死了很多人，連老大也死了。剩下的人誰也不服誰，群龍……啊，不是，群蟲無首，早晚要完。當天大人放我一馬，令小人死裏逃生，我可不想死在他們刀下。」

「是嗎……那你要去那裏？」麟心中清楚，村長看到峰爺已死，剩下的只是一群烏合之眾，想必是不會和他們合作了。餘下的山賊，看樣子早晚會自生自滅。

「小人打算到山下的斯達村，金盆洗手平安度日……大……大人！你的劍……」山賊害怕地大叫，脖子上的劍突然迫了過來，他的脖子被割出了血。

「為什麼要選那裏？」麟的語氣陰陰森森。

「因……因為，那村子昨晚被燒了一半，現在一片混亂，小人正好混水摸魚……」

麟冷笑一聲。「像你這樣的山賊，居然想在村子落地生根，太異想天開了吧。」

「什……什麼異想天開！為什麼我不能！」山賊的聲音忽然激動起來。「我原本是別的地方的山賊，跟著舊老大進攻村子，卻被峰爺埋伏了。我運氣好，大難不死，被收為部下。但我受夠了！太倒楣了！我不想再打打殺殺，只想安穩度日，這有錯嗎？這就是我的使命，不行嗎？」

「……」

突如其來的沉默不語，山賊從激動中清醒過來，驚出了一身冷汗。「那……個，小人……」

「你能保證以後會安份活着？」

「當然，當然！小人發誓……」

話未說完，山賊的屁股被用力踢了一下，身子往前飛去。理解大人又放過了自己一次，山賊大喜過望，連忙爬起來，頭也不回往山下飛奔，口中說道：「謝謝大人再次饒小人一命，小人日後必定做過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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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山賊屁滾尿流的身影遠去，麟問旁邊的刺蝟：「我這樣做好嗎？」

「如果是我，我會直接解決他。」昊慧冷冷地道。「像他這種人，很大機率會食言。搞不好遇上一些小挫折，他又會動歪腦筋。他也有可能以後安安份份，但在我看來不太可能。」

「是嗎……我太天真了啊。」麟搔了搔頭。「不過，如果他真的會危害到村子，莊與倫絕對不會放過他。」

沉默了一會，麟看了看自己雙手：「使命啊……我其實沒有必要找了，是嗎？」

「隨便你，不過，你已經有目標了，不是嗎？」

「追求真相的力量。」麟的右手是劍柄，左手是手套。「沒錯，我現在有想做的事。」

麟轉身向山賊的山洞走去，背影在昊慧看來毫不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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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之後，已經三年了。我看你已經有了自保之力，才讓你離開。」

麟看着馬車外不斷倒退的景色，感嘆地道：「是啊，我終於離開了那裏，真正向外面的世界出發了。……人開始多起來了？」

麟注意到，四周的人多了起來，馬車在漸漸減慢。

「小子，到了。你下來，自己進城吧。」

麟下了馬車，把說好的報酬交給馬夫。

四周的人往同一個方向前進，聚集起來形成了隊伍。麟跟上去，排在了隊伍中。

排隊的同時，麟觀察隊伍盡頭的城牆。麟一直只聽過城牆，從來沒有親眼目睹。那高矗的建築，是不可能出現在斯達村的。越靠近灰色的城牆，麟就感覺自己真的在前進。

「這裏就是比堅城……」

通過了士兵的檢查，麟一進入比堅城，就被其氣氛震撼了。比堅城比斯達村更大更廣，建築也更多種多樣。川流不息的街道，大聲嚷嚷的人群，這裏各方各面，比斯達村有過之而無不及。

「……比村子人更多，也更吵了。」

麟的旅途，來到了第一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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