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軒那個機掰人 - 第四章【出事了】

醒來時，子豪發現自己人在醫院的急診室。

張望了下四周，旁邊好幾張病床都躺著傷患或老人，一旁的牆上時鐘顯示時間是上午十點。

自己的身上還穿著帶土和點點血跡的制服，一旁的小櫃子上擺著自己的書包跟一個女用皮包。

看起來很眼熟，應該是媽媽的。

「護理師，妳剛剛的意思是輕微腦震盪的話也可能會有後遺症嗎？」

「是的，但是只要能好好休養的話……」

附近傳來了兩人的說話聲，子豪望向聲音的方向，一名穿著淡紫色制服的護理師正跟一名穿著套裝的女性對話，子豪忍不住心一驚，悄悄起身拿了書包就往反方向離開。

好久沒看見媽媽了，頭也還有點暈，但是現在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

匆匆套上一直收在書包裡的乾淨外套，子豪在醫院門口搭上計程車要趕回學校。拿出也收在背包裡的手機，上面有好幾通昨晚來自媽媽的未接來電，還有幾通早上簡伯仲打來的電話……除此之外就沒有更多消息了。

子怡……打開跟少女的聊天紀錄，裡面的內容還停留在子怡說自己的照片很醜、自己回了一個OK貼圖的畫面。

試著打電話給子怡，但是對方的手機似乎是關機狀態。發了訊息給她後子豪又傳了訊息給簡伯仲。

好不容易才再次遇見妳的。

一定要平安無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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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豪回到學校時剛好是下課時間。怕被警衛攔住，子豪直接翻過了圍牆。他很快地穿過前庭、爬上子怡的教室所在的四樓。

不同於以往只是假裝路過時的輕輕一瞥，子豪從窗口往教室裡看。那個總是開朗笑著的女孩此刻並不在位置上，甚至桌上椅子上都沒有看到多餘的物品。

子怡今天沒有來。

那她在哪裡？

試著回想前一天傍晚發生的事，子豪覺得自己的頭似乎又更痛了一點。

隨便攔下路過的男同學，子豪問道：

「同學，請問子……林子怡今天怎麼沒來上課？」

「林子怡嗎？她家裡有事所以請假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家裡有事？」

「對，好像是她阿公過世還是怎樣。你跟她很熟嗎？這種事還是問本人比較好吧。」

敷衍的點頭示意，子豪霎時感覺到有些違和。

阿公？

突然，一股奇妙的感覺打斷了子豪的思緒，似乎有人正看著自己。但是還沒來得及找到視線的源頭，廣播的聲音響起：

噹──噹──噹──噹──

『教官室廣播，一年十六班陳子豪請到教官室。』

「教官室……？該不會是為了我早上沒來的事情找我吧……」

明明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猶豫了一會，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麼頭緒，就去教官室看看吧。

「報告。」

在上課中響起後的幾秒踏入教官室，此時教官室裡只有正低頭看著電腦的尤教官一人。尤教官抬起頭看著子豪，起身領著他來到教官室旁的小陽台。

「醫師不是說你要住院嗎？你怎麼出來了？」

忍著自身的不適，子豪說道：

「就……覺得沒有不舒服，我就出來了。」

「沒有逃院？」

「沒、沒有啊。怎麼可能嘛，像我這種乖巧的學生──」

見教官的臉色凝重，子豪也不敢再繼續扯下去，閉口不語。

教官又接著問：

「那郭宏禹呢？他醒過來了沒？」

「大魚？」子豪不禁一愣，自己只掛記著被不明人士帶走的子怡，完全忘記當時還有這個本來要被打昏帶走的人。

當時子豪所有的心力都放在子怡身上，所以也沒有留意到大魚後來到底有沒有被留下來。

「怎麼，自己跟誰打架都忘了？你們昨晚不是在司令台旁邊打架打到兩敗俱傷，一起昏倒在那邊嗎？」

「……蛤？」

見子豪一臉茫然的樣子，尤教官的眉頭皺得更深：

「既然你都先回來了，我就先問你。坦白從寬，你們為什麼要打架？」

想了一下，子豪說道：

「沒啊，就……年輕人，血氣方剛的嘛。他想跟我借五佰塊，可是我沒有錢，他不相信，我們就打起來了。」

教官微微挑眉，似乎是在思考這段話的可信度。子豪連忙補充道：

「發育期的小孩就是比較會吃嘛，就算我媽一天給五佰也不夠我吃。所以我怎麼可能會有多的五佰可以借他……」

「你一天零用錢五佰塊？」

發現教官的神情不太對勁，子豪住了口，緩緩點頭。

「嗯……？」

教官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從他的神情可以感受到一股淡淡的憂愁。隱約還能聽見教官小聲地嘀咕：

「現在的小孩真有錢，我一天只有兩佰塊可以花……」

「抱歉……」

感覺到歉意，子豪微微縮了下身子。尤教官深吸了口氣，挺起胸膛假裝沒事說道：

「你們在校園打架都要記過。不過這件事可以等郭宏禹回來跟我釐清發生了什麼之後再一起記。」

語畢，教官說：

「如果有哪裡不舒服就回去休息，不要硬撐。要是有後遺症就不好了。」

「謝謝教官。」

看樣子應該是要放人了。子豪剛想轉身走出陽台，又被教官攔住：

「還有一個問題。雖然你也沒怎麼翹過課，但是這是可以光明正大不來學校的機會，你連衣服都沒換就跑回來學校……你是這麼認真的學生嗎？」

心虛的拉了拉外套的領子。雖然外套遮住了制服上的血跡和土，但是褲子上沾到的土就遮不住了。

畢竟在路上時子豪滿心只想著子怡的安危，所以更不會注意到褲子上的污漬。

見子豪都沒有回應，尤教官嘆了口氣。

「算了，有什麼事之後再說吧。但是今天就別上課了。臉色那麼差，等一下出去人家還會以為我虐待你。早點回去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謝謝教官！」

轉身正要走出教官室，子豪這時才意會到，既然子怡是因為大魚才被帶走的，那大魚應該會認識那些人。

想到這裡，子豪連忙拿起快要沒電的手機，試著播電話給大魚。尤教官見狀喊道：

「喂！陳子豪！你知道上課期間不能使用手機吧？！」

「這是緊急狀況！教官你就通融一下嘛──」

在子豪離開辦公室後不久，尤教官掛在腰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備註後便接通了電話。

「陳子豪現在在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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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子豪焦慮地聽著手機傳來的嘟聲。就在他以為要接到語音信箱時，電話突然被接通了。

「喂！大魚！那麼久沒接我都要以為你掛了。你他媽到底是欠了多少錢？那些人是高利貸嗎？他們把子怡帶走是想幹嘛──」

『蛤？蝦咪高利貸？哩系大魚欸同學嗎？』

聽到另一邊傳來陌生的男聲，子豪一愣，問道：

「你好，你是大魚的……」

『哩賀，挖系因拔。他金罵低休息啦，母湯嘎剎。』

「喔……好吧，抱歉打擾了。那我晚點再打。」

『母面，哩叫啥？等他醒了挖嘎叫伊咖乎哩。』

「我叫陳子豪，那等他醒來再麻煩你請他打給我。」

『賀、賀。』

掛了電話，大魚這條線索看來是要再等等了。接下來還能從哪裡找起……

子豪一邊想著一邊轉身，卻差點迎面撞上一個嬌小的人影。

「嗚哇！」被出現的人嚇了一大跳，子豪還差點弄掉手機；卻又在認清眼前的女同學後冷靜了下來。

是那個在校內總是和子怡形影不離的少女，子豪隱約記得對方似乎叫雅婷。

低著頭，雅婷蒼白著臉說道：

「子怡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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