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兵 HONGKONGESE LOVE STORY: SIMP - 【第6章】－〈微妙的邂逅〉

────2011年10月15日，浸大入學資訊日

那年，季氏雙胞胎讀中五。

季夏叫季冬一起去浸大，但其實當天是三年制的，第二天才是四年制。

他們十點到浸大，才發現早了一天，原來季夏記錯日期，白來一趟。

季冬抱怨：「你這個白痴，何事都做不好，真的信不過。」

季夏嬉皮笑臉：「沒關係，我們明天再來，今天就當視察環境。」

季冬翻白眼：「明天周日，連續補兩科，你忘了嗎？」

「咦，對了，撞時間，那怎辦？調課很煩，明年再來吧。」

「你那麼笨，我那麼聰明，我們差那麼多，怎會是雙胞胎？」

突然，有一男一女經過季冬背後，那個女生輕輕碰到他，他轉過頭來。

「不好意思。」──她是尹善荷。

那天她穿著校服，早上要回學校補課，補完直接就來。

她身邊是寧樂祈。

當時，尹善荷在低頭翻書包，那是個OUTDOOR紫色麂皮底後背包。

她沒留意旁邊有人，不小心就撞到季冬。

他們四目交接，看到她很漂亮，他臉紅耳赤。

她漸漸走遠。

這時，他發現地上有張卡，撿起來看，原來是她學生證。

季冬立刻追過去，拍尹善荷肩膀，遞上學生證：「你掉了。」

「謝謝你。」尹善荷微笑，然後掉頭就走。

雖然她很美，但不知為何，他覺得她看起來有點憂鬱，似有心事。

季夏跟來：「那女生真漂亮。」

季冬說：「她名字很好聽，叫尹善荷，讀中七。」

「幹嘛偷看別人資料？還真沒品。」

「哪有偷看？學生證上面有寫，剛好看到而已。」

「讀中七，她是姐姐啊。」

「只差兩年，根本看不出來。」

「你看看你，一副狗公樣。」

「你才狗公。」

「你猜，旁邊那個是不是她男友？」季夏指寧樂祈。

「不太像，都沒牽手，但那男生該喜歡她。」

「怎看出來？」

「直覺而已，正如我覺得，你也喜歡她。」

季夏一時語塞，只好說：「是你不想她有男友吧？」

「如果那人不是我，當然不想。」

「如果那人是你，我也不想。」

兄弟對望，心照不宣。

季冬記得尹善荷英文名和她讀哪間中學，因此找到她社交網站。

他不敢加她臉書，怕太明顯，只好默默追蹤她IG。

季夏暗中觀察，跟著追蹤。

一天，季冬發現季夏讚好尹善荷帖子，就問：「你幹嘛追蹤她？」

季夏促狹：「當哥哥的，要為弟弟著想。」

「為我著想？還是為你自己著想？」

「追蹤她有何大不了？你也太愛吃醋。」

「你這傢伙，明明是我先看上她。」

「愛情不是先到先得。」季夏做鬼臉。

季冬氣結。

2012年白色情人節，尹善荷在IG發張照片，上面是那條紫色手繩。

描述節錄自楊千嬅的《有發生過》其中一句歌詞。

「曖昧／純屬我虛構吧／難道心動還會假」

看到此帖，季氏雙胞胎困惑。

季夏問：「你覺得發生何事？被男生傷害？」

季冬答：「前幾個帖都是黑白照，無描述，看起來不開心。」

「我想留言，但詞窮。」

「對她來說，我們只是陌生人，還是別太熱情。」

「也是，保持距離。」

「前幾天有個帖，她秒刪，你有無看到？」

季夏搖頭。

「那是她最近唯一一張彩照，一個男生背影。」

「是不是去年到浸大，她身旁那男生？」

「看不太清楚，但大概不，他背著個OUTDOOR寶藍色麂皮底後背包。」

「情侶包？她不是也有個紫色同款的嗎？底下有無描述？」

季冬有截圖，展示給季夏看。

相片描述：夢境太美好，夢醒就會痛。

季冬擔心：「快要高考，真希望她表現不受影響。」

結果，高考放榜，尹善荷在IG報喜，成績不錯，季氏雙胞胎才鬆口氣。

一個月後，聯招放榜，她成功考上浸大歷史系，他們比她還高興。

季夏說：「既然如此，我也要考浸大。」

季冬說：「我不只要考浸大，還要考上社科院，我要進歷史系，當她師弟。」

────2012年10月27日，浸大入學資訊日

一年後，季氏雙胞胎再去浸大。

季夏說：「你放心，今年肯定沒記錯。」

季冬說：「你也放心，經過去年教訓，我已自己查清楚。」

聽完課程簡介，他們沿教學及行政大樓3樓天橋，走到李作權大道。

季夏問：「不知今天有無機會碰見善荷？」

季冬答：「剛剛滑IG，她好像在附近。」

圖書館門口站滿人，他們湊過去看，被人群包圍著的，原來就是尹善荷。

她身邊有兩個男生，左邊是寧樂祈，右邊是董晉翹。

有很多人排隊跟她合照，其他圍觀的人，就拿起手機拍她。

季夏詫異：「會不會太誇張？」

季冬說：「那麼漂亮，受歡迎也很正常。」

前面的胖子轉過頭來搭訕：「你們不知嗎？她是浸大女神之首。」

──他就是在故事開頭出現過那位胖子。

季氏雙胞胎面面相覷。

胖子說：「別人幫她開的臉書專頁『浸大女神尹善荷』，已有5萬個讚好。」

季夏好奇：「她旁邊那兩個男生是誰？」

胖子疑惑：「兵仔──你們第幾年？為何一無所知？」

季冬答：「我們明年才考DSE。」

胖子這才發現，他們拎著發給參加者的藍色環保袋，就默默轉回去。

2013年7月15日，文憑試放榜，季氏雙胞胎成績理想，季冬考得比季夏好。

聯招派位，他們都如願考上浸大，季夏進文學院，季冬進社科院。

後來，季冬順利考到歷史系，在四系迎新營中，當他組媽的剛好是尹善荷。

揀組仔時，尹善荷說：「這個季冬，又壯又可愛，我要定了。」

男莊員說：「他有個雙胞胎哥哥叫季夏，讀宗教研究。」

三日兩夜，尹善荷幾乎都跟季冬黏在一起，她喜歡叫他「冬冬」。

季冬又高又壯，玩遊戲時，尹善荷總是趁機摸他身體，他都會很害羞。

其他男莊員、組爸、組叔、組仔，都很妒忌季冬。

其他女莊員、組媽、組嬸、組女，就眼紅尹善荷，畢竟季冬是新生系草。

搭旅遊巴出營，季冬也跟尹善荷一起坐。

她睏，他就讓她靠在肩膀小睡。

下車，他約她去旺角雅蘭中心對面地庫的吉野家吃火鍋。

她坐著，他去買，用餐時，他們交換臉書。

他拍下食物，照片放上IG，提及她，描述是「跟女神吃火鍋」。

殊不知，由於帖子註明地點，季夏竟不請自來。

季夏突然現身，捧著火鍋搭桌，季冬臉色一沉，只好向尹善荷介紹他。

季夏想坐尹善荷旁邊，季冬機警，立刻將背包丟到她旁邊椅子上。

結果，季氏雙胞胎都坐到尹善荷對面。

尹善荷說：「你們長得很像，不愧是雙胞胎。」

季夏說：「我好像比他帥一點點。」

「都很帥，但冬冬可愛些。」尹善荷摸摸季冬頭頂。

季冬靦腆。

尹善荷驚訝：「原來你們追蹤我IG很久。」

季夏搶話：「對啊，我弟迷戀你已兩年，我是受他影響，才跟著喜歡你。」

季冬在桌底下踢季夏。

尹善荷問：「你們怎樣認識我的？」

季夏一開口，季冬馬上摀住他嘴巴，不准他加油添醋。

季冬一五一十告訴尹善荷。

尹善荷錯愕：「我們兩年前見過？沒什印象。」

季夏笑：「我弟就在那瞬間愛上你。」

季冬用手肘頂季夏，對尹善荷說：「我是因為你才考浸大歷史。」

「傻瓜。」尹善荷捏捏季冬臉頰。

季夏問：「聽說，你不談戀愛，只會收兵，真的嗎？」

尹善荷點頭：「你們都想做兵？」

季夏說：「我弟很想做，我願意陪他。」

季冬瞪季夏一眼。

尹善荷裝委屈：「嗄，冬冬，你不想做？」

季冬拼命搖頭。

尹善荷故意問：「搖頭代表不想做？」

季冬答：「不不不，超想做。」

尹善荷大笑。

季冬單純，從不暗算季夏，倒是季夏太工心計。

2014年11月21日，季夏以季冬的名義，約尹善荷去看《單身男女2》。

其實，季冬根本蒙在鼓裡。

當天，只有季夏出現：「我弟說要趕論文，來不了。」

尹善荷眼利，發現季夏取票時，他只訂購兩張，不是三張，但她沒拆穿他。

她默默跟他看完整部戲。

季夏心虛，那天沒打卡，不想讓季冬得知。

隔天，尹善荷主動約季冬看第二遍。

尹善荷不想離間兄弟感情，對季夏昨晚背地約她看戲，隻字不提。

看完電影，從朗豪坊出來，突然下雨。

季冬拿出折傘，跟尹善荷一起撐。

尹善荷說：「冬冬，你真聰明，有帶傘，我都沒看天氣報告。」

季冬說：「我也沒看，只是跟你約會，就會帶傘。」

「晴天也照帶？」

季冬點頭。

「幹嘛？」

「有備無患，等到哪天剛好下雨，我就可以跟你一起撐傘。」

「到時，如果我有帶傘，那怎辦？」

「只好裝沒帶，跟你撐同一把。」

「有無看過新海誠的《言葉之庭》？」

「隱約雷鳴，陰霾天空，但盼風雨來，能留你在此？」

「即使天無雨，我亦留此地。」

他們相視而笑。

這時，尹善荷差點滑倒，季冬立刻扶著她，讓她站穩。

她猶有餘悸，他漲紅臉，然後一起傻笑。

看著他，她想起剛剛《單身男女2》的劇情。

戲中，楊鴦鴦說：「你不是錯，只是還沒對。」

他們繼續雨中漫步。

尹善荷低頭望著左手手腕那條紫色手繩，深深嘆氣。

＊　　　　＊　　　　＊

────2015年1月26日，大學下學期

范知行不舉的消息傳遍浸大。

有人幫他改綽號叫「犯閹人」，甚至有整句口號：「犯閹人，性無能」。

尹善荷傳訊息給范知行：「我在臉書看到，你還好嗎？」

范知行回覆：「本來有點不安，但現在心情好多了。」

「你說，你只有告訴我，我真的沒跟其他人講。」

「我當然信你，肯定有其他人看我不順眼，想攻擊我。」

「對不起，連累你被攻擊，他們的目標明明是我。」

「不關你事，你不用內疚，也許是鄧素恩想報復我。」

「她怎知你秘密？」

「不曉得，希望事件盡快平息。」

范知行走在校園，其他學生都當他怪物看，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走到教學及行政大樓3樓平台，有群男生攔住他。

男生甲問：「犯閹人，不好意思，太順口，范知行，你是否性無能？」

男生乙說：「難怪你那麼喜歡Con人，你本身性無能，就見不得別人好。」

范知行想繞開，被他們擋住，他不耐煩：「你們到底想幹嘛？」

「我們想知，你是否真的硬不起來？」男生甲伸手想碰范知行褲襠。

范知行閃開，他們嬉笑。

鄧素恩突然出現，對那群男生說：「喂，你們別太過分。」

范知行錯愕：「你來幹嘛？這不是你幹的好事嗎？」

鄧素恩無奈：「事到如今，你還認定是我在背後搞鬼？」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們不斷叫范知行勃起看看，只要能硬起來就放他走。

鄧素恩斥喝：「你們也太羞辱人吧？快叫警衛。」

所有人都拿起手機來拍，沒人理她。

鄧素恩小聲問范知行：「你真的不舉？」

范知行沉默，一臉尷尬。

他看看左手手腕那條紫色手繩，又看看下半身，等待奇蹟。

＊　　　　＊　　　　＊

那邊廂，尹善荷無課，她急找寧樂祈，他們約在又一城的PizzaExpress吃午餐。

一桌食物，尹善荷只吃一點，她吃不下。

尹善荷問：「老實答我，是不是你？」

寧樂祈反問：「我幹嘛了？」

「別裝傻。」尹善荷拔掉手機殼，拿出sim卡，手機退還寧樂祈。

「送你，不用還我。」

「給我先移除裡面那些監視軟體再說。」

「能不能告訴我，幹嘛送他手繩？」

「他說他不舉，但只要看到我，自然就硬梆梆，送他手繩，純粹祝福。」

「這種話你也信？」

「我覺得他可信，至少比你可信。」

「我們認識十三年，你們才認識一個月，你卻認為他比我可信？」

「我不敢置信，你竟為了一條手繩，做出這種事。」

「你們走得越近，我就越不爽。」

「你太敏感，也太衝動。」

「我很怕他搶走你。」

「我不屬於他，也不屬於你，誰也搶不走我。」

「董晉翹、簡頌聲、季夏、季冬，他們都威脅不到我，唯獨范知行。」

「想太多。」

「老實答我，你沒對他心動過？」

尹善荷一時語塞，無言以對。

圖書館初遇、一起上乒乓課、馬路旁擁抱……這些回憶，瞬間掠過她腦海。

寧樂祈哽咽：「你幹嘛不說話？」

尹善荷說：「沒心動，你們在我心中都一樣。」

「為何遲疑？」

「你要我老實答，當然要認真想想。」

「最好是。」

「直到現在，我還是不想談戀愛。」

「除了他，敗給誰我都服。」

「真偏激。」

「誰叫我喜歡你？」

「還有何事瞞著我，不如一次說清楚。」

「我有開別的帳號在『浸大八婆尹善荷』的專頁留言罵你。」

尹善荷震驚：「為何？」

「讓愛你的人更死心塌地。」

「又為何？」

「一天，兵團解散，我就失去價值。」

「賊喊捉賊，搞不好，你就是專頁管理員。」

「真不是我。」

「寧樂祈，你這個笨蛋。」

「今晚弄好手機，會拿給你。」

「不用，下周再說，本周不想再見到你。」

寧樂祈慌張：「你該不會想跟我絕交吧？」

「休想，只是暫時不知怎面對你。」

「今天才周一，也太折磨我吧？」

「這是懲罰，誰叫你害人家？」

季夏在群組發訊息：「范知行在AAB平台被包圍，有人逼他當眾扯旗。」

接著，季冬傳來一段影片：一群人圍著范知行和鄧素恩，其他人在旁叫囂。

寧樂祈遞上手機給尹善荷看。

尹善荷瞪著寧樂祈：「你說，這是誰幹的好事？」

寧樂祈一臉愧疚：「對不起，沒想到會那麼嚴重。」

「速回浸大。」

結帳後，寧樂祈載著尹善荷，馬上開車回去。

去到教學及行政大樓3樓平台，董晉翹、簡頌聲、季夏、季冬已到齊。

他們推開人群，護送尹善荷走向范知行。

倪梓詠剛上完課過來，也都跟著擠進人群中心。

男生甲恥笑范知行：「不會吧，都半個小時了，還硬不起來？」

尹善荷板著臉逼近：「誰說他硬不起來？」

「女神，你幹嘛來？」

「你們還真幼稚，竟為了個謠言，在此霸凌別人。」

「但他真的硬不起來。」

「若他硬得起來，你們全部立刻給我下跪道歉。」

尹善荷走到范知行身旁，牽起他手，跟他交換眼神。

寧樂祈眉頭輕皺。

眾人屏息，一起盯著范知行下半身。

果然，他褲襠漸漸隆起。

寧樂祈目瞪口呆，其他人都傻眼，站在最後的倪梓詠打個突。

男生甲大聲說：「幹，被騙，快走。」

那群男生速逃，花生價格急跌，沒好戲看，人潮散去。

寧樂祈走過去掰開尹善荷和范知行雙手：「對不起，是我出賣你隱私。」

范知行茫然：「不明。」

寧樂祈自白：「我爆料給『浸大八婆尹善荷』說你不舉。」

眾人不可置信，站在最後的倪梓詠臉色有異。

范知行問：「你怎知的？」

寧樂祈難以啟齒，尹善荷代言：「他在我手機安裝監視軟體。」

范知行瞠目結舌。

董晉翹諷刺寧樂祈：「竟有這招。」

鄧素恩走到寧樂祈面前：「難怪你會說，大家都恨情敵，虧你還敢批評我。」

范知行問：「你幹嘛這樣做？」

寧樂祈看范知行一眼，隨即望向遠方：「妒忌你。」

鄧素恩插話：「既然所有人都在這裡，我再講最後一遍：我不是專頁管理員。」

范知行抱歉：「對不起，是我對你有芥蒂，沒想到你會來幫我解圍。」

鄧素恩對尹善荷說：「你真幸運，能讓一群優秀男生整天繞著你打轉。」

尹善荷湊過去跟鄧素恩耳語：「有苦自己知。」

鄧素恩一臉不悅，以為尹善荷說風涼話。

寧樂祈清清喉嚨，問范知行：「你會不會怪我？」

范知行微笑：「不會，真的，別放心上。」

＊　　　　＊　　　　＊

傍晚，臉書專頁「浸大秘密」發張照片，描述是「雄風席捲AAB」。

那是范知行在眾目睽睽之下勃起的瞬間，下面一大包。

男生留言表示羨慕，女生留言表示驚嘆。

原本還瘋傳他不舉，不夠二十四小時，就變成欣賞他下體雄偉，天賦異稟。

尹善荷截圖傳給范知行，開他玩笑：「的確很大，我感受過。」

范知行回覆七字：「論角度的重要性。」

「攝影師功不可沒，拍得多立體、多生動，隔著螢幕都能感到你那巨大。」

「我明明很低調，自從認識你，就突然很受注目。」

「這叫一『炮』而紅、一『舉』成名。」

「喂喂喂，笑夠沒？」

＊　　　　＊　　　　＊

晚上十點多，尹善荷和季氏雙胞胎到尖沙咀喜來稀肉吃宵夜。

尹善荷最喜歡那裡的泡菜、爐邊蛋，護心肉、烤豬皮，她吃很多。

吃到一半，季夏問：「今晚飛的返宿舍？」

尹善荷說：「對，我跟樂祈說好，本周不會再見他，叫他不用載我們。」

季冬說：「其實我能理解樂祈，他在追求國際關係史所說的『勢力均衡』。」

尹善荷問：「冬冬，你是想說，知行是打破均勢的霸權？」

季冬點頭：「你們好像走得太近。」

＊　　　　＊　　　　＊

凌晨兩點，尹善荷回到宿舍，倪梓詠還沒睡，在用筆電。

倪梓詠說：「很晚，趕快洗澡睡覺，你明早有八半堂。」

尹善荷說：「現在就去，你也早點睡吧，在趕論文？」

「嗯，差不多。」

尹善荷走進浴室，關門。

倪梓詠看著浴室那邊，聽到水聲，她就用筆電上臉書。

她要管理個人專頁。

那個專頁叫「浸大八婆尹善荷」。

＊　　　　＊　　　　＊

────2011年10月15日，浸大入學資訊日

那天離開浸大，尹善荷掉下學生證，季冬剛好撿起，上前還她。

一路走到九龍塘港鐵站，尹善荷面無表情，心事重重，沒跟寧樂祈聊天。

到月台，尹善荷突然開口：「剛剛那對雙胞胎頗可愛。」

「是嗎？我也不差。」寧樂祈嘟嘴裝可愛。

尹善荷忍俊不禁。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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