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鱷海幫的三艘船,在港口的外緣下了茅。蘇敏和隨行的幾人正在碼頭上和對方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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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從船艙裡出來,深呼吸了幾下,甲板上的空氣清新多了。抬頭看了一眼,深灰色的雲遮滿了天空,看樣子快要下雨。聽甯菲說船已經在港邊停了一天了,為什麼不進港?雨聲正想著,便聽見小不點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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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到底為什麼不能進港啊?」
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孟耘趴在船邊的欄杆上,看向碼頭的方向。左邊是橋茵、靖雅,右邊是、昱凱、天杮、品妤。
「大稻埕港是長生會的地盤,所以……」小不點發問後,接著傳來天枾解釋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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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有人伸手鈎住雨生的臂彎,回過頭,甯菲關心的問道:「有好點嗎?」
「嗯嗯,這裡空氣好多了,感覺有比較清醒。」雨聲回答道。
「那就好!」甯菲微笑的眨了眨眼睛,挽著雨聲的手臂,往孟耘他們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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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回到十六歲以來,雨聲和女孩子相處時大多能維持在一種遊刃有餘的狀態。但第一次面對隊甯菲這樣親暱的舉動,卻讓他一時之間不太適應,感覺整個手腳都僵硬了幾分。究竟是怎麼進展到這種程度呢?雨聲自己都不太清楚。只知道稍早在艙房裡醒來的時候,驚覺自己側躺著被甯菲抱在懷裡,嚇的心臟快要跳出來。掙扎著是否該起來,又怕吵醒甯菲,就那樣僵持著不敢動。回想了一下,應該是前一晚自己獨自在艙房裡哭得唏哩嘩啦的時候,碰巧被甯菲給撞見了,然後自己就靠在人家肩上哭了不知道多久。
咦?奇怪,昨天自己是因為什麼事情才會哭成那樣?雨生心裡納悶道。除了一股強烈的抑鬱感,什麼都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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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啦?」
微微抬頭往上看,雨聲頓時心臟再受到爆擊。天啊,甯菲睡眼惺忪的樣子也太犯規了吧……既然甯菲也醒了?雨聲總覺得不太敢繼續維持剛剛的姿勢,於是整個人往上移動,躺到枕頭上。兩人的臉靠得很近,甯菲半瞇著眼睛,翻過去躺平的伸了個懶腰,又轉回來,頭往下一縮,鑽進雨聲的懷裡。雨聲緊張的深呼吸了幾下,胸前隱約能感覺到甯菲呼出的熱氣,這種狀態怎麼睡得著……
過了一會,甲板上傳來打更的鑼聲。雨聲算了一下聲響,應該是中午十二點?是不是該叫她起來了?還是應該讓他再多睡一會,雨聲心想。結果甯菲自己先坐了起來,她避著眼睛搔了搔頭:「怎麼不叫我?」
「我想說讓妳再多睡一會。」雨聲也坐了起來。
聽見雨聲的聲音,甯菲忽然整個人都醒了,猛一轉頭看向身旁的雨聲。只見她雪白的臉蛋一下紅了起來,連忙用被子遮住自己的臉。看來剛才那些行為是還沒睡醒的關係?雨聲猜想道。
「!@#$%︿&*」甯菲蒙著臉說了一串話。
「妳這樣講話我聽不到啦。」雨聲笑嘆道。
甯菲兩腿在被子裡躬起來,兩手還過雙腿扣在小腿前面,把臉埋進膝蓋上的被子。過了幾秒,才又將臉側轉過來,左臉靠在膝蓋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向雨聲,一臉委屈的樣子像是在說:你會負責嗎?如果說不心動肯定是騙人的,雨聲伸出左手,在空中停頓了一下,把手放到甯菲的頭上,輕拍的順了幾下白金色的秀髮:「昨晚,謝謝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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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是摸頭?」甯菲噘了噘嘴,有點小埋怨的說道。
雨聲輕輕撥開甯菲額頭前的劉海,低下頭,親了一下:「那這樣呢?」
甯菲頓時整個從臉頰紅到耳根,她用被子摀著臉,一邊撒嬌的哀號,一邊倒過去,側躺在雨聲的腿上。雨聲正要開口,忽然感覺眼角的餘光看到了什麼,一抬頭,便看見艙房一角,荷蓮端正而優雅的坐在牆邊的木椅上。四目相接的同時,荷蓮給了他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雨聲趕緊搖了搖甯菲,悄聲在她耳邊說了幾句,她立刻整個人彈坐起來,有點不好意思的看向荷蓮,她同樣給了她一個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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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蓮,妳什麼時候在的?」雨聲有點尷尬的問道。荷蓮估計沒有什麼惡意吧?只是這樣確實有點嚇人。
「守護殿下是我的職責,您昏迷的這五天,我一直都在殿下的身邊。」荷蓮的聲音和在嶇墳谷不太一樣,當時的聲音有種虛浮飄渺的感覺,很明顯不是人的聲音,現在已經變成溫藹柔和的女性的聲音。
仔細一看,她的瞳孔也變成了深褐色。感覺自己昏倒後,發生了不少事情啊!雨聲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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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荷蓮這麼說,甯菲感到十分驚訝:「可是昨天我完全沒注意到您在這裡……」
「抱歉,可能我習慣性的施展了『隱匿』,幾百年來在嶇墳谷我一直是持續這樣做,一時半會還改不過來。」荷蓮解釋道。
看他們倆人臉上略顯尷尬,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麼,荷蓮再說道:「如果殿下覺得不妥的話,以後我會盡量改掉『隱匿』的習慣。」
「沒事沒事,我想妳的習慣並沒有錯,不過對我們認識的人,可以的話盡量讓他們知道妳也在吧,免得他們可能會受到驚嚇。」雨聲回應道。
「殿下是指您的朋友們嗎?」
「嗯嗯,是的。」
「好的,殿下,往後我會留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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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聲掀開被子,兩腿踏到地上,不料,一站起來,隨即一陣天旋地轉。甯菲從另一邊下了床,突然看雨聲往旁邊倒,幾乎反射動作的引動了靈氣,快速的繞過床尾,一把抱住雨聲。
甯菲扶著雨聲坐回床邊,雨聲臉上露出一臉錯愕的樣子。
荷蓮也趕到雨聲面前,
「殿下,失禮了!」說著的同時,荷蓮坐到雨聲的另一邊,一手拉起雨聲的右手,另一手像把脈那樣按住雨聲的手腕。雨聲感覺到一股靈氣從荷蓮的手傳了過來,一路通過手臂進入身體,和他體內的靈氣融合再一起。體內的靈氣循環了幾圈後,荷蓮才緩緩放下雨聲的手。
「殿下的身體應該是沒有大礙,只是當時強行使用『諦噬劍』,多少還是留下了一點『副作用』。多多引動靈氣,活動筋骨,就會漸漸復原了。」
聽她這麼說,雨聲才鬆了一口氣。不過荷蓮不是鬼域古代的人嗎?怎麼會知道副作用這種現代詞?雨聲的腦海中快速的閃過幾道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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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可以請妳告訴我,從我在嶇墳谷失去意識後,一直到現在,這之間發生了那些事?」
「當然可以……」荷蓮簡明扼要的將事情發生的過程,從雨聲看到張秦而爆走失去意識,一直講到黑市的人全數撤離,都講述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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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所以我們的船現在是到連山城了嗎?」雨聲問道。印象中昨天好像有聽到船艙外有人在喊著什麼港。
「姑且還不算是連山城,我們現在抵達的,是位在連山城所在山谷之外的外港,也就是大稻埕港。」荷蓮答道。
原來是這樣!剛才聽了許多事情,雨聲感覺腦子還有點亂哄哄的,也許該去甲板上吹吹風,順便理清一下思緒。荷蓮也看出了雨聲的心思,便對甯菲說道。
「一會妳帶殿下去甲板上走走吧,艙房理空氣較不流通,去外面應該會舒服一點。我再去廚房拿些吃的去找你們。」
「嗯嗯,好。」
雨聲有點害怕再站起來是否又會頭暈到無法站立,但荷蓮表示只要動作緩慢一點就行了。兩人扶著雨聲緩緩站起來,剛開始還是有點暈眩,但站穩之後,那種暈的感覺很快就退去了。荷蓮幫他們打開艙房的門,甯菲扶著雨聲走出去。雨聲試著引動靈氣,隨著體內靈氣的循環調息,步伐漸漸變的穩固,走到樓梯前,雨聲感覺自己已經不需要被攙扶。
從樓梯上來後,推開船艙的外門,便看到在欄杆前站了一排的夥伴們。小不點那明亮的嗓子還是那麼引人注意。
甯菲跟著走出船艙,一手挽住雨聲的臂彎:「有好點嗎?」
「嗯嗯,這裡空氣好多了,感覺有比較清醒。」雨聲回答道。
「那就好!」甯菲微笑的眨了眨眼睛,拉著雨聲往孟耘他們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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