癡姑娘吃醉-短文庫 - 二、Red（上）

『老師，不管是誰，都是一樣的吧，自私。』

『老師，你真的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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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經好久沒有聽見她的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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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凌亂黑髮少女的身影不斷在我的腦海裡迴盪，但長相甚至是雙眼卻是模糊不清的，我努力想要看清她，但眨眼過後帶來的是源源不斷的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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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想摸上雙頰，想理解究竟流下了何物竟如此令人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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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哈啊······哈啊······」我就猛然驚醒，並粗喘著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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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摸上冰冷的臉龐，明明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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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我的耳邊響起了令人煩躁的鬧鐘聲，「嗶嗶嗶嗶─⁠─⁠嗶嗶嗶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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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雙眼仍是一片模糊，我抓起床頭的眼鏡戴上，視野瞬間變得清晰，我不耐煩嗤了一聲，終於伸手將惱人的鬧鐘關掉。上頭的時間恰好六點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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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二月的第六天，也是我的學生自殺的第三天，目前仍昏迷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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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老師就是個麻煩。

我進到廁所洗漱，冰涼的水順著手掌滑下，水龍頭嘩嘩地流著，我抬頭，便看見鏡中的自己面容憔悴，蒼白的肌膚令眼下青黑格外扎眼，還有因寒冷而緊皺的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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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夠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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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我可是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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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理好自己好後，我空著肚子開車進了校園。早晨的會議還是那樣的枯燥乏味，尤其在我的學生自殺後，傳來的視線更加灼熱，好似將我貫穿就能洗清我的罪惡一般，我嘴角勾著自嘲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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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不管是台上的校長也好，還是主任，他們和我同樣早已深陷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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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會議後的辦公室，我在位子上整理著講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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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給你拿鐵。」隔壁的女老師手拿拿鐵向我遞來，我斂下眸子接下，道了聲謝，她又說：「我知道你不喜歡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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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話剛落，我倏地因嘴裡發散開來的濃厚奶精味兒皺起眉，我抬眼看她，忽視她耳邊的紅跟眼裡的笑意，淡聲說：「我比較喜歡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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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奈說道：「能給你熱熱身子就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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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二月的天氣還是偏向溼冷，我忍著不適又喝了幾口，身子果然漸漸暖和起來，我放下拿鐵，揉了揉眉心，我聽見女老師又說：「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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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光落在等等課堂上要發下去的講義不答，興許在外人看來我很糟，但實際上我卻覺得我好得很，可是我必須裝作很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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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是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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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好不過。」這是我的真心話，也是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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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女老師皺起眉，我瞭解她在想什麼，但現在我根本無心應付她，我只知道我內心又無故煩躁起來，「你比平時還陰沈。」她嘆了口氣，說出了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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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上不置可否，實則內心不可置信地笑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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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呢？身為老師，學生自殺了，還能笑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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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我說完這句話後，便扭頭不再理會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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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也只能說出這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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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隱隱作痛的腦袋卻浮現出一句話：『老師，你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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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奇怪到連笑的權利都沒有。

大約七點十五分我準時踏入教室，陰冷的空氣在我進入後更是低了一大階，沒有一個學生臉上帶著笑容，連慣常的一絲的嬉鬧聲都無，而平日裡喜歡調皮搗蛋的李浩仁卻是面容憤恨的猙獰，應該是畏懼班上的氣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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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像往常一樣發下講義，只是這個講義是輔導室緊急趕製的自殺防治的講義，受輔導室所托，我在課堂上不斷宣導著「自殺不能解決問題」這類的言論。台下學生們聽著大氣不敢出，有的神色悲痛，也有些人閃過戲謔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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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己身為老師都不信自己口中的話，又有多少學生敢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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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都煩死了，不過就是一點壓力嗎，竟然還給我增加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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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要留給她講義嗎？」一位學生舉手指著他後方無人的座位，那木製的課桌上不只佈滿了刀痕與血跡，還被麥克筆寫滿了骯髒不堪的言語，令人看了不寒而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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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瞥了一眼，就將視線移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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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從心底鄙視那張課桌椅與她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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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已氧化轉變為褐色的血跡，讓我生不出半點同情心，愈看愈令人厭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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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吧，我相信她會好起來的。」我撇頭，語氣悲痛又蒼涼，說完更是盯著講台一言不發，霎時間，班上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窒息感，靜默的猶如死氣沉沉的絕望低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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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不抬頭，我也能夠感受到學生們投來的都是同情且哀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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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煩，明明都三天了，要死就別連累到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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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我才像是調適好心情一般，用強加打起精神來的樣子去上課，完美展現為人師表的我，卻在課堂尾聲愈加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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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快騙過我自己了，這場秀到底還要演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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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勞集於一身後，我看向手錶才忽然發覺時光飛逝，不知不覺已到了學生們的放學時間，我感到些微困倦，打了個哈欠，還不打算立馬下班，而是默默整理起預計明日要改的考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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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當我要找長尾夾時，我從抽屜中翻到了一盒牛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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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我記得我不吃牛奶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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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喜歡牛奶糖嗎？這盒給你吧。』我腦海再度浮現那模糊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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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死就死徹底一點，別一直那麼煩人，到底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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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頭看向辦公桌下的垃圾桶，準備將這盒礙事的東西丟了，卻動作倏地頓著，愣了許久，我閉上眼，呼出一口氣，將那和牛奶糖放回了抽屜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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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以免她真的活過來了，又會問起他，那很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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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老師。」一個熟悉的嗓音將我喚過神，我扭頭移至聲音方向，是輔導主任，但那張平日和藹的面容卻失了血色，並不比我的臉色好多少，且散發著讓周圍人不得不跟著皺眉頭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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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起身恭迎他，他向外瞥了一眼，示意我到外頭，我抓過身邊的外套，跟隨在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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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不多說，切入重點了。方才，我接到醫院的電話，那位學生醒來了。」輔導主任邊說邊揉了揉太陽穴，他似乎鬆了一口氣，眉頭都舒展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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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那真是太好了！」我裝做慶幸又像是劫後餘生的喜悅一般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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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姜老師也辛苦你了，畢竟你也知道這年頭的學生疏於管教，是愈發的不像話了，更別心裡狀況。我們從前那些年代可是更艱辛的，真不知······唉，罷了。

啊！不過正因為如此我才看好你，畢竟都是年輕人···所以我也才理所當然地認為姜老師比較能夠跟學生合的來！但我也不是在責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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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言語的站在原地，並放鬆我的眼睫，讓人看似我還很懵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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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是什麼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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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說果然年輕老師就是沒經驗、沒能力嗎？未免太可笑了吧，偏偏自殺的學生就是我最不想管，恨不得她消失的學生，我該承認我就是那個無可救藥的人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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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下，顯得無辜，說道：「沒事的主任，這部分我的確仍有欠缺，是我太疏忽大意了···抱歉，是我的失職······」說完，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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輔導主任眼眸深了深，似乎閃過一絲嘲弄，他回道：「無妨，話說···姜老師，那位學生説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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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垂眸緩緩開口：「嗯······我身為班導是該去看看她，我也想好好跟她談一談，並且和她道歉。」都是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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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姜老師去吧，有其他輔導老師先去接應了，那位學生是個孤兒，能依靠的也就只有我們這些老師了。」他說的冠冕堂皇，飽含著幾分真心我不知，也不在乎，我嘴角掛著微笑目送著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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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如若依靠那麼珍貴，她也就不會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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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靠不了任何人。

我收拾好東西後，開車來到了醫院，我掃視過醫院門口，心猶如被一塊沉重的大石壓著，悶喘著不順。說實話，我並不是很想見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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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去見的是那個永遠不管春夏秋冬都穿著長袖，頂著一頭微捲又凌亂的黑色長髮，又總是不論提醒了多少次、忽視多少次，甚至找學生排擠她，冷漠地放縱那些愈加放肆的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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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仍然喜歡纏著我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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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醫院的走廊上，我一直在思考她往日所對我說的每一句話，明明是如此瑣碎，我卻發現我的教學生涯裡都是她的影子，忽冷忽熱，單薄身影像是下一秒就會隨風而去，而那雙疏忽不定的眸子最是令我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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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寂靜裡那空氣中的消毒水味加重，我的腳步聲終於在一個病房門前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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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啦─⁠─⁠」我拉開門，她那隨風吹拂的凌亂髮絲便瞬地映入了我的眼簾，我的心尖不知為何猛然顫了一下，我發覺我竟看著她站在窗邊的身影走了神。她微微仰著頭，正注視著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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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依。」我喊了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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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扭頭，給了我一個爽朗的微笑，「啊···老師，你來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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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左手手臂從窗戶邊緣垂下，病服下露出的手臂滿是新舊的傷疤，錯綜交會著，上頭打著點滴。我內心想，右手也是一樣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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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記得她是左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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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手又該有多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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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輔導老師從椅子上站起身，她表情溫和的說：「您就是姜老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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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目光轉向她，她帶著與這病房格格不入的光芒，好似救世主般，嗓音又柔又輕，眉目更是和煦的令人感到不可思議，我沒聽清她又說了些什麼，只是在她似乎說完話後開口：「您好，你是陳老師吧？我是姜晨裕老師，羅依的班導，謝謝你跑一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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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我微微低身感謝，她像是被我驚訝到了，在胸前揮著手說道：「沒事沒事，這都是我該做的，身為班導的你才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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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一旁已經坐在床邊，正無聊踢著腿的羅依，一邊問陳老師：「羅依目前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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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師也看著羅依，目光很是溫柔，她說：「姜老師不必擔心，醫生説羅依身體狀況恢復的很好，倒是姜老師你看著那麼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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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我現在又沒精神了怎麼辦？當然要吃草莓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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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師欲扭頭之際，羅依的大喊打斷了她，陳老師明顯被嚇了一大跳，我們不約而同地看著羅依向後倒去，躺在了床上，羅依還虎視眈眈的盯著我手中一袋的草莓，又說：「這一定是給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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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失笑，走到床邊將草莓放到了一旁，羅依看著精神滿滿，完全不像剛自殺過的人，我說：「你看起來氣色不錯，但不能這樣嚇到老師。羅依。」我特意加強最後兩個字的咬字，羅依像是沒聽進去，一副哼哼唧唧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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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師見我們二人相處不錯，似乎鬆了口氣，她是新人，剛來這所學校沒多久就遇上這樣的事，自然是對羅伊關心不已。羅伊卻毫不在乎的開始趕人，她衝陳老師道：「陳老師，妳出去吧，我想和我的班導説一下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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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伊。」我看著羅依皺眉。

作者的話：

我也沒有想到內容這麼長，只能分上下了。

然後，我必須說我的立場並不鼓勵自殺，更不鼓勵霸凌等一系列行為，也不是所有老師都是短文裡所呈現的那樣，這世上也有很多好老師。

這是我國一寫的短文，雖然重修過，但幅度不大，文筆不是很成熟就體諒一下。

再來，我也必須說姜晨裕不是好人，他從頭到尾都不是好人，他很惡劣，行為跟心理上都是外表穩重，實際非常幼稚的人。

之所以寫出這樣的角色，是因為這世上存在著這類的人的比例，是比我們想像中還多的。

儘管姜晨裕看似有著心理創傷，但也絕不是他做出那些事的理由。

不過我重修的是第二個版本，第一個版本的姜晨裕更加惡劣和噁心，之所以變成第二個版本是因為當初老師說要看……我只能改（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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