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藍仙子 - 083 我可為妳父

「父親？」墨一花在這詞一出，原先指責的神情不再。

她忽然感覺羞愧難當，並懊悔低下頭說：「是我…搞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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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她的情緒轉變之大，連沈苓藍都感覺怪異。

沈苓藍原先所設想的是，這姑娘會繼續指著鼻子問責說：『就算是家人安排的又怎樣，妳可以拒絕啊！都長這麼大了還要家人做主！難道我哥不好嗎？…』

結果卻沒有如料想那般，反而是低下頭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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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男性…提到父親二字她情緒轉變極大…』沈苓藍稍思考。『或許她的成長，並不是在完整的家庭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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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低聲問道：「是不是妳父親待妳不好？」

「…」墨一花聽的仔細，心中那股作嘔感猛然捲來。

有怒…

有怨…

有懼…

如蝗群在頂上，嗡鳴作響，壓的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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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之人情緒轉折沈苓藍看得明白。而能讓如此要強的女性瞬間啞火，想必背後的故事遠比她想得還要多。

而這麼脫口一問，很可能觸動她所不願意面對的底層記憶。

『然而。』

『這是修真者一生最大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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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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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一花只是低著頭，收拾起筆墨冷聲道：「…我先走了…」

「慢！」沈苓藍當即動身，舉起單手擋住她。

「什麼？」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墨一花皺著眉頭，深感莫名其妙直接推開她的手。「別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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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苓藍則不願意見到弟子未來可能的道侶，葬送在心魔劫之下，然後讓弟子也誕出心魔。

所以抓起她的手臂，溫聲說道：「本座或許喚起妳不好的過往，這裡本座給妳一個道歉。」

墨一花微微抬頭，稍顯詫異。

沈苓藍接續道：「妳可以將本座當作妳的父親，這裡則是妳另一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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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說完，墨一花直接邁步想要離去：「關妳什麼事…神經病…」

沈苓藍也沒多加挽留。而是配合著將身體側過讓出道路。

她現在已經將能做的做了。

心病難醫，需要徐徐圖之。

雖然這話此時並不被重視，但假以時日，墨一花遇心魔時，沈苓藍現在所說的話語，興許能成為一道曙光般的存在，從而度過心魔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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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苓藍不知道的是，心魔或許真的被解決了。

因為墨一花踏出門口後，臉頰莫名的劃下水痕，嘴角更是微微揚起。

一道苦澀而甜柔的聲音響起：「…關妳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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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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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們假裝做情侶？」

「假裝？」

「是啊，就是假情侶。妳也是被家人強迫相親的吧？我實在受不了他們一直催催催！」

沈苓藍漠然的喝著手中咖啡，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不爽。

「所以這是答應麼？」

喝完咖啡，輕輕放下，沈苓藍不露喜怒，轉身離開咖啡廳：「這咖啡我請了，今天你我就當沒有見過面。」

「那這樣豈不是我還得繼續相親，好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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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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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苓藍無語，默默走在街上，手指輕輕敲著手機銀幕，與自己的哥哥聯繫。

沈護玉：「這次相親對象又出什麼問題？」

沈苓藍：「假情侶聽過吧？」

「嗄？怎麼妳運氣也太好了吧？」

「別損我。」

「那這樣妳爸又要碎碎念了。」

「哭臉貼圖。」

「爆笑貼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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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苓藍忽然停下腳步，思考一會，迅速輸入：

「話說哥，爸到底為什麼要我相親，你都沒成家他那麼急幫我找對象為什麼？」

「我也不懂他，要不然妳當面問？」

「傻眼貼圖。」沈苓藍連按十下。

「冷笑貼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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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離城隍所說時間還有五天，就回家一趟吧。』

關起手機，沈苓藍望向北市南方，過往與父親、兄長、高中的記憶一一在腦海中浮現。

『三百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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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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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沈苓藍坐計程車回到過去的住處。

她稍稍抬頭，一座屋況老舊，約莫有四五十年的矮樓映入眼簾，而周遭左右側也是同樣的矮樓連成一片。

沈苓藍接著走進樓內，爬上樓梯走上三樓，並站直面對右側，貼著一對聯的房門。

這是她生活近十八的老公寓，而自己與父親還有兄長，就是在這門後成長的。

從口袋裡拿出鑰匙，準備將門口打開。就算已經離家許久，老家的鑰匙始終都有她的一份。

不過，就在開門同時，樓上傳來答答答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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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苓藍！？」來著訝異一聲。

「林小天。」沈苓藍則是側眼一看，冷哼說道，就不再理睬將鑰匙插入門鎖中。

這人沈苓藍可謂是印象深刻。

第一次相親對象就是他，而他那趾高氣昂的態度，還有遲到找藉口的惡性，沈苓藍最不待見如此之人。

會勉強回應，則是自家父親與這林小天的父親是好兄弟，至於那過往的青梅竹馬記憶，就如同的游鬼般，被沈苓藍掐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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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跟阿叔要錢？」林小天賊眼的笑了下：「啊，忘了妳們家很窮，妳說不定跟妳爸一樣，都來找我家要錢哈。」

沈苓藍不作聲色。

而這林小天口袋中的鈴聲響起，他連忙接起，並快速跑下樓梯。

沈苓藍在三樓甚至能清楚聽見他在外頭大喊著。

「我已經在路上了！風很大…！聽不清楚…！就快了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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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鑰匙轉開，門被打開。沈苓藍望著那熟悉的環境。

首先是客廳，正中央放了台古琴，樣貌樸素無華，甚至是用劣質合板木製作。但卻被細心呵護打上一層蠟保養著。

這並不是沈苓藍的琴，而是她的父親從小到大視為寶貝的一物。

走過古琴，家中擺設還是一樣古樸，像是太師椅、木製茶几，還有幾幅字畫掛在牆上，低矮的方桌還落著幾個盆栽，內裡有父親細心照料的梔子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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邁過客廳，沈苓藍來到內側一房間，熟絡的打開房門。

數張偶像的海報，貼在灰藍色床單的床頭牆壁，比如湯姆克魯斯，又比如華仔，或是流星花園中的道明寺等，整齊排列，並不突兀。

房間書桌上，則放著一張古琴，但這琴一眼望去，可以知曉所用木材是由花梨木打造的高級琴，與客廳那把合板木所打造的等級天差地別。

但這古琴琴弦被剪，周圍甚至嗑出大量坑洞，顯得無比難堪，與外面精心照顧的古琴又謂天壤之別。

極其矛盾。

同樣在牆上掛著的吉他，也是琴弦被剪，上面更存有大量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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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房間，好久沒回來了。」她望著周遭輕聲感慨道：「當初下定決心，遠離音樂一路，與父親大吵一架，決定破釜沉舟不破不立。」

「誰料想，那天真的決定，讓我社會上過得更加不如意？」

「不過，因與果間環環相扣，沒有這個因，哪有現在的苓藍仙子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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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稍加打了哈欠說：「昨夜拜會黑白無常錯過丹息時間，趁父親還沒回來，先補個覺好了。」2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JgwgWjz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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