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星 - 第六章——歐姆蛋（奄列）

一諾在普校吃了兩年的飯，對於食堂有所預期。來到專校一諾也想過食堂會長什麼樣，畢竟宿舍都那麼豪華，食堂也會很漂亮吧。會是哈利波特那樣充滿幻想的天花，長長的餐桌宮學生聚餐。還是古裝劇那樣，在中式園林別苑裡一人一桌地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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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卻比一諾想的無趣，專校的食堂修建得像是一家比較大的餐廳。新派裝潢ai主理，跟外面的餐廳沒兩樣，頂多是菜式更多樣。

一諾看到了溫雅馨在餐廳前跟自己打招呼，老師的樣子比想像中的還要好看，學院女神的臉加上烏黑及肩的長發，一諾的視線都被老師深深吸引住。溫雅馨身穿米白色襯衫，灰色百褶長裙，白色帆布鞋，跟一諾揮手的時候儀態端莊，看著非常年輕，一諾猜測老師不到二十出頭。被老師透亮的眼睛注視，一諾走近的時候都感到靦腆，還沒開口說話，輕盈的百合香味已經讓一諾神魂顛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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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這邊。」溫雅馨帶著一諾走進餐廳，兩人相差大概十公分，再加上溫雅馨九頭身比例，讓身高在平均值的一諾顯得很嬌小。兩人坐在食堂靠窗戶的桌子，落地玻璃窗能夠清晰看到學校的花園，使餐廳感覺分外寧靜。溫雅馨展開手機，顯示餐牌遞給一諾說：「看看想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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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在靦腆的一諾，聽到吃就活躍了，靠近手機一頁頁地滑。雖說早餐時間，餐廳很多菜式都沒有提供。但十多國菜式都有，一時間選不過來。一諾約看約覺得迷糊，把手機遞回說去「你先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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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料溫雅馨將餐廳提供的手機折疊，放回桌子下方說：「我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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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諾只好再盯著屏幕，靈機一動問：「你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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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雅馨像是預知到一諾會問，沒有尋找就在顛倒的手機一指：「歐姆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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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諾跟隨溫雅馨的餐單點下：「那我也要歐姆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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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雅馨把屏幕下拿緊接著提問：「喝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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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解決一個世紀難題又來一個，一諾打算依樣畫葫蘆：「你喝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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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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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咖啡一諾不自覺地撇嘴，明顯對於咖啡沒有好感，仔細看發現有平常喝的豆漿：「那我要豆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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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雅馨適時地問：「你平常都喝豆漿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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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諾點點頭。溫雅馨繼續問：「那今天要不要試試橙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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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諾愣住了，仔細一想歐姆蛋與豆漿的搭配的確有點抽象，跟橙汁好像合適多了。「那就橙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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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雅馨繼續引導：「這裡的橄欖汁挺有名的，可是嚐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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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諾又往橄欖汁看，在外面的茶飲店聽過橄欖汁很貴很貴，礙於價格沒有嚐過。現在能夠免費嚐到橄欖汁，一諾確實有些心動。思來想去，一諾猛然抬頭，溫雅馨溫柔的笑容都讓她忘了為什麼會在餐廳，現在又被這麼問，一諾語氣閃縮地問：「這是考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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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雅馨微微搖頭：「這只是點菜，哪有考試會那麼簡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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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老師約我見面不是為了我選課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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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雅馨微微點頭：「先點菜吧，那些事慢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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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諾最終選了橙汁，按下按鈕把手機合上，雙手遞給溫雅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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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學校怎麼樣？」溫雅馨還是沒有說到課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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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第一天在學校上課。」一諾說話略帶生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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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一眼就會形成第一印象。你對專校的第一印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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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諾不好意思地說：「有點不像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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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這麼說，大家都覺得學校會是在教室內專心聽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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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那個意思。」一諾搖搖頭說：「這餐廳不像學校的食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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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雅馨被一諾的著眼點逗笑，一諾看著她笑起來也很端莊，像是書裡對公主的描述。溫雅馨笑著輕甩髮絲，再度回到話題上：「畢竟專校從幼兒到博士生都有，一個食堂很難應付跨度那麼大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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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怎麼會做成一家餐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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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包含了兩個問題，我先解答第二個吧。」溫雅馨駕輕就熟地為一諾解釋：「這家餐廳是一位藝術學生設計的，別的餐廳都大同小異。各餐廳每兩三年就會裝修，學生可以將設計上傳，由相應餐廳的客人投票選出餐廳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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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是食堂而是一家家餐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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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第一個問題了。」溫雅馨把問題留給一諾解答：「這個問題我想你來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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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差異性。每個年級都有差異，每個人也有差異……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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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這是很實際的問題，幼兒不能隨便帶吃細骨的魚，成年學生想要喝酒精飲料。這些事都要處理，普校的經費不足以解決所有問題，學生的需求就交由市場解決。專校不一樣，經費還是資源都不缺，只要學生能夠發揮最高效益，這點資源只是九牛一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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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課程表不由老師安排，就是為了讓學生在最擅長的領域學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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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溫雅馨拿起剛剛送到的咖啡優雅地喝了一口：「你懂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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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體育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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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也有兩個問題。」溫雅馨沒有簡單地回答一諾，而是繼續舉例：「你覺得不做食堂做餐廳除了差異性以外，還有什麼原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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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一諾想了好一陣，沮喪地說：「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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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從一個經濟學生聽過。他說做成食堂是因為規模效益，專校的學生不多，產生不了規模效益，倒不如精品化，更能留存客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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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諾聽了也點頭稱讚：「好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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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諾啊。答案不止一個，要是想得出答案，多嘗試不同的路徑也是一種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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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一諾點頭又馬上垂頭喪氣說：「我還是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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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問題是什麼對吧。」溫雅馨替一諾補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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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諾連連點頭，不過比起另一個問題，她更想知道另一件事：「你怎麼都知道我想問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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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雅馨指了指一諾的標籤：「蘇格拉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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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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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這款標籤，自然會問個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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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記住標籤的功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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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雅馨輕輕搖頭說：「這是開發者在學者領域的第一款標籤，往後的學者標籤在強化上更加卓越，不過遠不如蘇格拉底有趣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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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姆蛋在送餐機器人手里送到兩人面前，同樣是歐姆蛋，溫雅馨的那份就和一諾的不一樣。一諾的歐姆蛋包著番茄洋蔥顆粒，切開還帶有芝士的拉絲；溫雅馨的那份洋蔥炒至焦糖色，混有蘑菇牛肉末。一諾叉起一小塊湊近了鼻子細細地聞，香味比上桌時更加濃郁。放進嘴裡先是感到蓬鬆的雞蛋，然後爽脆的番茄跟洋蔥，再加上芝士的粘稠，三種口感渾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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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雅馨對吃沒有那麼注重，繼續著話題：「另一個問題我想跟你細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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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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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喜歡學姐給你提的建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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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活動我覺得還好。可是我關心的事體育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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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看過蘇格拉底有關定義的思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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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諾點頭。溫雅馨對此不意外地說：「那你對學習會怎麼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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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定義的話，有助成長的活動……」一諾恍然大悟：「所以那些活動就是體育課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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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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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先選市內必吃五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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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怎麼選是你的自由，可是我想推薦你去野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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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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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來新環境，認識點新朋友最快的方法當然是團體活動啊。而且同樣喜歡吃的朋友不是能夠一起在市內找吃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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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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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的……我就先讓你自己摸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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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很多事情要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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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少吧。今天有各班的學習會，你要是對哲學以外的科目有興趣也可以去看看，然後再去選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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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習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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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討論在學習上遇到的困難、處理的方法、反思總結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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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到了專校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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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了就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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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一諾的手機響，一諾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說：「對不起，我應該靜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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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這個時間找你，應該是跟你一起校外實習的朋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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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諾點頭：「韋言。你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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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出意外以後，學姐就將你們的處理順序調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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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第一時間找我，也是因為我被綁架導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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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喔。我來找你是因為韋言和子柏，聽到你的聲音我就知道你沒有停留在驚慌的情緒裡。可是另外兩人在意外發生後沒有接受任何輔導老師的會面邀請，跟他們比起來，你能提起當時的情景，能面對這次意外，心理學上痊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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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讓我幫助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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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怎麼定義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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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諾恍然大悟地說：「我明白了。」

隨即一諾展開手機屏幕，閱讀韋言的信息「一諾，老師說我們在模擬賽獲得前三名就能重新校外實習，來L 3教室見面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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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諾看著模擬戰又迷惑了，抬頭髮現溫雅馨好像等著自己說話，不自覺地就把手機拿給她看，問：「模擬戰是什麼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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