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與獵之歌》 - 第四章倖存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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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在『神之桌』找到約翰。」哈魯曼娓娓道來。他端坐在椅子上，左手捧着一張羊皮紙，右手拿着羽毛筆在紙上書寫。這時，他向上級匯報這次事件的發展和細節。

坐在他的對面的正是哈魯曼不久前匆匆通報約翰消息的老神父。

老神父雙目闔上，腦袋微微向後靠，枕在椅背上，一臉放鬆的樣子。別人不知道便以為他已經睡着了，但其實他全神貫注地聽着哈魯曼的一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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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魯曼沒有在意老神父的神態，自顧自地繼續說下去：「當時，那裏已經沒有任何領主的蹤影。但根據四周環境的跡象，約翰和神秘領主的戰鬥勢均力敵，非常激烈。他們發現約翰時，約翰已經一副快要虛脫、體力耗支的樣子。雖然身體沒有甚麼大的傷痕，但他精神萎靡，有氣無力地攤坐在一旁，低頭歇息。」

「看來那領主並不容易對付。」老神父徐徐說道。

「對。詳細情況可以等約翰醒過來後再問他，我們也需要更多關於這神秘領主的情報方可記錄於名冊內。」哈魯曼續說：「而『地獄之門』在約翰附近被找到，已經由支援部隊處理，徹底封印。」

老神父滿意地點點頭。

「不過，有一個特別的地方令人在意。」哈魯曼忽然停頓下來，猶豫不決，最後才吞吞吐吐地開口說話。

老神父一聽，眉頭輕蹙，疑惑地問道：「不過甚麼？」

「當時在約翰身邊，還有一個來歷不明的少年。」哈魯曼同樣一臉不解地說道。當初他聽到這個消息，也十分疑惑，這個小孩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從之前的情報顯示，一直也沒有這個孩子的存在，他如何思索也得不出一個結果，真是完全摸不着頭腦。

老神父愣然，差點兒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反問道：「一個少年？」

「對。」哈魯曼不假思索地答道。

「這個少年從何而來？」老神父奇怪問道。

哈魯曼微微搖頭，正想開口說自己也不清楚的時候，一把聲音驀地從他身後傳來。

「那個小子是我從『地獄之門』中救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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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神父和哈魯曼嚇了一跳，但幸好他們馬上認出聲音的主人是誰，哈魯曼回頭一看。果不期然，一頭蓬鬆的黑色短髮，瘦削的臉孔，五官端正俊朗，但是臉上隱約有不少條淺白的疤痕，卻帶點歷盡艱辛的滄桑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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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正是不久前才經歷一次激烈戰鬥的約翰，他半個身子倚靠在木門上，一邊拿着蘋果啃咬，一邊冷靜地說話。這時，約翰已經脫下盔甲和身上的裝備，只是穿着一件樸素的灰色布衣和一條黑長褲。

老神父輕笑一聲，和藹地說道：「約翰。」

約翰微微點頭示禮，應道：「蒙卡主教。」蒙卡主教，看似是普通老神父的人，但在附近幾個城鎮的地位舉足輕重，因為他曾參與人類史上唯一一次的「九災」事件，在當中擔任協助調配人手和處理後勤支援的一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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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來，他一直處理各種惡魔事件。因此，他擁有應付惡魔入侵的豐富經驗，深得其他人的信任和尊重，哈魯曼更是視其為人生的啟蒙導師。

「你說從『地獄之門』中救出來？」哈魯曼望着約翰，難以置信地問道：「這怎麼可能？你說清楚一點。」

約翰無奈地聳聳肩，雙手一攤，苦笑着回答：「正如我所說，我從『地獄之門』將那個小子拉出來。啊，對了，是用繩子拉出來的。」哈魯曼聽住一臉匪夷所思，正欲繼續追問時，蒙卡主教搶先一步說道：「約翰，你剛剛醒過來就應該好好休息，別隨意走來走去。」

「哈哈，我沒有大礙，只是有點兒疲累而已。多吃一些東西便沒有問題。」約翰笑道。

雖然約翰看上去輕鬆自然，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但還是難掩其眉心間的倦意，寶藍色的瞳孔深處更是隱藏着大戰過後的精神疲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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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卡主教一眼便看穿約翰的狀態，語重心長地說道：「我知道你們身體復原能力強，但精神上的損耗不是輕易可以恢復。有時間還是真正地休息，這樣才能盡快回復最佳狀態。」

約翰一愣，明白主教的善意提醒，認真地點點頭。

「我知道，但我還是認為有必要親自來交代一下，關於領主和那個少年。」約翰咬了一口蘋果，細細咀嚼，然後說道：「這次出現的領主我沒有在名冊中見過。」

哈魯曼點點頭，說道：「根據你的描述，我也沒法從名冊中找到任何一個相似的領主。不知道是第一次侵入，還是一直未被發現。」

「是後者。」約翰回想起之前的戰鬥，神色凝重，說道：「從它的說話和反應，它絕對不是第一次來到我們這個世界。而且，它顯然不是第一次和我們交手。它實力強大，我相信有一些獵魔師的失蹤和它有關，應該是遇上它後被殺死。我也難以徹底擊殺它，最後更是讓它逃掉了。我認為它的危險程度足以排在前三十名內，一般人不是它的對手，一旦遇上隨時兇多吉少。」說罷，約翰不禁心下黯然。

哈魯曼輕嘆一聲。

蒙卡主教身同感受，但經歷過多少風風雨雨的他早已看淡生死，對於生命的消逝有着一定的覺悟和豁達。他在心中默默為死去的獵魔師祈禱，然後說道：「這個領主還有甚麼特別的地方？」

約翰搖搖頭，說道：「沒有。」

「好，哈魯曼稍後會跟總部聯絡，將這個領主的情報告訴其他地區，多加留意。」蒙卡主教點頭說道：「那麼，少年又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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