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與獵之歌》 - 第九章狂怒(一)

聖藥，是獵魔師對付惡魔最強大的武器。

聖藥能夠激發人體各方面的潛能，發揮比平常數倍的力量。經過嚴格和刻苦的鍛鍊，獵魔師的身體千錘百鍊，強悍而且能夠忍受普通人難以想像的痛楚和壓力。因此，只有他們可以承受服用聖藥帶來的強大副作用。然而，如此力量也不是沒有限制。聖藥分成三種，大都數獵魔師戰鬥時都只會服用一種，因為這是負荷最少的。每服用多一種聖藥，身體承受的壓力便增加十倍，戰鬥後亦需要更長的時間復原。

三種聖藥同時服用，連一般獵魔師也沒有忍受體內的衝擊而受傷，重則甚至傷及性命。

所以，如果不是陷入生死存亡的危機，獵魔師都不會輕易選擇同時服用三種聖藥。

～～～～～

「約翰小子，難得我們多年未見。我可是很掛念你呢，難道你一點也不想我嗎？哈哈。」帝賽斯無視迎面撲來、來勢兇兇的約翰，盡情地發出肆意而輕蔑的笑聲。

約翰沒有說話，臉如冰霜，一雙赤紅的眼眸冷酷地瞪着帝賽斯，銳利的目光好像兩把劍刃刺向帝賽斯。雖然從約翰的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然而他雙目中的怒火彷彿噴出來一般，要將眼前這個惡魔燒成灰飛煙滅。服用聖藥後的約翰，力量暴漲，輕輕蹤身一躍已經有接近兩米的高度，只見在半空中的約翰就好像雄鷹展翔，氣勢迫人地俯衝向眼中的獵物。

約翰的長劍剛才在他一怒之下擲出，這時兩手空空沒有任何武器，然而他一點也沒有慌張。只見他冷哼一聲，張開雙臂，兩隻手的掌心指向帝賽斯，口中唸唸有詞，低聲道：「艾斯柏達。」話音剛落，約翰右手的掌心突然泛起湛藍的光芒。然後，一把藍光長劍從光團伸出來，整把劍都是半透明、以湛藍光芒形成，長度和約翰的佩劍相若。

光劍一現，約翰馬上雙手緊握劍柄。利劍在手，約翰目光一寒，雙手高舉，將光劍舉至頭頂位置，腰部發力在半空後彎。

「喝！」

然後，約翰高呼一聲，將全身的力氣集中於雙臂，狠狠地向下斬去。

約翰氣勢如虹，集怒火與殺氣於這一劍，一副要將帝賽斯由頭到尾斬開兩半的樣子。面對如此兇狠難以抵擋的一招，帝賽斯還是沒有閃避，不以為然，朝着約翰張開兩臂，臉上那令約翰非常討厭的笑容，彷彿全不把約翰放在眼內。

約翰看着帝賽斯的反應，更是恨得咬牙切齒，心中暗道：既然如此，直接去死吧！

轟隆！

然而，約翰這一劍卻沒有如願將帝賽斯斬死。他一劍劈在高台上，高台承受不住約翰這劍的力量，頓時被破壞出一個陷下去的坑洞，木屑向四周飛濺。在坑洞的中心，約翰握劍半蹲，一臉疑惑的樣子。

剛才的一劍，在揮下去的時候，約翰依然看到帝賽斯。然而，在劍刃斬入帝賽斯前額的時候，約翰便感到劍上傳來不對勁的感覺。一點阻力也沒有！就好像完全沒有斬中任何東西，他這一劍彷彿揮空劈在空氣，毫不實在。然後在他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一劍斬在地上，而帝賽斯則憑空消失不見。

「他媽的！」約翰眉頭緊鎖，低聲咒罵。

「約翰小子，衝動是沒有幫助的，難道喬治沒有教你嗎？」帝賽斯諷刺的聲音在前面傳來。

聽到帝賽斯說出「喬治」這個名字，約翰頓時火上加油，心中的怒火再度爆發，他二話不說掄起長劍撲向前，就好像一隻發瘋的野獸張牙舞爪。約翰右腳重重地一蹬，前衝的速度快如疾電，一瞬間便拉近了他和帝賽斯的距離。

一劍的距離。

約翰悶哼一聲，左腳踏前，腰肢順勢一扭，雙手握着的長劍由下至上一撩。

噗。

約翰再次感到劍上傳來斬中空氣的奇怪感覺，他眼睜睜地看着藍色的光劍劃過帝賽斯，然後帝賽斯的身體就好像波光粼粼的幻影虛晃一下，便漸漸消失在眼前。約翰怔怔地佇立，目不轉睛地望着插在牆上的長劍。

「你這個傢伙，給我滾出來！」約翰憤怒地咆哮道。

約翰歇斯底里的吼叫聲在教堂迴盪，不甘、憤怒、怨恨的情感交纏在一起，彷彿一股無形的洪流席捲四周，令整個空間瀰漫着沉重的壓迫感。約翰猛地轉身，然後把手中的光劍奮力一擲，光劍在半空中瓦解，化作滿天的光點，如雨般飄然落下。約翰此舉並無任何目標，只是為了發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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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盛怒中的約翰卻沒有發現教堂內的氣氛非常詭異。一眾村民信徒居然沒有被約翰剛才的舉動驚動，沒有一絲害怕和慌張，所有人都淡然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繼續祈禱。他們就好像完全看不到約翰，約翰和他們彷彿身處於兩個不同的時空。除此之外，教堂內倏然起了一層淡淡的白霧，白霧在眾村民間瀰漫，假如不仔細看是很容易忽略。

「我一直在這裏，沒有躲呀。」帝賽斯的聲音在台下一角響起。

約翰循聲一看，只見帝賽斯坐在左邊的第二排長椅中間，雙手抱臂，一臉看戲的樣子。帝賽斯微微搖頭，繼續說道：「唉，我對你太失望了。這麼多年過去，還是一點成長也沒有。這怎麼行？既然你執意要殺了我，我就給你一個機會吧。」說罷，帝賽斯慢慢站起來，垂在兩邊的手臂慢慢抬起，掌心向天。

「看看你能不能在這麼多人中找到我的真身。不過，前提是你能夠活下來。加油呀，約翰，不要再令我失望了。」

「假如你找到，說不定真的可以殺死我為喬治報仇。呵呵。」

帝賽斯肆笑着，然後雙掌一拍，整個人化作幻影消散，只剩下他討厭的聲音在四周迴響。隨着他的拍掌聲，所有村民不約而同地一下子噤聲。剛才還充滿呢喃聲的教堂突然鴉雀無聲，連銀針掉落也可以清楚聽見，詭異的靜謐令人汗毛直豎。

唰！

所有村民猛地站立，數十對空洞、彷彿失去靈魂的眼睛同時瞪着台上的約翰，他們臉色蒼白而且木無表情，就好像扯線人偶一樣。下一秒，這些人偶般的村民化成兇殘的群狼，爭相撲向約翰，場面頓時一片混亂。

台上的約翰傲然佇立，無所畏懼，反而一副準備迎接惡鬥的樣子。約翰目不轉睛地瞪着帝賽斯剛才消失的位置，喃喃自語地：「好！這些村民果然已經死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氣，將所有擋在你面前的東西斬開，找到你這個雜碎，然後親手將劍插在你的胸膛。」說罷，約翰轉身用左手握住牆上長劍的劍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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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約翰身後的村民已經近在咫尺，有數名村民更是躍起張開雙臂準備抓向他後腦。縱使他們的動作多麼狠辣，這些村民的樣子還是一臉茫然，在他們眼中就好像沒有約翰這個人，他只是一件死物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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