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吞活剥 - 第二十章我勒个豆，我居然杀人了。

郑岘今天下午四点的班机，去机场前，他去了一趟周嘉蝶的住处。

门口有敲门声时，正在读书的周嘉蝶提高了警惕，她悄悄拿起桌上的茶杯，朝门口移动。在她确定门外的是郑岘后，才放下了茶杯。

“早上好，嘉蝶。”郑岘今天换了一身休闲的服装，脸上也有笑容，不像往常一样阴郁。

“早，进来吧。”

郑岘把行李留在外面，进了房间。

“我今天回台北，大概……三个星期后回来。不管什么计划，可以等我回来，再进行吗？”他的语气中带着恳求。

周嘉蝶犹豫了。放假对她来说才是最好的下手时间。

“昨晚的事情我知道了。如果短时间内再杀人，可能会露出破绽。”

“我知道了。郑岘，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周嘉蝶不想郑岘跟她一样，变成杀人犯。他已经够苦了，不能再背上杀人的罪名。

“这是我给你买的馒头，你吃一点吧。”郑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所以转移了话题。

“谢谢你。”周嘉蝶从郑岘手里接过馒头。

郑岘交代完后，依依不舍地离去。

闭上门的周嘉蝶，看不到他的三步一回头。

周嘉蝶把馒头吃完后，林淼渺也起床了。

“刚刚有人来过吗？”林淼渺很担心有警察找上门。

“郑岘来了，他下午回台北，过来嘱咐一点事情。”

“哦。”林淼渺其实看出郑岘对周嘉蝶的感情有些异常，“他对你很好啊。”

“嗯，应该是……嗯，之前就认识的缘故吧。”

林淼渺不觉得郑岘的感情仅限于认识。但是如Mae所说，周嘉蝶生性凉薄，就算知道郑岘的心意，也不会对他有任何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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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岘拎着行李箱出了桃园机场，就看到爸爸妈妈在等他了。

“郑岘。”妈妈朝他招手，走过去帮他提东西，“冷不冷啊？我多带了一件衣服给你。”

“冷。”郑岘体质差，很怕冷，他先卸下书包，穿上妈妈带的外衣。

“走。”郑泽明背上郑岘的书包。

打开车门，郑岘看到了一杯热的珍奶和蚵仔煎。

郑泽明把行李放进后备箱，“给你买的，先垫垫肚子，回家还有饭。”

“嗯。”

妈妈调整了车的后视镜，刚好可以看到郑岘。

“对了，我前几天遇到你高中的班导师，他说下个星期你们班有同学聚会，你要不要去参加？”其实郑泽明是不太想跟郑岘讲这件事的，怕郑岘见到高中同学后难过。

郑岘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说要去。

他的家在中正区，有四个房间，除了两个房间外，还有两个书房，其中一个书房是给郑岘用的。他很喜欢读书，平时也会买很多书，或者借书来看。

客厅里有一袋零食，是郑岘最喜欢的零食。

郑岘的房间带有一个卫浴，面积最大。

“我的家，我回来了。”郑岘躺在床上，蹬掉了拖鞋。

短暂躺了一会儿后，饭也加热好了。

今晚有猪排和控肉，煎鱼，笋片牛肉，炒青菜，蛤蜊汤。都是郑岘喜欢的菜。

刚开饭不久，郑泽明说：“我已经找好了律师，我们要把现在这套房子过户给你。”

郑岘有些吃惊，“我自己可以买房的……”

妈妈也放下了筷子，“我们当然相信你能自己买房子，但是这跟现在把房子过户给你不冲突。”

“好。”郑岘没有拒绝。只是他隐约觉得有点不安心。

“下下个星期我们去北海道玩。你们做一下攻略。”

“我想去泡温泉，还有小樽。”郑岘想去很久了，“之前去日本都是去大阪和东京参加棒球比赛，还没有去过北海道呢。”

“这几天北海道的雪不是很大，过去玩刚好。”

“爸，我明天可以跟你去学校吗？我还有几本书没有读完，我想趁这个假期把书读了。”

“你，刚刚叫我什么？”

“爸，妈。”

妈妈抱住郑岘，眼角滚落泪水，“乖孩子。”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FErxBemN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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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倚着墙壁，讲目光投向街道的尽头，它像一只极具吸引力的猛兽，吸引着她过去。

街道尽头传来了暴力发生的声音，她慢慢朝声音传来的地方移动，手里挥舞着装满酒，已经冰冻好的啤酒玻璃瓶。瓶身因为冰冻的缘故，外面已经起了一层冰。

她用一层纸巾包裹住玻璃瓶，还没走到暴力发生的地点，就看到林淼渺忍无可忍朝李姚悦扑过去，将李姚悦重重地摔在地上。

Mae还没等李姚悦起身，迅速冲过去，拿上玻璃瓶猛砸李姚悦的头部。

“把瓶子给我。”林淼渺抢过瓶子，往李姚悦身上砸。

直到李姚悦血肉模糊，林淼渺才停止。

“走吧。”Mae不想在这里多留，“你的手沾上血了。幸好衣服裤子都是黑色的，看不出来。”

林淼渺盯着自己满是血腥的手，有点不相信自己杀了人。

“还好你只是palms上面有血。”Mae从口袋里拿出绷带和手套，“你用绷带把手包一下，再戴上手套。”

林淼渺镇定自若，按照Mae的指示做。“你呢？你的身上沾到血了吗？”

“有一点，还好我穿的深色衣服，看不出来。我们走吧。”她把包裹啤酒瓶的纸巾放进口袋，并且确保没有任何的纸屑留在啤酒瓶上。

这次的事情她们两个是共犯。

Mae这么着急杀掉李姚悦，除去保护周嘉蝶这个因素之外，她还是很看不惯李姚悦这种欺凌行为。在孤儿院里她也被年纪大的孩子欺负，这也是她离开孤儿院的原因之一。

“我们去哪里？”林淼渺已经吓得走不动路了。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THbShM9Iu
“去找周嘉蝶。”

周嘉蝶今天住在家里，因为父母难得都在家。凌晨三点正在睡觉的她接到了Mae的电话，打断了她的美梦。

“你说什么？在哪里？现场情况如何？”周嘉蝶立刻起床穿衣，听着电话那边的Mae讲解现场情况。“幸好，那附近没有警察巡逻。”

“我们现在已经离开了案发现场，现场的痕迹我都处理完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周嘉蝶悄悄出门，走楼梯离开这栋楼。“你带林淼渺去我住的地方。”

她是没想到刚刚放假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是准备处理李姚悦的，但没有这么快。原本她是想要做成小混混之间的打斗，然后误杀了李姚悦。

“是我自己太冲动了，推了她一下，她就撞到地上了。”林淼渺这是第一次杀人，她也希望这是唯一一次。她不断地抽泣，精神也有些不正常，有时笑有时落泪。

“你确定你把所有的线索都抹去了？”周嘉蝶不是很放心Mae。

“当然，跟你学的，完全照做。”Mae的心底闪过得意。

“好，既然没有一点证据，那你们大概率不会被抓。不过警察肯定还是会来审问你们的，尤其是林淼渺。”周嘉蝶最担心的不是Mae有没有清理完现场，而是林淼渺能不能挺过警察的盘问。“你有把握挺过警察的盘问吗？”

林淼渺沉默了。

“有几个人知道你被李姚悦欺负的事？”

“应该……没有吧。”她自己也说不准。

“应该？那还是准备好吧，万一有同学看到，然后跟警察揭发这件事，到时候你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11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7o4X9c54t

“我明明是受害者，为什么现在变成了凶手？”林淼渺接受不了这个现实。

“因为事情的本质已经变了。而且没那么多为什么，现实就是现实。就算你是因为被欺凌而杀了李姚悦，但你防卫过当了，所以还是需要蹲几年牢的。当然这个是在你被证实杀人后才会出现的情况。”周嘉蝶觉得自己没有力气，她已经有两天没有进食了。

Mae发现周嘉蝶快要晕倒，赶紧拿了点葡萄糖水给她喝。

“Thanks.”周嘉蝶一口气把水喝完，“Let you keep the same body as me really hard for you.”

“I have no choice.”

周嘉蝶很瘦，但又不是瘦骨嶙峋，有时候也会吃一点，平时也吃药物维持营养。

“你看过医生吗？”林淼渺觉得对周嘉蝶来说，可能活着就是一种痛苦。

“看过，治不好。”周嘉蝶缓和了一会儿，才恢复一点。“还是先说你们的事情吧。如果真的盘问到你，你一定要准备好说辞，你爸妈今天在家吗？”

“不在。”

“你就说你今天在家里。就算你拿不出确切的证据证明你在家，但警方也没有证据证明你在案发现场。你就一直在脑子里重复，今天你在家里写功课，你回去把自己的练习册都写一点，不要写得太着急。”

“明白了。我……我推了她……我还拿瓶子砸了她……”林淼渺还是很怕，“她的衣服上，有我的指纹……”

现在气温较低，学生都穿着外衣。

“这个你不用担心，就算你被问到这个问题，你也可以说是在学校里接触中留下的。现场所有的线索都被抹掉了，只有你和Mae两个人证。Mae是共犯，我和Mae现在共用一个身份，我们是绝对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的。关键是你，现在你才是这个案子唯一的证据，也是最容易被击破的证据。所以你一定把我跟你说的事情好好记着，今天晚上，你放学后就回家写功课，没有离开家。你住的单位附近有很多监控死角，如果警察查不到你回家的录像，也很正常。”她去林淼渺家的时候注意了她家的情况。

“好……我回去……把你说的话都记在心里。”

“还有一点，回答警察的时候，不要跟背课文一样，这样也很让人怀疑。警察问你今天晚上你在做什么的时候，你一定要先回忆一下，停顿一下。不要搞小动作，眼神要坚定。”

“我知道了。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林淼渺有些犹豫。

“你说吧。”

“你……一共杀了几个人？”

周嘉蝶回忆了一下，“目前为止，四个了。一个家暴女儿的男人，一个黑社会人士，一个强奸幼女的强奸犯，一个屡次害我父亲的秘书。”

“你觉得你是好人吗？”

林淼渺的问题出其不意。

“你觉得什么是好人呢？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自己看待问题的方式和角度不同。从我的角度，我觉得我没有杀错人，我当然是个好人。从法律和你们的角度，我杀了人，我就是坏人。当然了，我也不屑于被判定为好人。”

郑岘正在台大图书馆看书，手机收到了一条新闻，《香港一名中学生被杀害》。

他点进去后，看到了受害者的样子。他其实没有见过李姚悦，只是看到了受害人穿的校服，跟周嘉蝶的中学校服一样。

再三思考后，他发了信息给周嘉蝶，询问这件事她是不是知道什么。

发完信息后，他也没有心思看书，就看着坐在他附近的大学生。

“郑岘？”

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郑岘的思绪也被拉回来现实，抬头一看是他的高中同学，现在应该在台大工作。

“浩文，你在这里工作吗？”郑岘其实并不想跟高中同学见面，他现在不再跟以前一样自信，变得自卑起来。

“对，你呢？这几年都没有你的消息，你应该从剑桥毕业了吧？有回台北工作吗？”浩文在他对面坐下来。

“嗯……我现在在香港读书，还没有工作。”

“读书？博士？”

“啊，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正当他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的时候，郑泽明拿着一本书走过来。“郑岘，你来我办公室帮我看一道题目吧。”他听到了郑岘和浩文的对话，知道郑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郑岘并不是自大，只是会难过。明明已经高中毕业七年了，还是个本科生，而且才上本科一年级。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他被拐卖的事情。

“好。”郑岘知道爸爸在帮他脱困，所以收拾书本跟着走了。

刚离开图书馆，郑岘的泪水就隐藏不住了。

“最近讨债的人还有找你吗？”

“没有了，周sir有帮我。但我还是很担心，他……会不会找到香港来。”

“要是他找你，你一定要第一时间找学校和周警官。”

“我会的。”

“我和妈妈都希望你能振作起来，刚才浩文问你的时候，你是不是有在难受？”

“嗯……”郑岘突然大哭起来，“我好想回剑桥啊，我真的好想再回去……”

“可是你身体状况不好，去英国太远了，万一你有事情我们都不能尽快赶过去。等你再过几年身体状况好一点了，还是可以回剑桥读硕士的。”

“我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要我，毕竟我之前走的时候……都快到考试周了，我缺考应该是会被开除的……”

郑泽明在郑岘失踪后一直在找他，从来没有关心过剑桥有没有开除郑岘的事情，也没有跟学校说明郑岘的情况。“他们会要你的。我会跟他们说明你的情况。”

郑岘走了几步，脚突然疼痛难忍，他慢慢跪下来，面部极度扭曲。

“你怎么了？”郑泽明蹲下来扶住他，“能走吗？”

郑岘没有说话。

“我带你去看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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