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吞活剥 - 第十九章把天坛大佛移开，让周sir坐上去

晚上，Mae回家吃饭，周锡安今天晚上难得回家一趟。周嘉蝶让Mae问周锡安一些问题。

“阿女，吃饭了。”周锡安解下围裙。“你们放假了是吗？”

“嗯，我放假就在家里休息。”

“好，你跟林淼渺可以约着出去玩。难得你有一个朋友。”要是他知道林淼渺是黑社会人士的子女，估计能疯。

“daddy，我之前看你……就是关于你上次的记者会，我有看直播。然后有发现你拿来稿子，但是翻了几页就放下了稿子，是……什么情况？”

“稿子拿错了，拿成了白纸。记者会结束后我有问我的秘书，她跟我道歉，说她是不小心准备错了。我也相信她是工作太忙了，有疏忽也是能理解的。”

“理解？为什么要理解她？她工作有你忙吗？这肯定不是第一次了吧？你应该去跟人事部反应这件事。”

上次记者会原定出席的警察紧急休假，所以周锡安才出来报告，而且是在记者会开始前几分钟才通知他出席，行动也不是由他指挥的，在那之前他只匆匆看了一眼相关文档。

这次空的是文件，下次空的可能就是他在前线需要使用的弹匣。周嘉蝶看到的不是文件出错这种小事，而是有可能会发生的大事。

“我不会做这种事情。我相信她只是一时疏忽。”周锡安还傻乎乎地相信自己的秘书不会牵扯到权斗。

Mae深吸一口气，接着往下说，“那上次刘sir跟你出去搜查，他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回总部讲，他讲了什么？”

“他说了跟你一样的话，让我跟人事部反应，换一个秘书。”

看来两个人闹矛盾了，怕秘书反骨，所以刘sir让周锡安把人换掉。

“那O记的人，有几个是你的人？”

“为什么要分是谁的人呢？大家都是为了打击黑社会，维护香港安全而工作的，不应该有谁是谁的人这种说法。”

“换句话说，就是没一个是你的人？”

周锡安点头，“对，我从来没有笼络过任何人，也没有想过要有自己的人。”他觉得警察是为了市民安全而工作，而不应该为了升职去权斗。

“你一个总警司，手下一个自己的人都没有。”哪个总警司做成他这个样子。

“我是一个警察，为什么要有我的人？我还是坚持我的看法，要为市民安全而工作，不为了升职去工作。况且我都快要退休了，我不想在这个时候跟刘sir或者别的同僚有不愉快发生。刘sir对我或许确实不太尊重，可能是我自己做了什么让他不愉快的事情，我会反思我自己，如果我的下属对我有意见，我也会反思我自己是不是有做的不好的地方。”

嗯，懂了，上司责备是他的错，下属做的不好不尊敬他也是他的错，黑社会猖獗是他的错，市民对O记工作不满也是他的错。而且他还会为警察内部想要害他的人找借口。

Mae听了他的话，觉得他不应该做警察，应该把天坛大佛移开，让他坐上去。

但周锡安在工作中可不是圣父，对待黑社会时，他绝对是很严肃的。

“你为什么对我的秘书有那么大意见啊？你们认识吗？”

“不认识。“

“不认识你怎么知道她……”

“我只是因为新闻稿那件事对她不满而已。人事部的总警司你认识吗？”

“见过面，但不熟。我没有必要去认识啦，我只认识我的上司和同僚就行了。”

别的人坐到总警司这个位子可能有暗箱操作和权斗，但是周锡安肯定是靠自己。

“好了，工作的事情我不能再跟你聊得太多。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是到此为止吧。”这时，他接到了电话，“喂，是我……”

Mae夹了一块牛肉配米饭吃下去。

“好，我知道了。没有这回事，她的工作不可能跟黑社会接触的。”周锡安表情严肃，还带了点悲伤。他接完电话后，说：“现在你不用为了秘书的事情烦心了，她去世了。”

“是……发生案子了吗？”Mae觉得这肯定是周嘉蝶做的。她原以为周嘉蝶最多把人打一顿，结果她直接把人杀了。

“是意外。她从高台阶上摔下来了。上午才下过雨，地面湿滑，台阶上确实有青苔，青苔上还有她留下的痕迹，案发现场附近没有监控和目击证人，初步判定是意外。”

“为什么调查的人会给你打电话？是……他们有怀疑什么吗？”Mae很担心是周嘉蝶在现场留下了痕迹，正在调查的警察才打电话过来。

“不是，他们只是通知我，顺便确认这起案子会不会跟黑社会有关。我跟他们讲她的工作不会接触到黑社会。”

尸体被发现时，周嘉蝶早就回到住的地方了。

她脱下作案时穿的衣服裤子，撕烂衣服裤子的一角后将它们丢弃在垃圾桶里下楼扔掉，回到家里后立刻去洗澡，顺便把手指上的胶水洗干净。

她刚洗好澡，敲门声也传来。

她走到门口，先通过猫眼确定外面的人是谁。

林淼渺站在外面，脸上脏兮兮的，眼神失落。

“出什么事了？”周嘉蝶打开门，让她进来。

“李姚悦叫了一帮人围住我。”虽然她没有多说，但是周嘉蝶能明白发生了什么。林淼渺没有哭，而且意外的平静。

“人类的劣根性，所以我才不愿意与人类为伍。”周嘉蝶给林淼渺倒了杯温水。

“但你已经与我为伍。”

“嗯，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但是我的心，从来没有与你为伍，Mae也是一样。”周嘉蝶去卫生间拿了一条毛巾给林淼渺。

“Mae，她是不是有别的想法？”

“你也发现了？”周嘉蝶摇头，“她明明会讲普通话，却还装作普通话不好的样子，你觉得是为什么？”

“她说，是希望你多照顾她。”

“错了。如果不是那天我在街边遇到她用粤语跟人交流，我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粤语？她才来多久啊，就会讲粤语了。”

“她的学习能力是很强的，完全不逊于我。她是想让我对她放松警惕，再把我杀掉，她要替代我的身份。我之前就跟她讲过这个事情，我死了之后，她代替我活下去。但她当时又不同意，我都把上吊的绳子系好了，她还求我活下去。”

“那她现在为什么又……”

“孩子长大了，再也不单纯了，人类反悔的例子还少吗。她想要证明她也可以像我一样，做出杀人的举动。在她看来，杀人是一件值得崇拜的事情。我可以理解她，因为人类的骨子里就有暴戾和背叛。”

“那你有什么……打算呢？”

“没有打算。”

周嘉蝶是同意Mae的想法的。

“对我来说，活在世界上的每一秒都是折磨。我也感受不到人类所有的感情。”

“你的自闭症就是这样来的吗？你说你感受不到人类的情感，又是怎么回事？”

“应该吧，我不喜欢跟人类相处，自然也不想跟人类说话。但是在遇到Mae，还有daddy遭遇不公之后，才说话多一点。当然，daddy是主要因素。至于我感受不到任何情感，你爱你的父母吗？”

林淼渺犹豫地点头，“应该吧，虽然他们不是我亲生的，还从事非法行业，但是他们对我好，对我还有救命之恩，我应该是爱他们的。”

“那你有喜欢的人吗？”

“初中的时候有，现在分开了，就慢慢淡了吧。”

“人类的欢喜我一点都感受不到。但我现在慢慢地知道什么是愤怒。”她的自闭症痊愈，周锡安功不可没。“都是被daddy气的。daddy呢，对自己人和市民是个傻白甜，对黑社会就马上变了一个人。黑社会都叫他……”

“川剧变脸王？”

“是黑道克星。”

“好吧，我错了，我错了……”林淼渺低下头。

“他但凡把他对付黑社会的心思放在权斗上，现在不是CP都是DCP了。他觉得一个警察，不管处在什么职位上，首要任务都是保护市民。”

“有这样的警察，是香港的荣幸，也是周sir的不幸。”

“那他宁可自己不幸，也不愿香港不幸。他经常跟下属说，作为纪律人员，你怎么样，香港就怎么样，你的家人的生活环境就怎么样。”

“这倒是实话。”

周嘉蝶去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你父母的那个集团，我觉得他们是想让你接手的。”

林淼渺也知道，不然父母也不会带她去见秦叔叔。“我之前还听到他们在谈论这件事。”

“你的意思呢？”

“我不要，也不想。我只想好好读书，考个好大学，老老实实找个班上就行。”

“那我希望你，记住现在的话，哪怕以后接手父母的事业，也不要接触黑暗地带。”

“我会的。那个秘书是你杀的？”林淼渺没想到周嘉蝶速度这么快。

“对。”

“在你心里……她做的错事，需要死亡来弥补吗？”林淼渺是第一次见到周嘉蝶暴戾的一面。

周嘉蝶从桌下拿出一个橙子，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剥开橘子吃，但只吃了一半。“有一次我看警察总部监控的时候，发现那个秘书往daddy的茶水里加药。”

“什么药？”

“春药。而且她去送茶水之前，还故意穿得……比较凉快。”

“那难怪你要杀了她。”林淼渺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之后呢？”

“感谢一哥，他打电话给daddy让他过去，所以daddy没有立刻喝那杯茶，然后那个秘书要下班了，她就把茶水倒了，又泡了一杯。我当时都在想要不要打个电话去他的办公室，阻止他喝茶了。所以这个人我是非杀不可。刘sir也是一样。等我先把李姚悦搞定了，再搞刘sir的事情。”

“真是辛苦你了，是我自己太软弱了。”提到李姚悦，林淼渺低下头。

周嘉蝶帮她杀了强奸犯，现在还要麻烦她杀掉李姚悦。

“老实说，你这个样子……我很意外。”周嘉蝶原以为，在林淼渺第一次被欺负的时候，就会回去跟父母讲。“你很善良，但是你的善良用错人了。善良一旦用错地方，用错了人，就变成了软弱。今天有点晚了，你住在这里吧。”

“好，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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