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盜 - 第一章

海風徐徐，自由的海鷗在船帆上方翱翔，隨著大船入港，碼頭上瞬間忙活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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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吆喝聲在甲板之間響起，船工們忙著卸貨，亂中有序的將貨品全從船上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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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索，位於巴哈馬中的海港城市，所有的居民以海為生，除了殖民政府，也有私掠者、海盜，可謂是龍蛇雜處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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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出入複雜並不影響海港城市的活力，今日入港的是西班牙政府的商船，在海上航行了許久滿載貨物，守護貨船的水手們在吆喝聲中一一指揮雜役們將貨物搬上港口上的指定馬車期間，商船的主人在僕役的伺候下緩緩走出船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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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特！」商賈模樣的主人喚了聲，一旁忙著搬貨的雜役趕緊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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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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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髮碧眼的雜役規矩的搬著貨站在商賈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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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汀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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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商賈身旁金髮碧眼的女僕與那雜役併排站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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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你們的母親病重，這是這個月的工資，趕緊過去看看你們的母親。」商賈慈悲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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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特與瓦汀娜是兄妹，兩人分別在商船上伺候著主人家，早已得知家裡狀況的兩人對視一眼，立即告辭前往陸地上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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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特‧文森特與瓦汀娜‧文森特，兄妹倆的家在村落深處一塊耕地裏頭，他們的父親同是西班牙政府商船的雜役，母親則是在陸地上賣菜維生，自從他們的父親因為海難過世後，兄妹倆不得不在十四歲與十三歲討海維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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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母親身體一直不見好，即使有塊耕地也心有餘而力不足，更別說她的賣菜錢還在被在市場上到處收保護費的地痞流氓剝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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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倆沒有其他才能，也沒有選擇，只能加入商船的雜役，以獲得相對好的待遇與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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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特留著俐落的短髮長期擔任搬運工的他身體很是結實，雖然不到肌肉發達的地步，看上去卻也不是玉樹臨風斯文的類型，介於斯文與勇武之間，瑞特在人群中不是拔尖的，卻也不是能隨意被忽略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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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汀娜留著一頭金色長髮，膚色白皙，可以說是相貌姣好，身材窈窕，若在人群中與瑞特站在了一起，她可以說是絕對不會被忽略的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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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病重，你我卻因為錢不能隨時照顧，真的有夠無奈。」瑞特趕著腳步對身旁也在小跑的瓦汀娜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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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汀娜撩起過長的瀏海，道：「沒辦法，我們兩人的薪水只夠付清媽媽的醫藥費，才勉強支撐起這個家，但願這一次她也能度過難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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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特故作輕鬆的說：「快要聖誕節了，別想這些了。我們還得在聖誕夜好好團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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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趕回了家，卻從善心的鄰居太太口中聽見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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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的母親在商船入港的前一晚便過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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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堅強啊！」鄰居太太朵莉哀傷地說道：「我已經替你們找了棺材，後續喪事還要由你們辦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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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還未進入家中，便聽聞噩耗，瓦汀娜已是泣不成聲，瑞特強忍著眼淚，將剛收到的薪水交給朵莉，道：「這是我們的一點心意，先謝過朵莉太太的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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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莉太太接過裝著銀幣的袋子，將一半的銀幣放在瑞特手中，道：「都是辛苦人，不必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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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莉太太，這使不得。」瓦汀娜抽咽著道：「大家生活都同樣辛苦，我們不能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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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邊一推一讓，最後瑞特還是收下了那半份銀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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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汀娜來到了家門前，卻與瑞特同樣不敢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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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一眼，最後還是由瑞特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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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特顫抖著雙手，在看見屋內那口棺材的一刻落了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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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汀娜伏在棺材前痛哭，瑞特站在一旁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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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陋的小屋中，西斜的夕陽油門口照入室內，照亮了屋內簡陋的陳設與一口棺材，兩道影子靜靜的，融入屋內夕陽照不到的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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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區的小教堂舉辦了簡單的葬禮，在牧師的悼詞與悠揚的樂聲中，瑞特與瓦汀娜將父親的衣冠塚與母親的棺材葬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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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悼的人們一個接著一個離去，最後只留下瑞特與瓦汀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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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特拍拍瓦汀娜的肩膀，輕聲道：「從今往後只剩下我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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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汀娜在淚水中點點頭，在母親喪期這幾日，她天天以淚洗面，是瑞特獨自一人安排了喪葬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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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辦母親身後事的期間，瑞特未曾落過一滴淚，因為他知道，他還有瓦汀娜要照顧，他應當以活著的人為主，如果落淚能讓死人復活，他會落淚，但顯然哭泣是無用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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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海小山坡上，海風徐徐的吹著，幾隻海鷗在視線盡頭的海岸線飛翔，被放在墓碑前的小白花隨著眼淚被吹走了幾朵，淚隨著被風捲走的花朵，落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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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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