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別初遇 - 第十章　生日宴（1）

　　經過幾天的休息，我身上的傷處已經痊癒。

　　聽聞警方連日搜捕，終於抓到幾名當晚有份打人的黑幫成員。只不過，那些「被捕人」身材瘦削、弱不禁風，明顯就是洪星幫送上的代罪羔羊，好讓警方向民眾交差。

　　明眼人都看出這是一齣拙劣的戲碼，卻敢怒不敢言，生怕再次遭到報復。

　　萍姨也提醒我和季妙英，即使日後在街上認出當晚的施襲者，也最好裝作不認得，以保障自身安全。

　　誰去戳破黑夜真相，誰就遭殃。

　　這天晚上，我獨自站在窗前，凝望著手中的黑色石頭。

　　近期接連發生了太多事情，我幾乎忘掉自己身在這裡的唯一任務──回到現代。

　　到底該拿什麼東西來交換陳昊的懷錶呢？從小到大，我都沒有送過禮物給男生，更何況對方並非普通人，而是一位民初時期的少帥。

　　「妳幹嘛盯著石頭發呆？」季妙英的嗓音驀然響起，嚇了我一跳。

　　「嗯？」

　　「在想念情郎？」

　　「不、不是！」我急急否認，想到目前的煩惱，又改口說︰「妙英，我有一件事想問妳的意見。」

　　「什麼事？」

　　「我想問……妳通常會送什麼禮物給男生？」我有些難為情地問。

　　季妙英狡黠一笑，心領神會地說︰「喔，原來妳在煩惱這個啊！女子送禮，最重要的是心意，一般會送手帕、手繩或平安符，最好是隨身攜帶之物，一來可以向其他女子宣示地位，二來每當對方看到它時，自然就會想起妳。」

　　「喔，原來這麼講究……但這些好像都不夠貴重。」

　　「妳想送一份特別的禮物？」

　　「嗯。」我點點頭，盼望季妙英能給我一點頭緒。

　　「那就簡單了，直接送他一個吻。」

　　「嗄？……妳別跟我說笑啦。」

　　「我才沒有開玩笑！比起那些小禮物，實實在在的肌膚之親，才是男人最想要的東西啊！」

　　實實在在的肌膚之親？

　　難道我要送他一個女人嗎？可是自從那場刺殺後，陳昊變得不近女色，這方法根本行不通。

　　除此之外，我還可以送他什麼？他究竟喜歡什麼？他想要的東西，是我能負擔得起的嗎？

　　一個個惱人的問題，快要把我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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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清晨，廚房的炊煙早早升起，萍姨在裡面忙著打蛋、攪拌、搓揉粉團，動作熟練而流暢。

　　我和季妙英站在廚房門口，好奇地探頭進去。

　　「萍姨，妳在做麻糬給小孩們吃嗎？」季妙英問道。

　　「不是給小豆丁吃的，這是我專程為帥府準備的糕點。」

　　「帥府？」季妙英愕然地瞪大眼睛。

　　「我悄悄告訴你們一個秘密，千萬別說出去啊！化雨堂其實是陳家出錢蓋的，適逢今天是陳少帥的生日，我想略盡綿力送上一點心意。」

　　今天是陳昊的生日？

　　對了，歷史記載說他是夏天出生的。

　　「萍姨，我來幫忙送去帥府吧！」季妙英興奮地主動請纓。

　　萍姨眉頭一皺，質疑道︰「妳是不是又想借機出去亂逛？」

　　季妙英馬上搖頭擺手，態度誠懇地說︰「不，我是真心想幫忙的。」

　　「真的嗎？」

　　「嗯。」季妙英用手肘輕輕推我了一下，示意我開口幫腔。

　　難得她這麼想接下這份差事，我當然也樂得清閒。

　　「萍姨，妙英伶牙俐齒，她一定能把妳的心意傳遞給陳家的。」

　　「沒錯！」季妙英用力點頭。

　　萍姨看了我們一眼，無奈地說：「那好吧，陳少帥的生日宴在晚上舉行，妳記得準時送去帥府。」

　　「沒問題！」季妙英咧嘴笑道，轉頭小聲跟我說︰「謝謝妳。」

　　我報以微笑回應她。

　　為了去帥府送禮，季妙英特意挑選一件充滿仙氣的淡紫色衣裙，再配上精緻淡雅的妝容，看得出她非常用心打扮，大概是因為可以見到趙副官吧？

　　然而，晚上臨出發前，季妙英忽然肚子痛，急忙衝進廁所裡。

　　難道是吃了不乾淨的食物？

　　我怕孩子們會出事，於是走進廚房檢查一下。

　　全部食材都是新鮮的，並且存放妥當，鍋子和碗盤都擦得乾乾淨淨，流理台被萍姨打理得一塵不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妳還打算在這裡呆下去？」身後傳來小男孩的聲音。

　　「你怎麼跑來廚房……阿吉？」我一臉驚訝，沒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來找我。

　　「時間差不多了，出門吧。」

　　「你……你在說什麼？」

　　阿吉雙手抱在胸前，沒好氣地說︰「去帥府取回懷錶啊！」

　　「但我還沒準備好交換懷錶的禮物……」

　　「直接偷走不行嗎？」

　　「不行不行，我和陳昊有個約定，要是他知道我食言，一定會很生氣！」

　　「拜託妳用腦子想想！」阿吉翻了個白眼。「屆時妳都已經回到2019年了，任憑他再生氣，又能拿妳怎樣？」

　　說的也是，當我穿越以後，陳昊確實無法向我追討什麼，可是我這樣做，跟背信棄義的小人有什麼區別？

　　「偷竊始終不太好。」我低聲道。

　　「好啊，那妳打算怎樣把懷錶拿回來？」阿吉反問道。

　　「這個……我還沒想到。」我心虛地低下頭。

　　阿吉依靠門框，輕輕地嘆了一口氣。

　　「反正那個女人現在不能去，這個大好機會，難道妳要白白浪費嗎？」

　　「我……等等，是你害妙英拉肚子的？」我意會過來，錯愕地看向阿吉。

　　「我只是不小心把瀉藥倒進水杯，被她不小心喝掉而已。」他這樣說，等於間接承認。

　　不過，我記得阿吉早前說過，他身為時間管理局的巡查員，頂多只能給提示，不能直接出手幫忙。他這次不是違反規定了嗎？

　　「阿吉……」才剛開口，他似是看穿我想問些什麼，連忙打斷我。

　　「別說廢話，趕快出門吧！祝妳好運。」

　　「等等……」

　　話未說完，阿吉已經退出了廚房。

　　我趕緊追出去，但走廊和後院都空無一人。

　　這小子到底在搞什麼？見我遲遲未成事，他看不下去，所以忍不住出手？

　　說到底，都怪我太沒用。阿吉說得沒錯，與其一直留在這裡浪費時間，倒不如直接偷走懷錶。

　　只要能夠回到現代，其他事情通通都不重要！

　　我拍了拍臉頰，提起精神，然後向萍姨提出改由我去送禮。

　　「不，我可以去……」季妙英臉色蒼白地走過來，不一會兒，她又捂住肚子跑往廁所的方向。

　　「別耽誤時間了，小雪，妳去吧。」萍姨把包裝好的糕點交到我手上。

　　「知道。」我點點頭。

　　臨出門前，我有些愧疚地看向廁所的方向。季妙英為此精心打扮，我卻間接連累她肚瀉，還頂替了她的位置。

　　一路來到帥府，街邊停泊著不少豪華的高級轎車，不難想像車主都是城內有頭有面的大人物。

　　我走到門前，管家一見到我就迎了上來。

　　「杜小姐，妳來送禮？」

　　「是的，我代表化雨堂來送禮。」我應道。

　　管家向後招手，一名女僕隨即上前接過我帶來的禮盒。我霎時愣了一下，本以為送禮時可以順勢走進府內，不料現在連門口都進不去。

　　我緊張地搓揉雙手，正想著該如何混進去。

　　管家見我沒有離開，便問道︰「杜小姐，還有事？」

　　「呃……」我嚥下口水，有些怯生生地開口︰「少帥他……他在裡面嗎？」

　　話一出口，我馬上在心裡痛罵自己。笨死了，這是什麼爛問題！

　　「妳想親自向少爺祝賀？」管家恍然問道。

　　「嗯？對、對啊。」我連忙點點頭。

　　管家朝燈火通明的宅院看了一眼，似乎思索著什麼，一時間沒有回話。

　　「如果不方便的話，那就算了。」我趕緊打圓場，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管家叫住我，並招手叫來另一個女僕，吩咐道︰「請為杜小姐帶路。」

　　「我……真的可以進去？」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比起那些『貴賓』，我相信少爺更想見到妳。」管家朝我微笑道。

　　他說陳昊想見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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