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分局茶水間,晚上八點多。
「終於結束了!」沈禹放下了他這幾天緊繃的神經,坐到了茶水間的吧檯上。
李雪則在咖啡機前點了一杯熱可可。看著機器慢慢的調製著飲品,李雪想著剛剛他在偵訊室想說的話。
過了許久,李雪才小心翼翼的開口,問:「沈警官!你覺得……」李雪的話雖然到了嘴邊,但他還是無法把接下來的事情說出口。
「怎麼了?是覺得案情很奇怪嗎?」沈禹問。
李雪端起熱可可,也坐到了沈禹的旁邊。李雪搖頭,說:「雖然感覺真相有點超乎我的想像,但是我比較在乎邱太太生前的想法。」
李雪想著那些他們拿到的線索,包含邱太太的驗屍報告、最後的掙扎,還有邱家房子裡的佈局。這些事情似乎早就準備好了,只是差一個爆點將所有的一切火山爆發。而邱太太的死就是那個爆點。如果邱太太沒有死,誰會發現邱柏的瘋狂行徑呢?
「那你覺得邱太太生前在想什麼呢?」沈禹問。
李雪思考了一會兒,說:「我覺得……邱太太的最後錄音,或許不是為了求救吧?」
沈禹有些訝異,問:「嗯?為什麼你這麼覺得?」
李雪整理了自己的思緒,回答:「因為如果邱太太真的要求救的話,打119或110都可以得到救助。但為什麼她是選擇錄音呢?明明錄音這麼容易消失和毀壞。」
的確,如果邱太太想得救的話,就算她不知道第六分局的電話,打給110也會有專業的人幫忙轉接到第六分局。或許在邱太太眼裡,邱柏只是在一時之間走錯了道路,邱太太堅信邱柏能夠改回來。但是結果是邱柏不惜為了自己兒子的利益,連最後的黃金救援都不肯做。
或許在邱太太斷氣前,她依然深信著邱柏是深深愛著她的。
「你說為什麼邱太太選擇錄音嗎?讓我想想。」沈禹陷入了沉思,之後給出了一個答案:「或許……邱太太是深愛著他,所以才沒有報警。」
沈禹坐正,繼續說著:「與其說是彼此深愛著對方,不如說是邱太太的單戀罷了。」沈禹說著,想起小時候自己的母親和父親之間的互動。
沈禹的父親是一個大男人主義的人,在沈禹六歲前,父親對母親都是一種不屑的感覺。父親經常挑母親的刺,但是母親完全接受這麼苛刻的父親。而在沈禹七歲時,母親收起了那溫柔的笑容,開始跟父親一樣嚴苛。而在那之後,父母親的感情變得更好了,或許是父親覺得自己受到了尊重吧?
「可能在邱太太的生命中,邱柏是她唯一個依靠。但是在邱柏眼中,邱太太可以隨時被自己丟掉。」沈禹說著,眼神還有些幻散。
在沈禹要繼續陷進自己的回憶時,自己工作用的手機發出了激動的鈴聲。那鈴聲似乎在吶喊著,讓沈禹想起那天,李雪接起那通緊急電話的樣子。
沈禹接起了電話,電話的另一頭發出了訝異的聲響。
「沈警官!杜長銘不見了。」電話另一頭的人說。
沈禹的瞳孔放大,訝異到無法想像這一切。「怎麼可能?監視器和巡邏員警不是說他沒有離開那間房子嗎?」沈禹激動的問。
「我們的確沒有看到他離開這間房子。但是我們找遍了整棟樓,都沒有看到他的身影。」電話另外一頭的人繼續解釋道:「而且,我們在現場發現了一張合約。我傳給你,你看一下吧!」
說罷,對方就傳了一張照片過來。
沈禹點開了相片,而李雪湊過來看。在相片呈現出來的那一刻,他們瞬間驚呆了。那是一張關於隱形藥物研發的合作契約。據沈禹所知,在幾年前有發生過一個令世界震驚無比的發表會。幾名匿名的科學家在T國的特殊發表會上,說出了這項技術。雖然他們言行還只是在理論當中,但這也引發了T國政府的警戒。
如果隱形這項技術真的可以被實現的話,那這個世界勢必會引來更多的犯罪和不安。在發表會結束後,T國政府就下令禁止對隱形這項技術進行研究,如果誰被發現做了這件事情,那他就是會被處以終身監禁。
可是自從那個發表會後,T國的治安變得非常差,到最後需要國際刑警的協助。難道在那之後,就有人在偷偷進行研發了嗎?
沈禹鎮定了自己的情緒,繼續把電話說完。他下令道:「那你們把那間房子裡重要的證據全帶回來吧!我明天去警察總部通知這件事。」
「知道了。」說罷,對方就掛了電話。
電話結束後,沈禹和李雪互看著彼此。他們知道發生了什麼,也知道自己即將踏上調查隱形藥物研發的道路。沒想到這麼大的案子竟然發生在他們的眼前。
沈禹整理了自己的思緒,語重心長的說:「我想你知道發生了什麼。」
李雪愣愣的點頭,看來他還沒緩過神來。連熱可可都被他放到冷掉了。
「既然你知道了,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沈禹點開了自己的手機,並找到了自己的警察專屬頁面。
「你也知道我是國際刑警,可是呢……到目前為止,我還沒有合作的助手。」沈禹把網頁下拉到「助手」的那一欄,欄位上顯示著「等待助手中……」這幾個字。
「你願意……跟我一起工作嗎?」沈禹的聲音非常的溫柔。
這個要求使李雪嚇了一跳,在李雪的認知中,自己是一個什麼都做不好的新手。沈禹這麼優秀的人,為什麼還要找他呢?
「可是……」李雪擔心的撓了幾下自己的頭髮,問:「比我好的助手這麼多,為什麼是選我?」
沈禹知道李雪會這麼問。他專注的看著李雪的眼睛,回答道:「因為我需要的,是一個懂人情世故的人。」
「案件的發生不只是犯人的衝動,它的背後還有很多讓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沈禹解釋道:「人很複雜,而你能看見這些複雜。你會提問,你會共情。在這個科技的時代裡,更需要你這種人。」
李雪聽後明白的點頭,說:「但是我想在思考一會兒。因為這個事情太大了。」
「好,沒關係。」沈禹把手機收了起來,說:「那我先告訴你明天要做什麼吧。」
沈禹重新整理起自己的思緒,說:「我明天會去警察總部開會,討論隱形藥物的調查。我的車就先給你開,我再搭計程車到警察總部就好。」
「好。」李雪回應。
「還有……」沈禹不斷的思考要交代給李雪的事情。沈禹重整完思緒後,說:「那檢察官明天一早應該會來,到時候也會通知邱柏的家屬來到警局。」
李雪點頭,代表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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